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駙馬與婚約（1）

  皇甫悠然這廂無奈，而明珠公主這邊卻是歡天喜地的緊。


  “明珠公主，您看看，您這一打扮那宴席上不知道多少公子被您迷了眼呢。”


  另一人接口打趣道：“可不是，別說那宴席上的公子們了，便是我們自己不也是看了明珠公主，這眼睛，哪都挪不開了不成？”


  明珠公主的臉微微一紅，她道：“春花秋月，你們可別胡說。誰不知道長公主姐姐容貌絕豔，冰雪聰明。”


  明珠公主是一直都羨慕皇甫悠然的，自小便羨慕，不單單是因為皇甫悠然這個長公主的身份，還因為皇甫悠然有將她捧為掌上明珠的父皇母後以及皇兄，雖是個公主，可是比之很多的皇子所受之的寵愛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她自小和桂嬤嬤長於冷宮之中，雖有皇後照拂一二，可是自己的身份畢竟尷尬，這背著桂嬤嬤宮中人也給了自己不少的冷言冷語，自己最開始還會到桂嬤嬤的麵前去哭訴，去跟那些人理論，每當這個時候，桂嬤嬤都會默歎一口氣，摸摸自己的頭什麽也不說。


  明珠公主知道桂嬤嬤是默認了他們所說的，自己原本便是這宮中不應該的存在，自己的父母的結合原本就是對後宮最大的恥辱，是桂嬤嬤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桂嬤嬤從來都不想瞞自己的，而她，也慢慢的知道了。在她還是桃灼的時候，她已經可以默默的容忍下這一切了，她最大的奢望便是得了恩典出宮去，依著手下攢下的銀子，這後半生雖不至於富足，可是也總是衣食無憂的。


  可是現在，幾乎是突然的，她就成為了這大雁國的公主，她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男人！

  她也可以驕傲的告訴那些原來欺負過自己的宮人，她並不是這後宮中最低下的存在，她是堂堂的大雁國明珠公主！


  或許，正是一切改變的太過於突然，當明珠公主在麵對皇甫悠然的時候，從心底裏泛上了自卑。


  皇甫悠然，這個自小便是金枝玉葉的女子，這個擁有著長公主名號的女子，舉手抬足，一舉一動流露出的是明珠公主無法比擬的皇家儀態，明珠公主努力的去學習，可是皇甫悠然的皇家長公主的行為處事已經融入了骨血，比之明珠公主這半道出家的，自然是略甚一籌的。


  明珠公主自己也知道，不管自己在怎麽努力都好，這麽多年，還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輕易的改變了，就好像自己的父皇母後也好，閑散王對於自己一向也是淡淡的，對自己說話從來便是一兩句便是結束了，而自己名義上的母後，對自己也是禮貌甚多。


  而皇甫悠然，閑散王和季氏反而是更為喜歡她。


  明珠公主雖然不說，可是將一切卻是看的很明白的。


  所以在麵對宮中的宮人對自己大獻殷勤的時候，她下意識就拿了自己和皇甫悠然對比，心下自然是有幾分自私的想要高過皇甫悠然一頭的。


  春花秋月被明珠公主問的一怔，還是秋月聰明幾分，她眼波一轉，笑語晏晏道：“長公主自然是才貌俱佳的，可是明珠公主也不差呢，明珠公主俏皮可愛，長公主端莊大方，這可都是大雁國的福氣呢。”


  這秋月倒是皇甫悠然和明珠公主誰也不得罪。


  春花也笑道：“春花的嘴沒有秋月會說。不過春花覺得，明珠公主和長公主花開雙蕊，各表一枝呢，各有各的好。”


  明珠公主微微一笑，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心下暗暗搖頭，自己或許是鑽進牛角尖了，這皇甫悠然就算是長公主，可是他們父母不一，皇甫悠然的父皇母後可是被軟禁在慈寧宮呢，這皇甫悠然便算風光終是也沒有自己名正言順的。


  這番一想，明珠公主笑容明豔，想了想今天宴席上自己中意的男子，又是不禁臉頰通紅了。


  春花秋月見明珠公主說的好好的，這麵上突然有紅了些許，整個人也是嬌羞的咬著下唇，心下也暗暗猜到了幾分，便是笑道：“明珠公主，那太尉的公子，可是貌比潘安，看性子也是溫和的，這日後，可是和公主舉案齊眉，日子幸福和美。”


  兩個人說著好聽的話，讓明珠公主耳朵根都染上了幾分的霞色，隻得低頭不語。


  “桂嬤嬤安。”


  聽春花秋月請安，明珠公主才發現桂嬤嬤過來了，桂嬤嬤雖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可是在明珠公主看來可是比這世間任何一人都要待自己親近，不由笑著道：“桂嬤嬤，你來了。”


  “老奴見過明珠公主。”


