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虛驚一場？
“誒？這就是那個人嗎?昨表現不遜色秦度的那個？”
“好像是的，聽就是戴黑框眼鏡的？
……
牧澤向著教室走去，在走廊裏充斥著這樣子的竊竊私語，迎麵走過的人都會打量他幾眼。
這讓牧澤有些困擾起來，即使戴著與臉型不相符的黑框眼鏡依舊不能掩藏出自己的光彩嗎？心裏不由得怒罵自己一句，幹嘛長得那麽帥氣！
當牧澤若有若無聽到一個“斷球高手”的稱呼時，不由的在心裏歎了口氣。
這麽中二的稱呼和中二時有什麽差別，都是16、7歲的高中生，竟然還和當初中二的自己一樣。
這讓目測同學開始有一種“我和你們不一樣”的淩然眾人之上的感覺。
中二畢業的人對於中二其實是非常嗤之以鼻的，雖然目測同學眉宇之間有莫名的愉悅，但並不影響他有這樣的想法。
旋即，牧澤發現了一件事兒。
他止步，目光注視著迎麵而來的三三兩兩的女生，女生們或羞怯，或挑釁，或平淡的目光讓他下意識的攥緊拳頭。
心髒霎時驟停，隨即，沒等他低垂目光，便又恢複如初。
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燕語鶯聲的女生們與他擦肩而過，平平淡淡的就好似一杯涼白開。
牧澤微微一怔，隨即邁開了步伐，唇角莫名上翹，腰背倏忽間似乎挺直了，但習慣了這樣走路的他又很快傴僂下去。
他曾經看見過一句話，人生就像一口大鍋，當跌落穀底的時候，無論朝哪個方向都是向上的。
不過牧澤同學也解讀出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現在的人生不斷慘淡，倒黴透頂，那麽隻要繼續下去，等到沒有比這更倒黴的了，更慘淡的了，那麽明就會比現在好。
牧澤眉梢輕揚，現在似乎就好了些。
……
……
課間，牧澤撐著下顎，把視線放在顧喧身上，昨的那場事件似乎並沒有多少人知曉。
騷年似乎若無其事的依舊大大咧咧的樣子，陪著張昊和劉勝打打鬧鬧、嬉嬉笑笑。
牧澤猜測這應該是昨把苦水全部傾訴給自己聽的成效。
當時，蘇慕雪見勢不對，遞給牧澤一個你們男生的事兒自己解決，便拉著懵懵懂懂的秋水韻離開了。
對於訴苦水這件事兒，牧澤是不怎麽做的，這種釋放心理掩藏的情緒，一股腦的傾瀉出來，然後，事後的話，其他人牧澤不知道，但牧澤清楚透徹的知曉自己絕對會後悔或者羞恥。
這種方式，其實或多或少是希望有人能夠理解自己吧？然而牧澤覺得理解這種東西，或者完全理解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吧？
即使個人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出來，聽在別人耳中，也會以自己的認知、經曆或閱曆打上自己理解的標簽。
無論是針對熟悉還是不熟悉的人而言，例如——自己真切實意地過自己不是妹控和蘿莉控，那兩位少女不也是不相信的嗎？
牧澤把目光放在一旁的千陌身上，這家夥趴在課桌上，把玩黑色簽字筆，懶懶散散的樣子，都有好幾是這樣了，讓牧澤都不由自主的猜測是不是因為受自己散漫氣場的影響。
很快的，牧澤就剔除了這種想法，至少自己在學校裏還會注意一點兒形象的，雖然在家裏就比較散漫啦。
牧澤輕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詢問一下，不是因為他多管閑事，隻是想驅散這種散漫氣場。
若是自己把散漫氣場吸收了怎麽辦？到時候在學校裏也像這樣子不要形象嗎？牧澤這樣腹誹。
“還沒找到那個人嗎？”牧澤輕咳了一聲。
千陌斜眼看了一眼牧澤，語氣無力地了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牧澤撇了撇嘴，哪裏有興趣知曉你的憂慮？
