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學季(八)
大課間,正是交作業的時刻,而高一十三班的學習委員卻正是秋水韻。
下兩節課就是體育課,許多同學在交完作業之後,就去更衣室換運動裝了。
一時間隻有寥寥幾人,或是趕作業的,或者像牧澤這種不起眼也無事可做的。
牧澤對運動並沒有一般宅男那般抵觸,因為這是自己能鍛煉身體的機會,盡管……比起以前來不算什麽。
以前與秋水韻的接觸大概就是在交作業的時刻,不過現在似乎多了一種,那就是社團活動。
不過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改變什麽……
牧澤起身,拿著作業本,略微佝僂著背,走向秋水韻準備交給她。
她的身邊不缺少朋友,無論是秦度還是秦度的朋友圈。
或者那戴著眼鏡的馬尾辮妹子,肖羽,兩個人朝夕相處,大概就屬於秋水韻的閨蜜吧——
每當有男生經過秋水韻的身旁,她的眼神就像是護著雞仔的母雞那樣警惕提防,牧澤很清楚的感知到他對秦度便沒有這種警惕,還有張衛和自己。
對秦度自然是因為她認為兩人就該是金童玉女,作之合,理所應當在一起。
而對於自己和張衛沒有這種警惕,這是很令人心酸的事實,明兩人的威脅程度遠遠比不上其他人,甚至可能她認為兩人連進入這個等級的資格都沒有吧。
這讓牧澤有一絲絲不爽,自己怎麽會連顧喧都比不上。
肖羽隻是簡單的掃了一眼牧澤,便轉移目光,繼續和秋水韻話。
牧澤隻能看見秋水韻的後腦勺,如果是漂亮的屬於你女神那類的人,放個屁你都可能都認為它是香的。
牧澤雖然沒變態到那種程度,但不可否認,秋水韻單馬尾束在腦後的樣子不難看。
默默的把作業本放置在摞堆在一起的本子上方,牧澤便準備一直走出教室。
可能是她透過肖羽眼睛裏的亮光,看見了牧澤,秋水韻側過身,柔聲喊道:“牧澤…同學。”
軟軟糯糯的聲音,聽上去類似於牧歆慵懶時的聲線,那很動聽也很悅耳。
牧澤的身體看著秋水韻羞澀的笑臉微僵。
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若是使是像秋水韻這樣的,那麽世界上就不會有惡魔了吧!因為靠著這個微笑,便足以淨化世間惡魔。
有些疑惑甚至迷惑於她為何要叫自己,但牧澤很快想到,她並不是蘇慕雪,或許僅僅隻是因為加入同一個社團,而選擇打個招呼而已。
牧澤反應過來,木訥的點點頭,便選擇離開。
身後傳來肖羽疑惑的聲音,“韻和他很熟嗎?”
“沒啦!隻是過幾次話而已!”
不知為何牧澤似乎感覺到少女這句話時候帶著些許失望,斷定是自己的錯覺,便在心底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秋水韻的那份溫柔,並不僅僅是麵對自己,即使是麵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也會綻放那份令人迷醉甚至迷戀的溫柔羞澀的笑容。
若是因此而自以為是的認為對自己有好感,而去實施行動,現實會告訴你,好人卡這東西會多麽殘酷。
所以挑剔主義者不會那麽自作多情,尤其是在不確定的感情方麵,難以啟齒的暗戀什麽的,不會在挑剔主義者的心裏存在,隻會消亡,不斷地…消亡。
出現一次…便消失一次,因此,牧澤和她的距離從未縮近。
……
體育課是根據學生每一個學期網上自主選課進行安排的,分為網球、籃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還有瑜伽和健美操什麽的,每一班分為0人,有些課程分為兩個甚至三個班。
上個學期牧澤選擇的是乒乓球,這個學期他選的是羽毛球。
體育課整個過程而言,牧澤並沒有什麽好挑剔的,但有個過程卻值得牧澤吐槽,那就是——分組環節。
牧澤能夠清晰的記得,在第一次乒乓球課分組對打的時候,他沒有主動選擇隊友,以為剩下的那個人會主動和自己組隊。
但奇異的是分組下來之後,全班下來竟然完美的分好組,遺留牧澤一個人對著牆壁對打。
牧澤當時很惘然,木訥的臉上更顯呆滯,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自己有那麽不受人待見嗎?
