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身世的真假
明珠公主接到了桂嬤嬤命在旦夕的消息便是不顧祭祖匆匆的回了宮，閑散王自然也是跟著回來了。
皇甫悠然自知現在閑散王此時的心境想必不好，便是好言寬慰了明珠公主幾句，回了自己的宮殿之中。
明珠公主坐在桂嬤嬤的床榻旁，不管他人怎麽說都好，都是不離開桂嬤嬤身前一步，季氏也勸了幾句，見明珠公主言語堅決，便是不悅的甩袖去了，寧洱等人也是匆匆的跟上，宮殿中的宮人個個麵麵相覷，想想剛剛春花的慘況，也是分外的打起了精神來。
明珠公主握著桂嬤嬤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卻聽有宮人稟告，說是太醫捧著人參過來了。
太醫看了看桂嬤嬤的起色，心下暗暗一歎，將切片的人參放進了桂嬤嬤的嘴中。
明珠公主侯在一旁，忙是道：“太醫，桂嬤嬤吃了人參多久多醒來？”
“明珠公主.……”太醫一時不好作答，隻得低頭道：“桂嬤嬤吉人自有天相，總會醒來的。明珠公主不妨先去歇息，等桂嬤嬤醒來了，在讓宮人去知會吧。”
明珠公主眸中一暗，她自是明白太醫語氣中不確定的意思，有些煩悶的將宮人們都遣散了出去，她坐在桂嬤嬤的床榻邊，看了床上依然閉目氣息微弱的桂嬤嬤輕聲道：“嬤嬤，你快起來啊。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桃灼的對不對？你還要提點桃灼在這後宮之中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呢。桂嬤嬤。”
明珠公主想起昨日的時候桂嬤嬤的氣色還是很不錯的，隻是再三的握著自己的手有些欲言又止，明珠公主不知道桂嬤嬤究竟要對自己說什麽，不過桂嬤嬤不說，明珠公主自然也不會多去問的。
可是今日桂嬤嬤突然倒下未免也太蹊蹺了些。
明珠公主正想著，卻感覺到被自己握住的手微微一動，眸中一閃，不由欣喜道：“桂嬤嬤，你醒來了？”
桂嬤嬤輕輕頜首，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看見是明珠公主侯在自己的床榻前，她微微一笑。
“桃灼，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已經是午時了。”
明珠公主乖巧的答道。
“午時.……”桂嬤嬤的神情變得越發柔和起來，她輕聲道：“那桃灼，你今日並沒有去祭祖吧？”
所不知道桂嬤嬤為何會如此詢問，明珠公主還是點了點頭。
“桃灼一聽見桂嬤嬤身子不適就央著父皇快馬加鞭的回來了，所以沒有來得及去祭祖。”
“那就好。”
桂嬤嬤輕輕的拍了拍明珠公主的手，很是寬慰。
明珠公主心下奇怪，她遲疑了一下，試探道：“嬤嬤，你不想讓桃灼去祭祖嗎？”
桂嬤嬤一怔，似乎沒想到明珠公主會問這樣的問題，但是很快她就恢複了常色，點了點頭。
“嬤嬤，這是為何？”
明珠公主不懂，這祭祖對自己自然是好的，隻要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皇室族譜上，自己便才是真正名正言順的公主了，為何桂嬤嬤卻不想讓自己祭祖呢？
桂嬤嬤看了看一臉迷茫的明珠公主，慈愛的摸了摸明珠公主的頭，她道：“桃灼，這有些事情看來是不應該在瞞你下去了。你去看看那門窗可是關好了？”
明珠公主心下明了桂嬤嬤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說，便是走到門窗前，四處看了看，方才小心的關好了。
桂嬤嬤讓明珠公主坐在了床榻上，方才道，“桃灼，嬤嬤現在跟你說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的記住，這，可是有關你的身家性命的。”
見桂嬤嬤如此嚴肅的摸樣，明珠公主忙是點頭。
桂嬤嬤道：“桃灼，嬤嬤曾經問過你有沒有覺得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你說一切都是命。可是命，或許也不過是老天爺給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明珠公主的心下隱隱猜到了幾分，她道：“嬤嬤要說的跟桃灼的身世有關吧？”
明珠公主不可能沒有懷疑過的，隻是她不能懷疑，她不想回到當初的那個小宮女身份了，有道是入儉就奢易，入奢就儉難。明珠公主現在所擁有的，是小宮女桃灼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她已經不想放棄這一切了，所以她將所有的疑問埋在心裏，她當做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當作自己就是那個明珠公主。
桂嬤嬤點了點頭：“桃灼，嬤嬤想你應該也猜到了幾分。你的身世，哎，其實你根本就不是白夙衣當年的嬰孩。這一切都是皇後娘娘故意而為，可是嬤嬤不知道皇後娘娘的用意。”
