第119章 七巧節與他的生辰
材質的確是她最愛,純金。
做得也的確不怎樣,連是什麽動物都分不清楚。
可他居然……
瞥過手心怪模怪樣的東西,再看了看認真十足的禦君邪,她推了回去,轉身便走。
禦君邪見狀,猛然抬頭,臉色瞬間下降,“鳳傾顏,你什麽意思?我已經在試著用心對你,已經在試著喜歡你,已經在努力,已經沒有半分故作的虛情假意,已經是最真實的我,你難道感覺不到?你還要我怎樣?難道我還不夠真誠?你為何仍舊如此排斥於我?連一個小小的禮物都不願意收下?你知不知道我做這東西用了幾夜?”
“我究竟……哪裏比他差?”
說到最後一句時,狠狠咬牙中,禦君邪緊盯著她的眼神,近乎已有些陰沉。
很明顯,這次禦君邪真的有些生氣了,但說起來也怪,帝曜若生氣會自稱朕,愈生氣,愈沉靜,禦君邪若生氣卻會自稱我,愈生氣,愈暴戾。
兩人真是相反得厲害。
“禦君邪。”
回頭,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說,甚至看著眼前的男子第一次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想追她也就罷了,竟還直白的對她說……會試著去喜歡你,竟還老實的對她講……為了禁典。
想追求一個人,這些話能說嘛?
她實在無法想象,這情商究竟要低到何種程度,才能說出這麽天才的話來。
“你這是什麽眼神?”心頭愈發不舒坦,他不喜她眼神,但還沒如何,便猛然轉了頭,目光落在了一處。
不遠之處,中年男子便站在那裏,沉穩的麵容,看不出任何思緒。
這不是他的禦流鈺皇叔,還能是誰?
早就料到,他若聽到流言一定會來,隻是他這副表情是怎個意思?按常理,他不應該帶著怒火而來麽?
皺皺眉,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轉而直接把手上東西塞給了鳳傾顏,丟下一句話,“不要便扔掉。”然後調頭而去。
禦流鈺目光細碎的落在她身上,久久未語,隻是眼底的光度有些深邃。
鳳傾顏麵對這番包含萬千的眼神,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又不是我想要,是他硬塞我的。”
說著,轉了身,東西自然也沒丟,終歸還是舍不得,要她親自丟掉實在太考驗她了,她真真……做不到。
“哎,先放著吧,以後有機會再還給那妖精。”
她是這麽想的,但奇怪的是,禦君邪自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來找過她,甚至沒再露過麵。
也不知道是否是那個禦流鈺皇叔說了什麽,還是怎麽回事兒,反正她並沒打算過問。
他不來纏她,她樂得自在。
又一個清晨,帝曜老早便已上朝,鳳傾顏坐在帝曜寬大的龍椅上,一手拖著腮,一手拎著筆,認真的總結著一些問題。
“杜靈兒和林箐箐等人,八天前,被宋大將軍親自坐鎮處死,這兩麻煩,已經扼殺,畫個叉叉。”
“林瀟瀟,現在算是我和曜曜的人,暫時沒威脅,畫個勾勾。”
“禦妖精,那人很想得到禁典,可以說為了禁典什麽都做得出來,看起來對禁典的事也挺急的,跟曜曜爭鬥了很多年,功力和勢力都跟曜曜相差無幾,是個大威脅,可玄崢說過,他們即便沉睡的時候,都會有所防範,一遇到致命攻擊就會醒來,所以沒法殺他,也找不到機會殺他,而且有巫印在,他死,我也得死,更殺不得,畫個圈圈,暫時不管他。”
“巫族的人,太遙遠了,唯一遇到的就是那小魔女,但她應該還沒出來,也畫個圈圈,暫時不管。”
“杜母,是信箋事件的人證,老妖婆對她的保護,必然很周全,要動她很困難,畫個骷髏,必須要殺,但得找機會……呃,不行不行,想想還是算了,還是找個機會把她送出去得了,送得遠遠的,讓那老妖婆找不到。”
雖說殺掉杜母才是最好的選擇,也隻有死人最安全,但鳳傾顏最後還有點忍不下心。
畢竟杜母跟杜靈兒那個愛慕虛榮的闖禍精,真的很不同,是一個很淳樸的農家婦人,對她這個養女也挺不錯,她來看她時,還噓寒問暖著,盡管有點念叨,卻是真心實意的,甚至從來沒有因為杜靈兒的事而對她生過怨。
這樣的杜母。
這樣的母親。
連忙把骷髏抹去,添上了一橫。
“老妖婆,一直對曜曜不冷不熱,還一直盯著曜曜的權位,甚至殺害了曜曜父皇,跟曜曜皇叔苟合,讓曜曜產生了很大心理陰影,按理說,曜曜肯定是恨她的,按理說,曜曜懂巫法,是可以動用巫法殺她的。”