糾結良久,才知道有人休學了,但之後的體育課裏,由於牧澤孤零零一個人對著牆壁對打的印象太深刻,沒有人願意和他組隊。
你能想象一個戴著眼鏡,眼神呆滯,麵容木訥的少年,卻很認真的抓著,記住,是抓,抓著乒乓球拍,對著牆壁慢慢悠悠甩動著球拍,理所應當的,乒乓球在此之下也如遲暮之年的老者,緩慢而遲鈍如弧線跳躍著,關鍵是他連續持久的打了半個時。
人們佩服他的毅力和耐心,卻無語且無奈他的球技。
後麵即使是任課老師也看不下去了,跟著他對打幾次,也糾正過好幾次,但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球技沒有絲毫改變,隻好唉聲歎氣搖頭放棄了。
然後,乒乓球上就多了一個靠著牆壁的乒乓球台,也多了一個專屬於此的木訥遲鈍少年。
現在…他將要挑戰羽毛球,他已經做好對著牆壁練習的準備,不過,羽毛球畢竟不是乒乓球,要想能對著牆壁對打,一定得使出更大的力氣。
挑剔主義者很會節省自己的力氣,也就是很會偷懶,但如何省力的與牆壁對打,對他而言,也是一個難題。
當在羽毛球場集合,看著一個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少女時,牧澤對於自己的選擇產生了疑問,羽毛球有那麽多女生嗎?
放眼望去,0個人裏麵包括自己僅僅隻有6個男生,其中一個熟悉的人便是千陌,他就站在自己左邊。
在這麽多人當中,牧澤的個子是最高的。盡管在班上隻屬於中等偏上,但現在這個班有這麽多女生就情有可原了。
體育課的老師是身材中等的普通麵容的男子,在點完名之後,講解了一下拿拍的手勢,之後,便跟著他練習了幾遍揮拍的姿勢。
然後,就是自由組合的時間了,牧澤默默的拿著球就向角落裏走。
“哎,四眼,我們倆組隊吧!”千陌喊了一聲。
牧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扶了一下鏡框,道:“這裏有這麽多女生,你還和我組隊?”
千陌人畜無害的臉上浮現一絲凝重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為什麽嘛?”
千陌舉目遙望,落寞蕭瑟的道:“這是一個不能的秘密…”
不知為何,牧澤仿佛看到一陣涼風吹過,把他舉目遙望的身影吹的衣袂飄飄,當然,若是把看的雪白花板換成碧藍穹就更形象了。
……
“什麽不能的秘密,明明就是運動低能而已,還以為你有什麽難言之隱。”
看著連發幾個球都不過網的千陌,牧澤唇角露出一絲嘲諷道。
千陌漲紅著清秀的臉龐,氣憤道:“你行你上啊!”
牧澤同學很是不屑加自信的道:“可以,有什麽不行的!”
……
羽毛球在空中劃過一道華麗的弧線,成功的過網,然後……出界。
“哎呀?還以為多厲害,原來隻不過是半斤八兩……”
千陌唇間的嘲諷和前麵牧澤的極為相似。
“這不一樣!”牧澤同學很是不甘心的解釋道。
“有什麽不一樣?”千陌細眉微挑。
“過網了!”牧澤的麵容很木訥,但語氣很認真。
“……”
“你遺忘了你連發了好幾個的事實!”
“但這個過網了!”牧澤很是木訥且固執。
“那又如何?”
“證明我或許下一個也能過網,繼續下去,就不會出界。”
“你這思維沒有任何邏輯性和合理性,你這隻是運氣而已。”千陌抓了抓頭,麵容帶著苦惱,然後問道:“四眼,你姓牧?”
牧澤點了點頭。
千陌認真的問道:“姓牧的都會像你這樣固執嗎?”
牧澤想了想,牧歆好像並不固執,除了對自己的著裝之外,其它的如非必要,並不會固執己見。
但父親似乎就比較死板,尤其是對待自己的時候,對妹妹則完全就是兩種極端,要多開朗就多開朗。
“我就叫你呆木頭了,以後體育課我們倆組隊就行了!”
“這算什麽?”
“菜雞互啄?”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一番“知己”的滋味。
千陌看著牧澤心裏感歎道:“你若不是四眼仔,不一定我會和你做朋友。”
而牧澤腹誹道:“你若不是腹黑心眼,不一定我會選擇你做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