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新人
木葉，根部。
從兜的手中接過用繩子捆綁起來的卷軸，團藏不動聲色的將繩子解開，打開卷軸，將卷軸上的內容一覽無餘。
然後，他才轉過眼睛看向兜問道：“大蛇丸隻讓你傳遞這種東西過來嗎？”
很明顯，他對於大蛇丸的回報並不是很滿意。
要知道，即便大蛇丸叛逃，他也利用根部手上的資源，為大蛇丸提供了不少便利。
在團藏看來，大蛇丸對他，或者說對根部的回報，和根部對大蛇丸的支持，兩者間的利益互換完全不對等。
兜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大蛇丸大人對團藏大人的回答。大蛇丸大人說，鬼之國的技術他一個人複製不來，那種強大的軍工業體係，需要完整的團隊才能夠發展出來。而木葉現在缺乏這樣的技術團隊。就算是大蛇丸大人，也不可能以一個人的力量，去撼動鬼之國的技術地位。”
這種理由也隻能勉強說服團藏。
不過軍工業，的確是團藏認知的盲區。
過去他也從沒有想過木葉會被這種東西刁難。
雖然木葉之中，也有這種技術員工，但數量並不多，而且也不是什麽出名的人物，加上高層對於這個部門提供的經費，一直都非常短缺，所以很多年來都沒有什麽建樹。
因為在團藏看來，比起研究軍工業，還不如多多研究一下木遁和尾獸的力量，更能讓木葉迅速變強。
然而，時代開始進入了轉折點。
過去認為無用的鋼鐵，使得忍者的戰爭市場被擠壓。
鬼之國製作出來的武器，排擠的是整個五大國體係的傳統忍者力量。
至於鬼之國本土忍者，他們本來就是傳統忍者，和工業時代忍者的結合體。
至少在根部收集到的情報中，鬼之國的雲遊巫女，還有密布各地的商會收債人，都會攜帶各式各樣的奇怪武器，即便是精英忍者，不小心也會著了這些人的道。
所以，鬼之國忍者不用擔心他們的戰爭市場被擠壓。不依賴委托任務來獲取發展經費的鬼之國軍方，真正在後麵為鬼之國軍方輸送資金的，是紫苑花商會這個忍界的巨無霸商業聯盟。想要鉗製鬼之國的發展，就必須先扳倒紫苑花商會。
但問題是，想要扳倒紫苑花商會是癡人說夢。
迄今為止，紫苑花商會的產業鏈成熟到恐怖的地步。
從食品到醫療，從家具到軍火，任何行業都有這個商會的影子。並且賣出去的商品，在業界也是廣受好評。
即便利用火之國的力量，打壓了其中一兩個產業，這種事毫無意義。
並且，一旦利用不正當商業競爭刁難紫苑花商會，鬼之國軍方的部隊就會隨之而動。
正因為這樣，團藏才認為鬼之國的軍政財體係完整的十分可怕。
比起雷之國，鬼之國才是木葉和火之國真正的大敵。
“對了，還有一件事，大蛇丸希望團藏大人答應。”
兜想起了什麽說道。
“什麽？”
“大蛇丸大人希望團藏大人可以給他尾獸禁藥的研究資料，大蛇丸大人對根部研發出來的尾獸禁藥十分感興趣。”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大蛇丸的想法？”
團藏的目光宛如利刃一樣直刺人心。
兜臉上微微一笑，絲毫沒有畏懼說道：“當然是大蛇丸大人的想法。”
團藏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經過少許的沉默，才冷笑了一聲，說道：“大蛇丸那家夥對你還真是照顧。看到你這樣子，讓我不禁想起了野乃宇。她如果看到你現在這種兩麵三刀的樣子，一定會感到很失望吧。”
仿佛是觸碰到了兜內心的禁忌，兜忍不住臉色變化，拳頭死死的握緊，用冰冷的目光掃向團藏，好像是生吞了團藏一般。
“這不是團藏大人希望的嗎？把我變成這個樣子。”
“不，這隻是你自己做出來的選擇，我隻是提供了這樣的平台。”
團藏說道。
“就像宇智波鼬那樣？小心遲早反噬自身。”
“雛鳥雖然學會了飛翔，但脖子上還套著枷鎖，這就是你和鼬的命運。”
“我會記住這句話的。”
兜臉色恢複正常，冰冷的目光消失不見，帶有某種意味不明的笑意。
見到兜如此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團藏內心也是忍不住惋惜。
這樣完美的間諜，不是屬於根的，真是可惜。
