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楓葉紛飛的季節
後麵的話，小朵和小圓子根本沒聽，被喊入座後，更加的坐立不安了，他們可從沒跟皇上同桌吃過飯呢，當初在宮外時也不是同桌，而是隔桌來著，而且皇上又不似娘娘一般經常跟他們玩鬧，這般突然一起，這般突然喊他們一起吃飯，終歸是有些放不開，不過很快全部的注意力就被鳳傾顏所說的遊戲給吸引去了，那是一種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遊戲。
逐漸地，他們的那點小拘謹慢慢的淡化、消散，就連木木對帝曜一直以來的芥蒂，甚至有點小懼怕的心裏，也同樣忘到了腦後，一時之間，吃著美食，做著遊戲，滿桌的歡語，好不熱鬧。
帝曜靜靜的品著美酒，看著這麽一桌子人，嘴角抿過一絲笑意，說起來，以前確實是特別想趕走木木，不過或許是因為那次撞見一大一小一個指點、一個畫畫的場景，感覺十分和諧吧，他後來竟然愈來愈覺得木木留這裏也不是一件壞事，就如同對容華的感覺一樣，愈來愈覺得容華也不是那麽的討人厭。
或許，當初決定留下木木就是個錯誤，人沒趕走，自己倒是先被軟化了。
或許……
無所謂了，這樣挺好的不是麽？
“真心話大冒險麽，我也來陪你們玩玩。”帝曜忽然開口道，一句話讓所有人視線通通轉了向，才不久前，他可說不玩呢，不過現在既然他們的皇上大人決定陪他們玩，自然是美事一件，鳳傾顏樂嗬嗬的重新洗了紙團，但在帝曜伸手欲抽時，她連忙按住了紙團，“哎哎哎，我們先抽，你最後，不然以你的腦子，我們都沒戲了。”
說完，自己先抽了一個，小朵、小圓子、以及福公公也不慢，僅僅是眨眼的功夫，桌子上隻剩下了一個紙團，沒得選擇了，拎起，展開一看，上麵畫著一個骷髏頭，接著便聽到鳳傾顏的笑聲，“哈哈，我的是白板。”
“我的也是。”小圓子和福公公也揚了揚手中的紙，小朵隨後，小朵的是圓圈，三白板，一圓圈，一骷髏，白板代表不輸不贏，圓圈代表贏家，骷髏代表輸家，不必說，骷髏肯定在帝曜那裏，於是幾人目光唰唰的又回到了帝曜身上，鳳傾顏問他，“你想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帝曜嘴角抽了抽，忽然好想說一句：不公平。
“真心話吧。”
“行，小朵上。”鳳傾顏打了個響指，這是贏家整輸家的時刻，自然是得由贏家小朵提問，小朵聞言，也是有點小激動了，有一個問題，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想知道了啊，連忙道：“皇上，奴婢問您哈，您為什麽那麽厭惡女子呢？”
好奇。
絕逼是好奇。
不過說起來，這個問題，不單小朵，宮中人誰都蠻好奇的，可這個問題，也是最不好回答的，難道要人家說小時候無意間看到了我娘跟我叔那啥，才那啥嗎？
瞥過帝曜微微僵了下的麵容，再瞅了瞅眼巴巴望著帝曜的小朵和小圓子，順帶一個懵懵懂懂的傻孩子木木，鳳傾顏感覺有點蛋疼，便道：“小朵啊，說懲罰吧，這個問題他不會回答。”
不會回答麽，好可惜，小朵聽到鳳傾顏這麽說，在心裏小小的惋惜了下，想了想，道：“那，那皇上就跳一支舞吧。”
眾人：“……”
開什麽玩笑，讓皇上跳舞，你逗樂呢？
“怎麽了？”
見大家隻是看著她，也不說話，小朵眼底露出一絲疑惑，其實，她沒別的意思，也沒存心想整帝曜的心思，更不敢想，隻是大家先前都這麽玩的，不是懲罰喝酒，就是跳舞，唱歌，畫貓胡子什麽的，她一時間也想不出其它的好懲罰，索性便從中隨便挑了一個，完全是慣性思維罷了，所以她很不明白大家這是怎麽了，可鳳傾顏蛋疼的感覺愈烈了。
這姑娘真天真，以為大家都這樣，輪到帝曜也能這樣？
夢吧。
“換個吧。”
“換個？”小朵仍舊疑惑，不過自家娘娘都這麽說了，她還是換了一個，改成了畫貓胡子，貓胡子？你敢在皇上臉上畫貓胡子？小圓子和福公公看小朵的眼神，已經不是在看小朵，而是在看怪物了，這姑娘是不是跟娘娘呆太久了？思維也變得不正常了？
“這個不行嗎，那……唱歌？”小朵被兩人看得有些發毛，隨後弱弱的問了句，不過唱歌……這個似乎沒什麽大問題。
幾人看向帝曜，見他仍舊一言不發，鳳傾顏輕咳了一聲，“小朵呀，還是喝酒吧。”
“哦，好。”
小朵不明不白的答應了下來，這麽一聲出，帝曜果斷的執起仰頭就喝，複而道：“繼續。”
