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舊識（2）
顧雪寧看了看皇甫悠然，欲言又止。
皇甫悠然自然是明白顧雪寧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麽話，可是現在有了相思在，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來交談，不，或許，顧雪寧根本就不應該過來的。
這閑散王是個什麽樣子的人，皇甫悠然是最清楚不過的，她雖然和這閑散王並沒有多大的交情，可是小的時候，這閑散王也是經常會進宮來和自己玩的，顧皇甫悠然對閑散王的印象一直都不怎麽差。
可是父皇曾經跟自己說過，這皇位，曾經也是閑散王的。
當時皇甫悠然還嚇了一大跳，而那個時候的父皇而是一股腦的對自己傾述，或許是見皇甫悠然的年齡太小，這件事一直在心裏沒法跟別人說，方才都告訴了皇甫悠然吧。
現在想想，皇甫悠然的那時應該是五歲才對，那個時候雖然還是小孩子，可是也已經知道很多的事情了。
而那件事情皇甫悠然雖然一直在心裏誰也沒有告訴，卻不代表皇甫悠然不記得，一字一句，讓皇甫悠然記憶猶深。
皇甫悠然看了看顧雪寧，微微一笑。
“夫人今日可好？”
顧雪寧點了點頭，便是對著皇甫悠然客氣的笑了笑，她道：“我一切都好。隻是放心不下夫人，所以才特地過來看望。如果夫人缺了什麽，也萬萬不要客氣，我能幫忙的自然就會盡量去幫的。”
顧雪寧這話乍一聽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可是這話外之音皇甫悠然卻是很明白的，顧雪寧這是在告訴自己，如果自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自己一定會親力相助。
看著顧雪寧的摸樣，皇甫悠然發現了顧雪寧眸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心下便是明白了。
皇甫悠然自然是相信顧雪寧會幫助自己的，可是這顧雪寧是真心實意那可就說不定了，怕是這林淮又跟顧雪寧說了什麽，所以顧雪寧才特地過來的吧？
皇甫悠然微微一笑，她道：“夫人，你且放心就是。我這裏一切都好。”
皇甫悠然不需要別人幫忙，跟自己在一起，怕是要連累顧雪寧他們了，上次的時候，自己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去讓林淮和顧雪寧幫忙，本來就是鋌而走險，現在又是在閑散王的府邸，就算顧雪寧是縣令的女兒，也不見得那閑散王就會對顧雪寧放上一馬，這大內總管的話便是最好的說明。
現在這明裏有相思，這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呢，所以皇甫悠然隻能這麽說。
顧雪寧微微一愣，她也是聽出來了皇甫悠然的拒絕的意思，這麽一想，倒是不難猜出的，畢竟這旁邊皇甫悠然還有侍女在，那大內總管的意思自己也是明白的，當下便是點了點頭。
“夫人。那我便是也放下心了。這日\/日無事，我想邀請夫人明日和我一起去泛舟，不知道夫人願意與否？不過就是個消遣的玩意，想來夫人許也是沒事的吧？”
這明日泛舟，自然是最好說話的時候，畢竟這泛舟，這四周都是水，隻要皇甫悠然到時候不要侍女等人跟上去，顧雪寧想，應該不是什麽難事的。
畢竟她可是看出來這府邸裏的人都對皇甫悠然很是恭敬。
相思目光一閃，下意識等待著皇甫悠然的回答。
相思對皇甫悠然還是很忠心的，可是畢竟這大內總管手上可是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賣身契，所以也隻能對不起皇甫悠然了。
可是現在，如果皇甫悠然真的答應了下來，那麽自己一定會去跟大內總管一五一十說的，這件事情，可是萬萬隱瞞不得。
至於其他的事情，相思能幫皇甫悠然瞞過就瞞過了。
皇甫悠然也是很明白顧雪寧的意思，這實在是太明顯了，也是因為顧雪寧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會還在想辦法來幫助自己，要是顧雪寧知道自己就是大雁國的長公主，或許會選擇明哲保身吧。
可是閑散王卻不會這麽想的，皇甫悠然想，現在的閑散王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的皇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閑散王很有可能會順藤摸瓜的知道自己和林淮和顧雪寧夫妻的淵源，那林淮和顧雪寧的性命似乎都難保了，皇甫悠然不想連累他們。
上次已經是身不由己，可是現在，自己已經很好了，如果離開反而禍害了更多的人，皇甫悠然並不想這樣做，而且就算離開，她，又能去哪裏呢？
這天下莫過於王土，皇甫悠然能到這個時候才被閑散王的人發現，也不得不說是運氣，可是這運氣也不知道能維持到什麽時候，所以皇甫悠然不敢在打賭。
皇甫悠然垂下眉眼，淡淡一笑。
“我不太想出門，夫人多謝你的好意。”
顧雪寧一驚，正想說話。
皇甫悠然直接道：“夫人，以你的身份也不應該來的。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以後，或許我就會跟閑散王回京城去了。”