  桂嬤嬤給明珠公主請了安。春花秋月知道桂嬤嬤是對明珠公主有養育之恩的人，一向也很是恭敬的，見桂嬤嬤如此，也忙是去扶住桂嬤嬤。


  “桂嬤嬤，這裏也沒有什麽外人，你身子不好，不必要跟明珠行禮的。”


  明珠公主笑道。


  “禮數不能廢。”桂嬤嬤看了看春花秋月，對明珠公主展顏一笑：“老奴有話想對明珠公主說的，不妨就讓春暖花秋月下去吧。”


  明珠公主自然應允，春花秋月低眉順眼的退下去了，順手關上了屋門。


  “桂嬤嬤，今個的身子可好了些？”


  許真是年紀大了，桂嬤嬤自從上次憂慮而疾之後便是身子一直不見好轉，太醫也隻讓桂嬤嬤好生調養著，明珠公主孝順，這每日裏都是要去陪桂嬤嬤說說話的，可是今日因著是生辰，一整天都是不得空了，沒想到桂嬤嬤倒是自己來了。


  桂嬤嬤輕輕點頭：“老奴的身子無礙，老,毛病了。多謝明珠公主關心。”


  明珠公主道：“桂嬤嬤，這沒有其他人你不用和明珠如此客氣。你要是還不習慣，在喚明珠桃灼也可以的。”


  桂嬤嬤眸中微光閃過，目光中顯露出一絲動容，她點了點頭。


  “那，嬤嬤還是喚你為桃灼吧。這名字喊了這麽多年，一時還不習慣改了。”


  明珠公主笑著拉了桂嬤嬤坐下，又好像原來那番，將今天的事情一股腦的都告訴了桂嬤嬤聽。


  見明珠一副小女兒家嬌羞的摸樣，桂嬤嬤越聽越是心驚，待到明珠說完後，桂嬤嬤斬釘截鐵道：“不。桃灼你不能選那太尉的兒子為駙馬！”


  明珠公主一愣，下意識道：“桂嬤嬤，為何？”


  “因為.……”脫口而出的話在看見明珠公主一臉茫然的神色中頓了頓，桂嬤嬤移開眼，她道：“因為這太尉的公子是白妃娘娘的哥哥。”


  是了，和這白素衣有關係的人，明珠公主是萬萬不能去招惹的，這季氏為什麽會讓明珠公主假冒身份尚還不明，現在怎麽可能又會讓明珠公主去主動觸季氏的黴頭？


  雖然此白素衣非白夙衣，可是這白素衣一直都努力的將自己當成是白夙衣的替身，這人必然是被季氏所不喜的。


  明珠公主一聽是這麽回事，不由舒了口氣，她笑著道：“嬤嬤，你是不是擔心因為這樁婚事母後會和桃灼心起隔閡？你放心吧，桃灼心裏明白著呢。”


  明珠公主頓道：“母後雖然不是桃灼的生母，可是膝下無所出。隻要明珠一日是這公主的身份，母後也不會為難桃灼的，至於這白妃娘娘，更是不為所俱了，白妃娘娘雖然是太尉的女兒，可是隻是個不受寵的庶出，若不是因為白妃娘娘進宮得了寵愛，這太尉還不見得會認白妃娘娘，以桃灼看，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並不深厚。既然如此的話，桃灼一旦嫁過去，對母後反而是有利的。若是沒有娘家扶持，這白妃娘娘在受寵也不過幾時。”


  明珠公主將自己的分析說給桂嬤嬤聽，桂嬤嬤怎麽會不明白這道理，可是她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偏偏還不能將事實跟明珠公主娓娓道來，一時不由歎氣。


  明珠公主遠遠比桂嬤嬤想象的要聰明，可是明珠公主自己也說了，隻要她還是這公主的身份一切便都不是問題，可是，如果不是呢？她或許就沒有想過那個時候她該如何是好了吧。


  如果當明珠公主回到了自己之前小宮女桃灼的身份，那麽，這之後的猜想便都是美夢罷了。


  桂嬤嬤看了明珠公主，狠心咬了咬牙，她道：“桃灼，你就沒有想過這一切發生的都太不可思議了嗎？”


  “不可思議？”


  明珠一怔，她有些不明白。


  桂嬤嬤張了張口，可那件事雖然是季氏先斬後奏，可是自己之後也一直沒有跟明珠公主提及過，現在明珠公主已經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的公主身份，自己現在在說這樣的話，對於明珠公主來說是深深的傷害吧？而且，這件事情一時半會還是不好跟明珠公主說，要是明珠公主知道了對這季氏反而有了意見，到時候惹了季氏不喜反倒不好。


  桂嬤嬤一時為難起來，呐呐的開不了口。


  明珠卻笑道：“桂嬤嬤，命中有時終會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桃灼信命，也相信著冥冥之中自由天意，與其每日擔憂，還不如好好的過了一天是一天。船到橋頭自然直，桃灼想最後總會有辦法的。”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桂嬤嬤喃喃重複著桃灼的話歎了聲氣。“罷，或許真是嬤嬤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