吐出的兩字，很平靜，平靜的咬牙切齒。
接下來如幾人所料，小朵杯具了，在帝曜抽到圓圈，小朵抽到骷髏時，次次都被帝曜整得叫一個淒慘，小朵差點沒哭了，最後才醒悟他們怎樣都可以，但不能拿皇上跟他們相提並論，皇上是很記仇的，而且是無差別的記仇，男女老少，都一樣，隻要你讓皇上有一絲不痛快，皇上會讓你到處都不痛快。
哪怕……是遊戲。
“小朵不玩了娘娘。”
最後一次被整，小朵終於出聲，渾身上下就沒一處好的，幾乎快成一乞丐了，甚至淚水也在眼眶裏打旋著，格外的可憐，格外的委屈，鳳傾顏見她這般狀況，也不好再玩下去，不然這姑娘特定被她家曜曜給整哭，便應承道：“嗯嗯嗯，不玩了不玩了，咱們都不玩了，吃飯，吃完咱們一家子出去賞月去。”
“嗯。”
小朵重重點頭，連忙埋頭拋食，心裏也是感動非常，還是娘娘對她好啊，皇上太黑心了。
飯後，幾人相攜出門賞月，小朵這次分外老實，一言不發跟著幾人，就連頭都不冒了，好似生怕惹到帝曜再一次成杯具似的，鳳傾顏看得是既無語又無奈，轉手便拍了下帝曜，“你看你，都把小朵整成什麽樣子了，人家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比木木大不了幾歲，你都二十來歲的成年人了，還跟她計較，你怎麽這麽小心眼。”
小心眼？
這都說他幾次小心眼了？
明明你也很小心眼好麽，若非這次整的是你的人，莫說幫其說話，你怕是連感覺都不會有吧？
“幹嗎不吭聲？”
“今夜月色不錯，我們去那兒坐坐。”說罷一句，握上她的手，徑直走往了前方的涼亭，涼亭四周是紅色的楓葉林，沿路是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道，秋風一吹，紅葉片片，滿地豔麗，他翩然落座，攏了她入懷，“這一夜，想好怎麽過沒？”
“怎麽過？”被這麽一問，加上他貼耳一般的細語，如水卷席，弄得她耳朵癢癢的，她頓時就忘記了為了小朵討公道，撓撓耳朵後，貌似想到了什麽，眼睛登時亮了下，“你的意思是，你還有想法？你有禮物要送我？”
帝曜聞言，心下哭笑不得，這人怎麽總想著禮物？除去禮物就沒別的了嗎？
“禮物沒有，人有一個。”
有些沒好氣，也有些幽怨，鳳傾顏看了他半許，終於明白他眼底的深意，忍不住再度拍了他下，“這可是我們一周年的紀念日，你能不能浪漫點？”
“還不夠浪漫？你上次說要像過節一樣過，你自己忘了，我還記著，我讓人弄了一桌子美食佳肴，覺著你肯定想讓他們一起來，我也喊了他們，之後，你又說要來賞月，我也陪你來了，還有幾個尾巴跟著，我也沒介，你還覺得不夠浪漫？你還想怎麽浪漫？”
皇上，我們還在好嗎？說話委婉點啊，福公公等人聽到帝曜的話，恰好隨後到的他們，有點不好過去了。
鳳傾顏聽到帝曜的話，則是沒話了，好嘛，這似乎也是一種浪漫，還是滲心的，暖心的，可為嘛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算了，不逗你了，其實，我隻是想抱抱你，近段時間忙，你也沒怎麽回寧心殿，很久沒這麽好好抱過你了。”
雙手微微收緊，圈著她的小蠻腰，下巴輕放往她肩頭，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帝曜俊容暈染上一抹眷念。
“我就是怕打擾你來著。”
“我知道。”
隻是，仍舊很想念她，想念她的所有，還有抱著她的那種安寧。
抬手伸出亭外，他接住了一片楓葉，“教你個有趣的小玩意兒，是一種江湖小戲法。”
骨骼清奇的修長手指，十分之巧，連番擺弄了數下，一隻楓葉小鳥便已成型，輕輕吹了口氣，小鳥翩然飛舞起來，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僅僅不到半會兒，涼亭中是已滿是楓葉做成的小鳥，翩翩飛舞在半空中，襯著亭外的落葉，相映得彰，絢爛奪目，如楓葉紛飛的季節，他們的紀念日……
“還是這麽博學多才呢，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不會。”遠遠的，一聲呢喃溢出，一名麵紗女子靜靜的看著涼亭的方向，眼底瀲過一抹深深的懷念，懷念，使得她也有些發呆起來，但這種懷念，很快被一道聲音給打破，“你是誰？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