“你比起你的養母野乃宇，間諜上的天賦毫不遜色。但和你不同，野乃宇是在黑暗中清澈蓮花，無法忍受黑暗才脫離根部，去孤兒院工作。而你卻習慣了黑暗，並且逐漸享受這種欺騙他人的樂趣。你是天生的間諜。”
“這種挑釁的話，對我是沒用的。正因為院長太過清澈，所以死掉才是她最大的救贖。”
“是嗎？算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不想要繼續刺激兜。
對付這種身經百戰的間諜，團藏知道，僅憑言語的力量，是無法動搖兜的內心的。
兜和鼬不同，鼬有著牽絆，很容易被言語鎖死。
而兜的牽絆，已經死了。
根部無法為兜指引前路，自然也談不上去操控兜的人生了。
“既然尾獸禁藥的研究資料你們想要，那就給你們好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下一次愉快合作。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前幾天木葉外麵掉落下來的隕石，你有什麽頭緒嗎？根據卡卡西的匯報，他遇到了霧隱村的叛忍幹柿鬼鮫，還有鼬那個孩子。他們穿著黑底紅雲大衣，與大蛇丸好像是同一個組織的。”
“大蛇丸大人已經暫時脫離了那個組織，作為組織的後勤人員。至於組織的名字，大蛇丸大人並未和我說過，或許其中有什麽隱情吧。不過團藏大人所說的隕石，此事我並不了解，總不可能是人為。”
對於隕石降落在木葉周邊，兜認為那是一個極為偶然的概率性事件。
“可那個組織的人，很巧合的出現在那裏。暗部事後調查的分析報告中，言稱那塊隕石從內部分裂，裏麵好像放著什麽東西，被人取走了。”
團藏死死盯著兜。
天降隕石，如果是人為，而且有意取走什麽東西，那就不是簡單的偶然事件了。
而且早有預謀。
兜搖頭說道：“抱歉，此事我一概不知。這種機密的事情，大蛇丸大人一向是守口如瓶。據大蛇丸大人說，組織的首領很強大，論單打獨鬥，在現今忍界之中，可以說是最強大的忍者。”
“比鬼之國的那三人如何？”
“當然也包括那三人在內。不過三人聯手，勝負就難料了。”
這也隻是猜測，具體的事情，兜所知不多。
即使他是大蛇丸的親信，在很多事情也受到大蛇丸的照顧，但即便是親信，有些東西也是不能夠跟他說明的。
不是不信任的問題，而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或者，他還不到可以知曉答案的層次。
“不知道就算了，那就這樣吧，你可以下去了。最近日斬正在調查村子裏的外敵間諜，你不要暴露出去。你要死了，和大蛇丸聯係就會很麻煩。”
團藏忠告說道。
“這個時候清理間諜？”
這個消息，讓兜微微驚訝。
“這和你無關，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團藏拿著卷軸，轉過身離開，不願和兜多說。
兜也沒有灰心，他的身份也注定團藏不會告訴他太過機密的事情。
不過，三代火影開始著手內部調查，這倒是個麻煩的事情。
最近一陣子，他覺得自己還是老實低調一點比較好。
◎
波之國，D區。
隨著農民和工人的反抗運動的爆發，波之國國內的貴族勢力，開始急劇縮水。
而大名府的衰敗和滅亡，更是給予波之國的傳統貴族一個致命的打擊，讓他們無法湊足充足的兵力，和反抗起來的工人和農民戰鬥。
起初，進攻大名府的隻有工人階層，而且隻有不到五百名工人，但是在裝備了精良武器的前提下，波之國大名府才會一戰潰敗，徹底沒落下去。
原本集中在A區的波之國貴族勢力，在遭到沉重的打擊後，也向波之國B區靠攏，靠著最後的力量，堅守陣地，和反抗勢力對峙。
不過如今波之國的C區和D區都被反抗勢力——農工團所占領，A區的一半領地，也被接管。
貴族勢力可以說是削弱到了極限。
戰爭並未結束，但盤削多年波之國人民利益的貴族們，也嚐到了這些年自己作惡多端的苦果。
在占領了一半的波之國區域後，農工團沒有急著擴張勢力。因為急劇擴張的勢力，導致內部的管理混亂，在這種情況下，農工團開始轉攻為守，將領地下的治安問題解決，並且開始恢複田地生產，積蓄力量。
不僅如此，得到鬼之國商會的支持，在貧窮落後的波之國C區與D區，開始逐漸興起醫院和學校等重要機構建設。
