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小道消息
至於自己的父皇母後聽說過的也不是很壞，閑散王對他們的生活用度還是照常的，隻是不同於皇甫悠然這麽自由，他們是不可能離開慈寧宮的。
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自己的父皇和母後已經在裏麵待了這麽久，皇甫悠然說不出自己的心下是個什麽滋味，不過得知閑散王並沒有為難父皇母後，皇甫悠然還是舒了口氣。
在閑散王正式登基的前一天的夜晚，皇甫悠然用過了膳食之後便是帶了一眾人閑逛，她根本就沒有目的，隻是不想讓這麽一天就這麽平平淡淡的就過去了，皇甫悠然知道自己是一介女流是沒有任何辦法的，而自己的太子哥哥，如果可以的話，皇甫悠然甚至希望他不要跟閑散王爭那個位子了。
皇甫悠然是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太子哥哥的，在她看來，自己的太子哥哥沒有什麽是不會的，就想是現在也是如此，皇甫悠然本來以為太子哥哥隻要能趕跑了閑散王，那麽一切便又可以恢複原樣了，是皇甫悠然太傻了。
皇甫悠然現在才明白，一切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容易，現在朝中的大臣，但凡是忠心於自己父皇的人全部都被閑散王以莫須有的罪名秘密的處置了，並且禍連九族，這些事情為了以防被這外頭的人說道，閑散王還是煞有其事的弄出了許多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話語，以後便是有人想要翻案便也是難上加難的，現在朝中的大臣們人人自危，怎麽可能還會有人去幫助他們這個落魄的皇族呢？
而自己的太子哥哥，皇甫悠然是女子，雖然對於這權勢一向是不清楚的，卻是也知道這從祖上就傳下來了死士是專門保護皇帝的，太子哥哥原先是太子，所以自己的父皇便是也給自己的太子哥哥安排死士保護，可是一旦這閑散王登基，這供應死士的暗宮可能會倒戈來追殺太子哥哥，畢竟他們從來都是聽從皇上的，隻有皇上能命令他們。
與其讓自己的太子哥哥如此，皇甫悠然還不如希望自己的太子哥哥隱姓埋名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皇甫悠然已經是看明白了，這閑散王逼宮已經是早有打算的，太子哥哥便是在有本事，可是羽翼未豐，怎麽可能會傷害得了閑散王呢？
夜晚的風微微帶來一絲的涼意，皇甫悠然漫步目的的走著，瞧見不遠處有一處亭子，正準備去坐會兒休息一下，卻不經意抬頭間看見了那亭子裏的人，眉頭微蹙。
皇甫悠然頓了頓，抬腳走了過去。
“皇叔。”
皇甫悠然走到亭子前，按照禮數給閑散王福了福身。
閑散王正抱著酒壺，臉龐上已有幾分微醺的神色，看見皇甫悠然過來，他微微的點了下頭，便是什麽話也沒有說。
皇甫悠然安靜的坐到了閑散王的對麵，看了看這石桌上散落的酒壺，便是知道這閑散王喝的已經是不少了，眸色微微閃過一絲詫異。
閑散王明日便是名正言順的皇上了，他做了這麽多的事情為的不就是這麽一天嗎，現在這樣，為的是什麽？
皇甫悠然不懂，她可不相信閑散王是覺得愧疚了來借酒消愁。
想著這日後自己和父皇母後都要仰仗閑散王的照顧，皇甫悠然便是心下不願，也還是柔聲道：“皇叔，酒多傷身。”
聽見皇甫悠然的聲音，閑散王微微抬頭看了看皇甫悠然，突地一笑，他道：“悠然，你還沒走麽？可是要過來陪皇叔喝上一杯？”
說罷，閑散王將手中的酒壺朝皇甫悠然遞去。
這滿身的酒味讓皇甫悠然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想躲開。
閑散王見皇甫悠然這樣，輕笑了聲也不說什麽便是自顧的又將酒壺送進了嘴裏，他看著天空中彎彎的月亮，似乎陷入了回憶，目光有些悠遠。
閑散王道：“悠然，你可真像她啊。”
說這話的時候，閑散王的語氣中分明就帶著少見的柔情，皇甫悠然微微一怔，看了看閑散王也不知道他嘴裏的那個“她”指的又是誰。
閑散王似乎也並沒有打算和皇甫悠然過多解釋什麽，閑散王收回了視線，唇角掛上了一抹自嘲。
“悠然，明日便是皇叔的登基之日了。”
皇甫悠然不知道閑散王究竟是不是在問自己，便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閑散王突然抬起了頭定定的看著皇甫悠然，這讓皇甫悠然有些詫異，卻是不自在的低下了眉眼。
他道：“悠然，你恨皇叔嗎？”
怎麽可能不恨呢？
皇甫悠然低著頭，輕輕吐出口氣，她道：“或許我應該感謝皇叔留下了父皇母後以及我的一條命。”