顧雪寧看了看皇甫悠然，有些不敢置信這樣的話是皇甫悠然說的，她道：“夫人，你.……可是有什麽難處？”
皇甫悠然笑道：“夫人，我能有什麽難處呢？我想你對我和閑散王的事情還是有誤會的，我並沒有被任何人強迫，閑散王之於我，或不可缺。”
是，如果沒有閑散王的話，自己怎麽可能流落到現在的地步，怎麽可能為了能進宮而屈服閑散王？
所以閑散王對自己或不可缺，或許應該是閑散王需要皇甫悠然比她需要閑散王更加重要。
皇甫悠然是閑散王登基的最重要的一環。
皇甫悠然明明知道是圈套，可是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如果能當麵跟全天下的人揭穿閑散王的陰謀，那自己的生命也不算是白白的消失了。
這是皇甫悠然一直安安心心呆著這裏的最重要的支柱。
顧雪寧一聽皇甫悠然說了這話便是不由得覺得驚訝，可是看見皇甫悠然的神色似乎並不算是被人脅迫的摸樣，這起色也好，雖然心下還是隱隱有些疑惑，卻也隻能微微皺了眉頭道：“夫人，既然如此的話，那麽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話雖這樣，可是顧雪寧看著皇甫悠然的目光可是火熱的很，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麽相信皇甫悠然的說辭的。
皇甫悠然微微一笑，卻是透露出了幾分疏離，她道：“夫人好走便是。我自然會是好好的。”
這已經是直接跟顧雪寧下了逐客令了，顧雪寧也不說什麽，便是帶著婢女小紅告辭離開了。
離開了這閑散王暫時的府邸，小紅憤然道：“夫人，你說那個女人是什麽意思，我們可是好心想要幫幫她，她卻還是和我們打著馬虎眼。我看呐，這女人怎麽可能是有什麽難言之意，肯定是嫌貧愛富，仗著自己還有幾分姿色，便是勾搭上了這閑散王的。她又不是沒有這麽做過，這原來，她不還是勾引過姑爺嗎？要不是姑爺及時醒悟，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呢。我看姑爺對這個女人還是舊情難忘，我說小姐，你就不要這麽好心了。”
顧雪寧對小紅的話置之不理，她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道：“小紅，你不懂。這件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夫人之所以拒絕我的提議，是怕到時候連累我們。她和閑散王的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們也不知道，你就不要亂在猜測毀夫人的名聲了。”
小紅被顧雪寧的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旋即便是不服氣道：“小姐，你也說是猜測了。我看哪，肯定就是那女人攀上了閑散王，怎麽可能還離開這地方呢？”
顧雪寧知道這一時半會也跟小紅說不清楚，索性就不說什麽了，她道：“罷了。小紅，我們回去吧。”
說罷，便是帶著小紅了回府去了。
而此時在屋裏的皇甫悠然正在發著呆，相思見著皇甫悠然這幅摸樣，忙是行禮後輕聲道：“姑娘，我去廚房看看您的湯好了嗎。”
皇甫悠然點了點頭，她看著相思出去，眼中快速一絲精光閃過。
看來這個相思是要跟大內總管匯報剛剛自己和顧雪寧他們的對話了，不過剛剛也沒有說什麽，自己的態度也是很明確，皇甫悠然倒是不怕。
她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斜靠在了榻上，小歇。
皇甫悠然希望顧雪寧回去以後會將自己的話告訴林淮和虎子，不管他們怎麽認為自己的都好，保全了性命才是最好的。
皇甫悠然知道，這天下間沒有誰是一定圍著誰去轉的，除非之間有利益關係的鏈接。
就好像原來的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堂堂大雁國的長公主，倍受寵愛，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的奴仆對自己恭敬？
皇甫悠然可是知道一些後宮中的事情，這皇後想來就沒有避著皇甫悠然的。
想想和自己隻相差了幾個月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在冷宮中的處境，皇甫悠然便是覺得一陣感慨。
或許現在虎子和林淮還會對自己念念不忘，可是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的，而且又是以這樣的借口離開了虎子，皇甫悠然甚至在想虎子提到自己名字的時候會不會咬牙切齒，畢竟這種事情擱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受不了的，雖然自己和虎子隻是假夫妻，可是畢竟也是拜了天地的，說來也算是名正言順，而且不久前自己和虎子不是剛剛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心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