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零五章 風波迭起（2）
閑散王的眸中快速的掠過什麽，他抿唇看向了季氏。
“朕倒是覺得滴血認親沒有必要。”
季氏總覺得閑散王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番，可是閑散王若是知道了明珠公主的身份又怎麽可能還讓自己鬧騰呢？這番一想，心下稍安，她微笑道：“臣妾隻是覺得，還是不要落人口舌罷。到時候傳出了閑話也好說得過去。”
閑散王深深的看著季氏，就在季氏麵上的笑意都要維持不住的時候，閑散王卻是偏過了頭去，聲音平淡道：“那就依皇後所言，滴血認親罷。”
此時的桃灼麵上蒼白，身子止不住的發顫。
她原本就不是閑散王的女兒，這滴血認親就會將她的假公主的身份暴露於人前，到時候，閑散王又會怎麽對自己？
她看了季氏一眼，見季氏含著笑意正看著自己。
季氏道：“明珠你可不要害怕，這滴血認親不會多疼的。”
桃灼不好反駁什麽，隻好勉強的笑了笑。
不一會，便又宮人端上來了清水，閑散王的血落了進去，桃灼咬咬牙，也由著宮人在自己的手指上麵紮了一下，她斂下了眉眼，幾乎有些不敢看馬上就要發生的一幕。
宮人道：“血液已經融在一起了。明珠公主確實是皇上的親生女兒。”
桃灼幾乎有些不敢置信，她抬起頭看向那清水，隻見清水裏麵的兩滴血慢慢的匯合在了一起，她，成為了名正言順的明珠公主？
若不是相信桂嬤嬤不會說謊話來欺騙自己，桃灼幾乎都要相信自己就是閑散王的女兒了。
皇甫悠然也聽了宮人了話，很是詫異。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季氏也蹙了下眉頭，有些不明白。
閑散王平淡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對那大師道：“大師，滴血認親已經證明了明珠是朕的女兒，可還有其他的規矩？”
“阿彌陀佛。”大師微微垂下了頭，“那便恭喜皇上能找到自己失散的女兒，如此，便由老衲將明珠公主的民資登上玉牒罷。”
“還有明珠公主的生母，白夙衣的名字也一同登上去罷。”
似乎被白夙衣的名字給刺激到了，季氏一個激靈，她忙道：“慢著。”
“皇後還有什麽想說的？”
季氏看著閑散王如同一潭深湖般的眸，心下突然一慌，麵上卻一切如常道：“皇上，臣妾隻是覺得皇室血脈不得混淆，這滴血之親完了之後，為安人心，還是要在進行下一個辨認的法子。”
“朕倒是從來不知道皇後知道這麽多祖宗的規矩。”
這句話明明無波無瀾，卻讓季氏的心下打了個突，她咬著牙道：“皇上，皇室的血脈不容混淆，臣妾也是為了大雁國的江山社稷考慮。”
這番話都牽扯到江山社稷上了，閑散王唇角一勾，略幾分的諷刺。
“如此，皇後還有什麽法子便一一的說出來罷。”
季氏見閑散王都答應了，將心下的不安壓了下去，她道：“寧洱，將人都帶上來罷。”
寧洱應了聲，不一會就帶上來了兩個年老的宮人，宮人們低眉順眼的對閑散王和季氏行禮。
“奴婢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你們是何人？”
閑散王眉頭一蹙，著實有些不明白季氏的用意。
季氏道：“皇上問你們話，還不快告訴皇上你們的身份。”
兩位宮人相視一眼，低聲道：“回皇上的話，奴婢原先是太後身邊的宮人，因著太後已經仙去，便是得了恩準在宮中養老。”
這兩個宮人說的太後自然不可能是此時在慈寧宮被軟禁的皇甫悠然的母後，閑散王心下明了，隻是不知道季氏將這兩個資曆較老的宮人請過來是為何。
閑散王頓了下。
“既然如此，兩位嬤嬤好生在宮中養老，何故來此祭祖？”
季氏忙道：“是臣妾讓寧洱請兩位嬤嬤過來的，因著兩位嬤嬤原先在母後的身邊伺候著，當初的事情兩位嬤嬤自然是清楚的，臣妾想著，這滴血認親是規矩，這讓兩位嬤嬤來隨同祭祖也是好的，兩位嬤嬤對皇家總心耿耿，在列祖列宗的麵前自然不敢說錯什麽，混淆這皇室血脈的。”
又怕閑散王誤會，季氏柔聲道：“皇上，臣妾也是一心為了大雁著想，這明珠公主臣妾也是喜歡的緊，也瞧著和皇上有幾分的相像，自然是相信明珠公主是皇室的血脈，可是臣妾為後宮之主，這列祖列宗在上，對這血脈的事情也萬萬不能馬虎什麽，所以方才多了這些的規矩，希望皇上和明珠不要見怪才是。”
閑散王麵上平淡，桃灼縱是心下恨的不行，可是也好表現出來，隻得微微的朝季氏一笑。
季氏笑道：“不知皇上可能體諒臣妾的苦心呢？”
“皇後一心為了大雁，如此謹慎小心朕如果不答應倒是辜負了皇後的好意，如此，便依著皇後所言，不過，皇後讓兩個嬤嬤過來可是能證明什麽？”