一條條平坦寬闊的道路，也是隨之呈現，爭取將得到的領土在最短時間內全部掌控，不給貴族勢力任何反撲上來的機會。
位於D區的某處宅邸中，這裏作為鬼之國紫苑花商會入駐波之國的臨時駐點存在。
在書房裏麵，一姬一一掃過最近呈遞上來的報告，以惋惜又無聊的口吻說道：“真是的，本以為這些貴族能夠反抗更激烈一點，沒想到這麽不中用，直接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能說大部分貴族都欺軟怕硬，但這種小國的貴族，肯定沒多少是有骨氣存在的。不過是受到祖輩們的餘蔭，才得以在這裏橫行霸道。”
卡多笑著說道。
要是反抗激烈的話，那就又要死上很多人了。
而且對於必敗無疑的戰鬥，那些貴族可都會選擇明哲保身。
“火之國那邊怎麽說？”
波之國的貴族勢力雖然縮水，但並未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隻是缺少了大名家這一個領頭羊，短暫的陷入恐慌之中。
所以，在不久前，他們就派遣使者前往火之國進行求救。
希望借助火之國的力量，來平息國家內部的動亂。
“名聲上的譴責而已。軍事介入的後果，很可能會演變成雨之國戰爭那樣，現在我們兩邊都很克製自己的戰爭衝動。”
因為大國一旦爆發戰爭，就是忍界大戰爆發了，而不是現在這種小打小鬧。
第三次忍界大戰雖然是大國間的爭鬥，但波及到的小國數之不盡，雨之國不過是其中一個遭難者。
為了一個波之國不值得引發第四次忍界大戰。
這是鬼之國和火之國高層所有人的默契。
“老頭子說過，火之國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們很快就會采取行動。名聲譴責，隻是在調轉我們的注意力，他們應該會采取另外的行動。”
一姬說道。
卡多點了點頭，雖然作為商人，他不太懂政治，但也明白波之國是火之國的重要門戶，不可能任由鬼之國接管這裏。
“從我們這邊，他們無力入手。所以，火之國要是想要從中介入，隻會從農工團內部開始謀劃吧。”
畢竟農工團裏麵也有不少投機取巧之輩，這種人很容易會被人用金錢收買，從而使得農工團內部的管理係統出現問題。
所謂農工團，終究是一群沒有讀過書的農民和工人，即使憑借鬼之國的支持，一時間占盡上風，可也是問題重重。
也正因此，鬼之國才會立即著手醫院和學校的建設工作，對農工團內部開始整理，
當然，工業化設備的生產工廠，自然也在同步進行建造，盡量在最短時間內改善波之國的貧窮問題。
“人會在一夜暴富的情況下，逐漸忘記自我，沉醉於美夢之中，變得不思進取。取得了大名家的財富，農工團裏麵不少人，的確已經心滿意足了。對他們來說，這可能已經是他們人生的終點。”
但這不是鬼之國想要的結果。
因此，這些投機取巧之輩，必然會被火之國許諾的種種好處收買，成為農工團內部的蛀蟲，將眼前的大好局勢敗壞。
至於階層的鬥爭，這些人才不會搭理這些。
就和火之國大名在雨之國會談後，對國內實行的減賦政策，看上去很美好，但貴族想要從平民手中撈錢實在是容易不過的事情。
賦稅可能變少，但為貴族辦事的黑幫勢力，平時收保護費的比重就會增加。
這也導致火之國大名的政策，其實和沒頒布一樣。國際上可能會讓火之國大名賺取一波名聲，但國內的人估計有不少平民還是會恨得牙癢癢。
個體隻需要自律即可。
但一個組織，一個國家，需要強效的管理政策，不能放寬處理。
在減賦這件事上，火之國大名和火之國貴族的利益明顯開始產生衝突。大名減賦，那貴族勢力自然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把少撈的錢給重新拿回來。
當初鬼之國內部實行工業改革時，也遭到不少本土貴族的反對。
但幸運的是，有紫苑花商會這樣的龐大商會在後麵鼎力支持，政策上也有上一代巫女大開綠燈，所以工業改革時，並不太依賴鬼之國的本土貴族支持。
而和鬼之國的本土貴族不同，火之國的本土貴族勢力更為龐大，也更加根深蒂固。
火之國國內所有產業，幾乎都是他們一手包辦。
從商人，到收取平安費的黑幫勢力，都是貴族在幕後操控。
大名府，隻是貴族中最強大的一支，但很多時候，也不能夠無視這些人的利益，否則衝突和抗議就會誕生。