這曆朝曆代但凡是逼宮的人，怎麽不可能是趕盡殺絕，可是閑散王沒有，這讓皇甫悠然有的時候想起來都不知道是應該覺得感激還是應該覺得後怕。
她根本就不知道閑散王要做些什麽。
閑散王聽了皇甫悠然的話怔了怔，似乎沒有想到皇甫悠然會這麽說，他嗬嗬的笑了笑。
“悠然，我們的血液裏留著同一種血，我便是在狠心，也不會殺掉我的皇兄和侄女的。”
說這話的時候，皇甫悠然抬眸看著閑散王的神色，她想看出閑散王的嘲諷來，可是沒有，她隻看見了閑散王的眸中的深不見底。
皇甫悠然不知道自己要怎麽作答，而閑散王似乎還也並沒有讓皇甫悠然回複自己的意思，閑散王站起身來，他踱步而去，去時留下了話道：“悠然，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看著閑散王的離開，皇甫悠然也站起了身來，她皺緊了眉頭，也是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閑散王起來。
在皇甫悠然的記憶中，閑散王一直都是自己很親近的皇叔，而自從逼宮了之後，皇甫悠然對於閑散王便是滿腔的恨，可是現在，就連皇甫悠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著什麽，她竟然在想，會不會閑散王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有難言之隱的？
腦海中這個念頭一閃過，卻是很快就被皇甫悠然給否認了。
閑散王無非就是為了這權勢罷了，怎麽可能是有難言之隱呢？這天下之間又有誰可以逼的他？
帶著這滿腔的疑問皇甫悠然回了屋子，她讓人給自己準備好了熱水，在這氤氳著霧氣的屋子裏，皇甫悠然褪去了衣裳，將自己的全身都泡了進去，隻覺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好像都舒展開來了一樣。
皇甫悠然閉著眼睛，回想著剛剛閑散王對自己說的話，還在努力的想著剛才閑散王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個什麽樣子的。
閑散王口中的那個“她”究竟是誰？
可是見閑散王那副柔情款款的摸樣，那個“她”必然是閑散王心愛的女子了。
皇甫悠然搜索著自己腦海裏的記憶，可是她卻發現無濟於事。
在她的印象中，閑散王這一輩子隻娶了他的王妃一人，膝下並無子嗣。可是王妃現在還在世，閑散王為什麽會用這麽懷念的語氣？
閑散王緬懷的舊人究竟是誰？和自己又有什麽關聯？
皇甫悠然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現在想這麽多也已經是無濟於事了。
明日，閑散王便是要登基了。
而一切的事情很快就要塵埃落定。
皇甫悠然微微歎了口氣，披上了衣服便走進了內室準備休息了。
第二日，天色很好，皇甫悠然早早的就起了，有著相思等人給自己梳洗。
閑散王派人送來了給皇甫悠然的衣裙，是一襲紫色的逶迤抹胸裙，皇甫悠然本就生的肌膚如雪，這番又是一打扮，整個人看上去輕靈脫俗，就好像是誤入塵世的仙子一番。
對於閑散王給自己送來衣裙，皇甫悠然有些不明白，按理說在新皇登基這麽大的事情下，自己身為大雁國的長公主，理應要穿的沉穩大氣一些的，而不是如此的嬌俏。可是既然閑散王自己都不介意，皇甫悠然自然也不會輕易駁了閑散王的好意，便是什麽話也沒說就穿上了。
這新皇登基的步驟著實是麻煩的，先便是要祭天，便是要請這大臣和皇家的人的，閑散王膝下無子，說來這宮中最尊貴的女人除了閑散王的王妃以外便是自己這個長公主了，所以就算皇甫悠然是女子，此時也是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閑散王的身旁的。
轎子落下的時候，皇甫悠然看見了身旁人驚豔的目光，她昂首挺胸，端正著自己的儀態緩緩的步入了祭祀台。
此時，閑散王和一眾的大臣已經來了，皇甫悠然並沒有看見自己的父皇母後。
難不成閑散王是後悔了？
皇甫悠然不由暗想，畢竟閑散王登基可是逼宮而來的，雖然說要供自己的父皇母後為太上皇和太後，可是誰又知道閑散王說的有幾分的真假？
這不讓他們來，便也不是什麽覺得奇怪的事情。
皇甫悠然心中暗暗舒了口氣。
在皇甫悠然看來，這父皇母後若是來了，才更是難過呢，這本是自己的皇位現在竟然變成閑散王的了，這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皇甫悠然朝閑散王微微的福了福身，便是喊了閑散王一聲皇叔便是乖巧的站去了一旁。
閑散王的王妃季氏是個溫和的女子，她看見皇甫悠然過來了，笑著對皇甫悠然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