“但曜曜卻好像從來沒這個打算,應該是在恨她的同時,還有點於心不忍吧,畢竟老妖婆怎麽說也是他母親,曜曜對此,內心肯定很糾結。”
“不過,這應該隻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之二麽,曜曜應該是覺得殺掉老妖婆,作用也不會太大吧,畢竟趙家的勢力在朝中占了一半,甚至掌控的軍權比曜曜還多一些,若老妖婆莫名其妙的掛了,結果還真不好預料。”
“所以,種種原因加上來,老妖婆不能暗殺,隻能明殺。”
“明殺,就得找理由,找個真正能除掉她的理由,如果能把趙家黨羽一網打盡,更好。”
“這個需要花不少時間,一時半會兒急不來,暫時不想。”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老妖婆威脅我的問題,嗯,好機會,可以進行連環計的下一步計劃了,那老妖婆肯定料不到。”
嘀咕完,轉手便在紙上落下重重的一豎,但很快就頓住,懊惱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額頭,“我咧個去,我怎麽又回到以前的生活了?我幹嗎整天計算著怎麽殺人?這些曜曜說過,具體的事宜他會處理來著,我隻要弄好後宮就行了,我操那份心幹嗎,吃飽了撐的啊,這職業病……”
“職業病?”
容華聲音突然想來,她邁步走入了寧心殿。
鳳傾顏看了她一眼,隨手把紙給燒去,笑問她,“難得啊,你怎麽想起這個時候來找我?”
說起來,這段時間容華似乎是想通了,追逐帝雲祁的幹勁又上來了,雖說仍舊很暴力,但並沒再整天盯著帝雲祁,帝雲祁想去哪,她也沒再一直跟著,反而不少時候會來找她聊聊天。
但今天……似乎太早了點吧?
看看天色,她有些疑惑,“不會你們又發生了什麽事吧?”
容華卻更疑,“我說傾顏你不會忘了什麽吧?不是你叫我的來嗎?十天前,你說這個時候來找你,你忘了?”
十天前……
回憶卷席而來,她終於想到什麽,猛然跳起,拽起容華便走,她急啊,真心急啊,急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要過節了。
七巧節。
七巧節是什麽?那可是情人節,按照現代習俗,情人節是要互贈禮物的,至於古代習俗,她直接過略了。
更重要的是,七巧節亦是……帝曜生辰。
……
三天前,鳳姑娘留下口訊,說要給帝曜一個驚喜後,帶著容華、帝雲祁、福公公、衛家兩兄弟等等一大波人,匆匆出宮,至今未歸。
而在七巧節的前一天,左凡返回了宮中,交給了帝曜一枚玉佩。
這枚玉佩,便是帝曜當初交於左凡的那枚,隻不過現在已並非潔白如雪,反而成了嫣然如血的顏色,紅得奪目,紅得耀眼,紅得璀璨。
“啟稟皇上,臣並沒殺滿百萬之數,隻是滅了一個小國,這槍突然就碎裂了,然後臣想重鑄,卻是不行,此玉佩隻要一鑲入其內,槍便會碎裂。”左凡說,把詳細情況告知了帝曜,這才是他返回的原因。
帝曜卻是莞爾,左凡不清楚,他可明白得很,左凡所呆過的營地,怕就是傳說中的血煞之地。
血煞之地,代表那些地方曾經出現過很大殺戮,埋葬過無數的鮮血,也隻有這個可能,才會不用吸納百萬人之血煞,就能提前練成冥海血玉。
但冥海血玉既已練成,便已足夠。
過程……不重要。
“辛苦你了左凡,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起身放入一個盒子,似乎是早已準備好的盒子,因為心情好的原因,帝曜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為皇上為風南國辦事是臣應盡的本分,談不上辛苦,隻是……這究竟是什麽?”這是左凡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
“好東西。”
這東西隻要佩戴在身上,便能以血煞之力阻斷巫印傷害五年,五年之內,對方就算是死掉,另一方也不會有事。
五年之後……
眸底迸出一絲光芒,轉瞬即逝,盒子被帝曜緩緩蓋上。
同時,某些人也收到了左凡回宮的消息,趙太後便是其中之一。
對此,趙太後始終不明白,因為派左凡去剿滅那些小國小族,完全是損人不利己的事,偏偏帝曜就如此做了,這才是最奇怪的。
此番意義究竟何在?
她實在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