閑散王冷聲道。
季氏似沒有聽見閑散王的不耐，她笑道：“兩位嬤嬤原先都是伺候太後的，那個時候，明珠公主的生母白夙衣便由著太後照顧著，所以臣妾想讓兩位嬤嬤當著這大雁國的麵前來證明明珠公主的身份，也算是由著太後認了明珠這個孫兒，白姑娘泉下有靈勢必也會覺得欣慰的。”
季氏和閑散王成親幾乎都有了半輩子，閑散王的脾性還是摸得清的，所以她特地的說了這番話，便是想要證明可不是自己在無事生非平白的弄出這麽多事情來，不過是為了能讓明珠公主和白夙衣能名正言順的被太後所承認罷了。
果不其然，閑散王聽了季氏的這番話，心下雖然對季氏先前所為有了幾分不喜，可是麵上卻終是緩和了幾分來。
閑散王道：“聽皇後這麽一說，似乎也有幾分道理，那便讓兩位嬤嬤過來好好看看明珠，待會，便是無事了吧？”
“有了滴血認親在前，兩位嬤嬤在後，這天下間的人自然不會再對明珠的身份起疑，皇上和臣妾也可以放心了呢。”
季氏語笑嫣然。
元滿站在桃灼的身後，她冷眼看著，卻是知道這季氏的笑意並沒有落至眼底，這季氏滴血認親看來就是想要將桃灼的身份揭穿的，此時在請了這老嬤嬤過來，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過桃灼？這季氏的算盤打的可真的精明。
見閑散王不對自己說的話便是反對，季氏便讓了那兩位老嬤嬤過來。、
桃灼被兩位老嬤嬤上上下下察看了好一會兒，兩位老嬤嬤相互對視了一看，又竊竊私語了一會，方道：“明珠公主，不知道可否跟老奴見內室？”
桃灼一怔，有些不明白老嬤嬤又想如何。
季氏也不解道：“嬤嬤，這是為何？”
“回皇後娘娘的話，縱然白夙衣的女兒一出生就狸貓換了太子，老奴們不得見，可是早在白夙衣身懷有孕的時候，因著誤食了藥物，所以孩子的身體必然受損，老奴也算是在太後身邊跟久的人，既然皇上和皇後相信老奴們，老奴便想讓明珠公主去內室好好察看一下明珠公主的身體。”
嬤嬤們恭敬道。
閑散王一怔，他道：“她，懷孕的時候誤食過藥物？這是為何？”
老嬤嬤們快速的看了閑散王一眼，低下頭去為難道：“皇上，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恕老奴不願在提及。”
當年，閑散王被迫帶著季氏去了自己的封地，而白夙衣則是被留在了皇宮，由著太後照顧著，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閑散王並不知曉，他隻知道，當自己秘密的派人去接白夙衣過來的時候，白夙衣和他們的女兒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閑散王想罷當年的事情，不由闔了闔眼睛，掩下痛苦。
“罷，你們就帶明珠進內室去看看罷。”
“老奴遵命。”
桃灼跟在兩位嬤嬤的身後，便是桃灼的貼身宮人也不好進去的，桃灼幾近淒然的深深看了皇甫悠然一眼，然後什麽話也沒有說就走了過去。
一時安靜無聲。
皇甫悠然在門外等的很是焦急。
桃灼的身份在滴血認親的時候就已經要昭告天下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血液竟然融合在了一起，原本以為是躲過了，卻不料這季氏還有下招，季氏處心積慮想要揭穿桃灼的身份，可是從一開始桃灼這個假公主的身份就是季氏對閑散王說的，如此反複，難道季氏就不怕閑散王怪罪嗎？
皇甫悠然心下越發覺得奇怪了，她隱隱的覺得有一個巨大的陰謀馬上就要落幕，而她身處在迷霧之中，明明知道，卻並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在眾人懷著各色心思下，桃灼和嬤嬤們還是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桃灼的麵色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身份要被拆穿的現實。
兩位嬤嬤們對閑散王和季氏行了禮，方道：“皇上，皇後，老奴們認真的察看了明珠公主的身子，明珠公主確實是白夙衣的親生女兒。”
這個結論讓桃灼微微一怔，皇甫悠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相反來說，季氏已經是其中反應最平淡的人了，她點點頭看著閑散王含笑道：“恭喜皇上喜得愛女。既然已經證實了明珠公主的身份，不如就讓大師將明珠公主和白姑娘的名字登上玉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