桂嬤嬤想了想，將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了明珠公主，尤其是當年白夙衣的孩子偷龍轉鳳被送入了民間的事情，明珠公主根本就不可能是白夙衣的孩子，所以那個孩子季氏口口聲聲說已經不存在於人世，可是究竟是怎麽樣的誰也不知道，桂嬤嬤說她已經讓長公主皇甫悠然暗自去查訪那個孩子的下落了。
明珠公主默默的聽完了這一切，她低垂著眉眼，什麽話也沒有說。
桂嬤嬤歎著氣。
“桃灼，你要怪就怪嬤嬤好了。嬤嬤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怕傷害你，可是沒想到現在給你當頭一棒的卻還是嬤嬤。”
明珠公主的目光慢慢聚散，她看了看桂嬤嬤，搖了搖頭。
“不，桂嬤嬤這一切都不怪你。是桃灼貪圖榮華，一直不肯承認罷了。桃灼早就該想到的，如果桃灼真的是白夙衣的女兒，父皇，不，皇上也不可能對桃灼這麽冷淡，皇上，應該也早就知道的罷。”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桂嬤嬤沉吟了一下道：“嬤嬤想皇上許也是知道的，不知道為何竟然會讓季氏混淆皇室血脈，還要帶你去祭祖，這可是說不過去的。”
說到這裏，明珠公主突然想起自己守候在桂嬤嬤麵前的時候，季氏驟然變下的臉色，不禁有了幾分的大膽猜測。
“皇後娘娘如此恨白夙衣，會不會便是想借著桃灼此時公主的身份來報複白夙衣呢？”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明珠公主年紀雖然不大，可是自小也是從冷宮中長大的，這些事情自然也很是清楚，季氏對白夙衣恨之入骨，她既然明明知道明珠公主是冒牌貨卻還是一口堅決的稱明珠公主是白夙衣的女兒，想來想去，也就隻有報複一說了，雖然白夙衣人都已經去世了很多年。
桂嬤嬤一時也吃不準，她道：“或許也有可能。不過桃灼，你要切記一定不要小瞧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當年被白夙衣處處牽製，這麽多年，皇上也一直對白夙衣念念不忘，世人都說皇上和皇後娘娘恩愛有加，可這不過是表麵上的功夫罷了。嬤嬤看，皇後娘娘便算是嫉妒白夙衣，也定是有大動作的，不會隻有這麽簡單。”
這是桂嬤嬤一直以來的猜測，所以桂嬤嬤才會擔心為了這個目的，季氏會犧牲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點了點頭，她道：“嬤嬤，桃灼知道了。”
見明珠公主這麽乖巧懂事，桂嬤嬤心下自是高興，她道：“桃灼，既然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那嬤嬤心下有什麽想法便都跟你說了罷。桃灼，嬤嬤知道你對那白公子屬意已久，不如就借著此時還是明珠公主的身份早早下嫁，日後便算是身份敗露，你已經是白家的媳婦，他們便是為了這人言可畏也定會全力維護於你。至於日後，那白公子看上去便是個好的，你和那白公子在一起，想來便是沒了這公主的身份，也不會罷了你這正妻的名分。”
桂嬤嬤心下開始是有幾分不想讓明珠公主和那白素衣的家人糾纏不清的，可是一是明珠公主自己歡喜，二也是因為白家的身份地位也可以好好的保護明珠公主，既然如此的話，自然是滿心替著明珠公主滿打滿算了。
明珠公主一怔，唇角泛出一絲苦笑。
“嬤嬤說了這麽多話想必也累了，不如好好躺下休息一會吧。”
桂嬤嬤本來就是大病初愈，剛剛又如是的告訴了明珠公主這麽多，卻是有了幾分的疲態，見明珠公主也不想多說，便是點了點頭，徑自的躺下了。
明珠公主見桂嬤嬤的呼吸均勻了，方才是默默的推開了屋門離去了。
她的唇瓣咬的緊緊的，微微蹙著眉頭。
她果然不是金枝玉葉的命，可是讓她如此的去欺騙白公子也非她所願，她究竟該怎麽辦？
明珠公主尋思苦想也像不出個所以然，正是煩惱之際，卻是不慎撞到了一個人的胸膛，心下大驚，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後宮之中跑進了男子來，到時候自己這番恍惚的摸樣必然對皇室的儀態有失，若是傳了出去，可是不怎麽好聽的，她麵色一白，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是你？”
瞧見明珠公主一臉驚訝的摸樣，站在男子旁邊的宮裝女子也是掩唇一笑。
“本宮念著明珠公主和哥哥成親在即，便是讓了哥哥進宮耳提麵命一番，沒想到卻是這麽久遇上了公主。哥哥，你怎麽還不對公主行禮？可是見了公主失了魂？”
男子麵上一紅，忙是給明珠公主行禮。
“臣見過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珠公主見了那溫潤的男子給自己行禮，一時不由有了幾分手足無措，她道：“白公子不必多禮，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