“那大小姐接下來想要怎麽做？”
卡多問道。
“老頭子打算對這裏放鬆一下，不能把火之國逼得太緊。接下來，你去聯係一下雷光團，讓他們和波之國農工團進行接觸，從那裏取得轉機。”
“雷光團？要讓他們這時出動嗎？”
卡多驚訝起來。
所謂的雷光團，即是地下黑市的一個雇傭兵團體。
和軒猿眾一樣，雷光團屬於鬼之國軍方培養出來的一支秘密部隊。
雷光團中的所有成員，都是身懷秘術，或者血繼限界能力的忍者。
在硬實力上，僅比軒猿眾略差。
最近在地下黑市也是聲名鵲起，和軒猿眾相同，屬於地下黑市的台柱級別雇傭兵團體。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大國如果打起來，最多是不痛不癢的程度，但波之國這裏未必承受得了。”
一姬歎息一聲。
正因為她是忍者，所以才明白，普通人在麵對忍者時，是多麽的絕望和無力。
波之國的農工團確實擊敗了波之國的本土貴族，但是這種戰鬥，在她看來，也隻是小打小鬧的程度。
即使農工團的力量再強十倍，她一個人就足以解決。
而火之國，並不缺乏精英忍者。
“沒有意義是嗎？也對，想要以波之國為跳板，滲透火之國，不是短期可以完成的工程呢。那麽，我先下去聯係雷光團的人了。”
卡多微微一禮，轉身離開。
◎
破舊的寺廟中，佛像殘破不堪，角落中布滿了蛛網。
除此之外，地板上出現一個爆炸產生的坑洞，正冒著濃煙。
大約十二三歲的深金色頭發少年，一邊整理著身上剛剛穿好的黑底紅雲製服，他一邊用不爽的語氣對旁邊的三人說道：“先說好，我可沒打算為你們所在的組織徹底賣命，隻不過是因為你們說能在那裏找到藝術，才勉強答應你們加入。”
鯊魚臉的男子嗬嗬一笑說道：“看來是個傲嬌的小鬼呢，沒想到吃了鼬的幻術，還敢這麽囂張。要是再遲一步，自己就會因為爆炸上天了。”
駝著腰，頭上有著幾道毛的猙獰男人也是發出冷笑。
“這種小鬼一看就是早死的類型，希望他能堅持久一點。還說什麽瞬間爆炸才是藝術，這不過是自我的感動罷了。隻有永恒才是真正的藝術。”
“哼，這句話我可不敢苟同。像你這種家夥，一輩子都無法理解到藝術的精髓。所謂藝術，就是指瞬間爆炸的美學，嗯。”
少年穿好衣服，將頭發放在身後，用極為輕蔑的語氣說道。
“你說什麽？”
聲音中夾雜著殺氣。
“喂，這可是新人，你稍微讓著他一點，蠍。”
鯊魚臉男子笑道。
“別在這裏搗亂，否則連你一起殺了，鬼鮫。你沒聽到這小鬼在囂張的挑釁我嗎？”
蠍的語氣中充滿不耐。
看向少年的眼睛裏，布滿了猙獰的血絲，殺氣騰騰。
“蠍，要是他死了，重新尋找新人很困難。首領也說過，讓你稍微擔待一點。這家夥的力量，未來會有大用。”
就在蠍忍不住要動手的時候，在一旁沉默的鼬開口，阻止了蠍的行動。
蠍微微側了側頭，雖然對鼬的態度十分不爽，但他也知道尋找新人是一件麻煩事。
如果他在這裏動手，鼬和鬼鮫肯定會過來阻止他。
一對二，就算他再自信，也不敢保證能夠勝利。何況，也沒有和他們二人必須戰鬥的理由。
“就算讓他他和我一起組隊，我也不會認同他的藝術。被幻術支配的瞬間美學，真是可笑。”
蠍冷冷一哼，轉過身率先離開。
鼬沒有開口，同樣沉默著轉身，跟著蠍的腳步離去。
“你是叫迪達拉是吧，跟上來吧，現在帶你去見我們的首領。那可是個恐怖的家夥，到時小心別說錯話了，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鬼鮫提醒了一句。
“什麽嘛，這種沒有藝術品味的組織，有點後悔答應你們加入了。”
名為迪達拉的少年抱怨了一句，尤其是看向鼬的背影，眼神中更是帶著一絲不甘和怨恨。
寫輪眼幻術……真是個讓人十分討厭的東西。
總有一天，要把這家夥給爆炸掉。竟然讓他的藝術出醜。
心中掠過這個想法，迪達拉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用頗為滿意的語氣說道：
“衣服的設計倒是挺有藝術價值的。穿上這件衣服，冷酷起來的時候，一定會讓自己變得更帥，更有藝術性。嗯。”
鬼鮫聽到迪達拉的自言自語，無奈的撓了撓頭。
看來是一個性格很麻煩的問題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