隨即，牧澤想了一下，果斷下了一個結論，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誅之。
牧澤便撇過頭不打算理會他。
過了半晌，千陌悠悠的冒出了一句，“木頭，你不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太過顯眼了嗎？”
“大概…吧！”牧澤並不知曉他問這個問題的緣由。
千陌一下子挺起了身，語氣認真地道：“這不是大概，事實就是這樣！”
“呃——”牧澤眨了眨眼睛。
千陌苦口婆心地道：“你難道忘記了往昔低調不起眼的日常是如何安逸的了嗎？突然顯眼起來，打破這種日常有什麽好處？”
正當牧澤思忖會有什麽好處，例如得到女生的歡心或者變成現充？？？
“你又不帥。”千陌語氣平淡地飽含自信的了這麽一句。
牧澤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昧著良心話，良心不會痛嗎？”
“事實確是如此！”千陌再次確認的點點頭。
牧澤扶了一下鏡框，有強烈的取下眼鏡的衝動，但隨即想到，自己的帥氣不是因為某個人的否定就會真的確實如此，便打消了這種想法。
“既然變得顯眼也沒有好處，不如低調一點兒？”千陌語氣語重心長的如此道。
牧澤瞥了他一眼，反唇道：“為什麽不和秦度這樣？”
千陌的麵容一下子僵硬起來，隨即嘀咕道：“他要那麽好騙就好了。”
牧澤無語了一會兒，道：“你覺得我有那麽好騙？”
千陌搖搖頭，道：“不過你好話。”
……
……
部室裏，牧澤一直思考一個問題。
市級的比賽，臨溪高中的對手是一中，據牧歆的調查，陳浩確實是在一中的校籃隊。
但是學校要求，一個人隻能加入一個社團，那麽自己想要加入校籃隊，就意味著要退出文學社。
牧澤瞄了一眼繞弄著秀發的蘇慕雪，直言不諱嗎？好像……也隻能這樣。
牧澤輕咳幾聲，吸引兩位少女的注意力。
見牧澤的視線瞟向自己，蘇慕雪雙手環抱胸前，展露顫顫巍巍的風景，道：“有話快。”
“我…想退出文學社！”
“……”
部室裏陷入一種死寂的沉默。
秋水韻卷翹細長的睫毛上下撲閃，紅潤的嘴微微張合，嬌俏的臉上有些許驚慌。
半晌。
“為…為什麽？”秋水韻軟糯的聲音帶著顫音。
牧澤還沒有回答，沉默的蘇慕雪突然出聲。
“也許是呆膩了，畢竟整日無所事事的，以他的性子或許早就想回家了。”
“也許是因為部室裏的氣氛不好，隻是想逃離這裏。”
“也許……”
姣好的麵容始終平淡如水，清冽的聲音似乎不含什麽情緒，卻莫名的為牧澤尋找理由。
牧澤搖了搖頭，視線一直注意他的神態的蘇慕雪便不再言，纖細蔥白的雙手放在書頁上，指尖輕輕揉撚。
秋水韻抿起了唇，語氣有些不甘心地再次問道：“為什麽？”
“我想…加入校籃隊。”牧澤並沒有打算深入解釋。
一味的把自己傷痛揭露給別人，有什麽用嗎？僅僅隻是為了得到那份遷就？同情？還是憐憫？那又有…什麽用呢？
既定的事實不會因為這些而有所改變，那麽就不需要的了吧？
雖然是這樣，牧澤見到秋水韻瞳孔張大，本應該是紅潤的上下唇卻少了許多血色，雙手握著拳狀，捧在心口，似乎還在等待更加合理的解釋。
牧澤把視線移向蘇慕雪，她揉撚書頁，麵若冰霜，似乎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
牧澤聲音有些幹澀的解釋道：“市級賽要開始了，我想參加，校籃隊也屬於社團，但學校的規定是一個人隻能加入一個社團。”
“可以不參加嗎？”秋水韻的秋眸眼含希冀，嬌柔的語氣有些怯怯的意味。
這樣的請求加上少女的景象，大概無人能拒絕，牧澤很多次都“屈服”在這樣的眼神下。
但是——
牧澤搖了搖頭，似乎還想增加一點服力，他再次解釋道：“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必須參加。”
迫不得已的理由？蘇慕雪在心裏默默咀嚼這句話，似乎聯想到什麽，臉色有些蒼白地回答道：“那麽我同意了。”
秋水韻看向蘇慕雪，緊緊抿著唇，與牧澤的交流隻有在部室裏才會有機會，現在他要退出文學社，那麽就恢複了往昔的情形。
或許隻是在牧澤交作業或是偶然遇見時給予一個甜美的微笑，輕聲喊道他的名字而已。
這樣的話，秋水韻眼眉低垂，雙手垂在大腿上，緊緊攥住，好像又有了當初聽到父母親要離婚時的那般無力感，那麽自己要無理取鬧嗎？就像是那時一樣？
牧澤推了一下眼鏡，聲音有些磕磕絆絆的意味，道：“難道市級賽結束之後就不允許我回來了嗎？”
兩位少女手裏的動作同時一滯，似乎都意想不到這個可能性。
秋水韻抬起眼眸，嬌俏的臉上那抹驚喜掩藏不住，然後撅了噘嘴，聲音卻抑製不住雀躍地道：“你就不能一次性完，真是太狡猾了呢！”
少女埋怨的樣子就像是情侶之間的打打鬧鬧。
牧澤無奈的笑笑，道：“我對於社團方麵的東西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這樣做。”
蘇慕雪輕歎了一口氣，但聽上去更像是輕舒了一口氣，道：“也不怪你，畢竟你這個人就這樣，要是讓你懂這些東西太過為難你了。”
“對啊！對啊！”秋水韻眯著眼睛，笑臉吟吟很是認同的樣子。
一下子遭受兩位少女的挖苦，牧澤隻好無奈的笑笑。
隨即，牧澤心翼翼地問道：“那麽你的意思是，可以這樣做咯？”
蘇慕雪抬起了下巴，展露出細長白淨的脖頸，清冽宛轉的聲音有些驕傲的意味，“即使這樣做，到時候讓不讓你加入我們文學社，選擇權應該是在我的手中。”
秋水韻鼓起腮幫，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到時候我們不滿意的話，就不讓你加入！”
少女軟軟糯糯的威脅很容易讓人想到齜牙的可愛貓咪。
牧澤撓了撓臉頰，口裏頻頻是。
秋水韻嘿嘿一笑，吐了吐櫻色的舌頭，嬌憨之態展露無遺。
蘇慕雪雙手懷抱胸前，道：“那麽我幫你詢問一下學生會長吧！”
牧澤點了點頭，卻回想起似乎蘇慕雪和洛祈會長之間有什麽約定來著？
“洛祈？”蘇慕雪很快就撥通了電話。
……
在掛斷手機之後，蘇慕雪的臉色有些古怪，似乎意想不到的樣子。
“怎麽…了？”秋水韻好奇的問道。
蘇慕雪看了牧澤一眼，牧澤覺得有些怪怪的。
她撫著柳眉，頗為意想不到地道：“好像牧澤的入團申請書，她還沒有查閱過，也就是——”
她的語氣一頓，繼續道：“牧澤同學還算不上文學社的成員！”
“欸？”秋水韻瞪圓了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也難以置信這個結果。
牧澤推了一下鏡框，語氣也有些怪異地道：“那麽其實我根本沒必要參加文學社的社團活動？也就是，我前麵浪費了幾個星期在這個部室裏麵？”
“怎麽能浪費？目測同學！”秋水韻似乎有些不滿，鼓起腮幫子，對他的稱呼都變成了眾所周知的綽號。
蘇慕雪輕描淡寫瞥了一眼牧澤，牧澤卻覺得寒意席卷過來，頓時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子，偷懶的事兒，或者應該能偷懶的事兒，絕對不會想著勤勉自己。”蘇慕雪用一種熟知他本性的語氣，點了點頭道。
“是…嗎？”秋水韻的眼眸熠熠生輝，似乎又找到了可以記筆記的東西。
牧澤笑了笑，但其實笑容有些勉強的味道，上次不經意看到那份申請書，牧澤還以為這麽長的時間，洛祈差不多審閱完畢了。
沒想到真的是怠惰同類，這讓牧澤恨得牙癢癢，若是知曉這件事兒，那麽就不必因為怕蘇慕雪克扣文學社的學分而辛苦自己參加這麽多的社團活動了。
牧澤恨不得仰長歎，作為回家社的社長竟然這麽勤勉自己參加其他社團的活動，這又不是間諜遊戲！
光是想一想，牧澤就能計算出浪費了多少可以早點回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