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世無雙(三)
珞雪抬頭看向太子。太子也是才反應過來,剛剛這表妹是直接在自己手心裏吃的櫻桃,很有給動物喂食的感覺。太子好看的鳳眼微彎,露出個親切的笑容,一副疼愛妹妹的模樣。
珞雪露出個女孩真爛漫的甜笑。心裏卻想:反正我現在隻有五歲,殼子裏裝的什麽芯別人也不知道,淡定,把節操撿回來就行了。
然後一派兄妹友善,一家人相處和睦的樣子。內裏兩人怎麽想的都沒有在表麵露分毫。
太後看著這樣的表兄妹,隻覺得這才應該是親人應有的樣子,也是老懷欣慰。不但沒有責怪珞雪失禮,反而一臉欣慰的微笑看著兩個輩。
太子又遞過來一顆剝好的櫻桃,這次珞雪用手去拿,太子臉上的遺憾一閃而過。兩人就這樣一個吃一個喂,半盤的櫻桃很快就沒了。最好還是太後阻止沒讓珞雪多吃。三人回了太後宮中,太子才告辭離去。
沒幾日太子又來了太後這裏,還帶了宮外買來的點心。
“孫兒前日在太傅府中吃過這糕點,覺得還不錯,今日便叫人去這做糕點的店裏買了一些。送與皇祖母嚐個鮮,總吃禦膳房那些幾樣也是乏味的很。”
“你這孩子倒是有孝心。霜兒,你也來嚐嚐。”
珞雪吃了兩口便放下了。這點心吃起來味道很好,但是幹得很。所以在現代,西式點心之所以賣的比中式好,一是中式點心工藝複雜,做好不容易;二來就是大多數中式糕點有些幹。
珞雪的動作被太子看在眼裏。“表妹不喜歡?”
“喜歡,酥脆香甜,很好吃。但是霜兒不能喝茶,吃兩口便覺得口幹,不敢多食。”
“嗯,是哀家不讓她喝茶的。女子的身體最是要從調理,她如今還不適宜和茶。”
“哦?倒是很少聽其他人喝茶還要看年齡。”
“這是哀家娘家的規矩,京城這邊少有人家在意這些。寧蘭,叫給郡主端一碗牛乳來。正好今早她吃的少,現在讓她再吃些。”
“寧姑姑,我要多加糖,甜甜的牛乳。”
寧蘭年紀見長卻不願離開太後身邊,沒有結婚也沒有自己的孩子,所以現在格外疼惜這個郡主。聽珞雪的話,便笑著微微向她點頭,然後下去吩咐了。
“心你的牙,都是換牙的年紀了,還這麽愛吃甜。”
珞雪笑而不答,等牛乳來了,才口口的吃起糕點。至於太後詢問太子的課業,她是一個字也沒聽。古代的文章製藝實在是讓珞雪頭大,好在這裏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不然她還要學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文,想想都頭大。
之後太子時常來太後宮裏,而且每次必帶吃食,還時常主動帶珞雪出去玩。太後也明白這是太子喜歡這個表妹,所以最近常往她這裏跑。太子與其他兄弟都不親近,幾個姐妹又都不是太子母妃所處,自然也不常來往,沒有玩伴,的確孤單了些。所以太後也不點破,任由著太子帶著郡主到處玩。
珞雪也是很高興,本來她人太後不放心她到處跑,現在有人帶她到處轉轉,她自然樂意。而且還是太子這樣的大粗腿,正好從培養感情,長大了好給她撐腰。
這日下午珞雪和太後一起看太子畫畫,皇帝來看望自己的母親。這還是珞雪來到這個任務世界後第一次見到見到皇帝。
請了安幾人重新落座,皇帝便與太後商量起中秋事宜。太子在旁聽著,珞雪則是偷偷打量著這個皇帝。
要這個皇帝方方麵麵都還可以,唯獨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漂亮的人。別人選臣子考教的文章或是政績。他每次都是在內閣提供的人選中選擇他印象中好看的那個。滿朝文武,一水的漂亮人兒,年輕的風流才子,中年帥大叔,就連上了年紀的也必然是老得有魅力。後宮就不用了,各種美人不分家世,全靠美貌分等級。
原主的美貌自然也讓她得到這位舅舅很多偏愛。而那個渣男梁清博更是因為長的好,自從被這位皇帝發現後就青雲直上。當年皇帝還沒見過梁清博,本要因西南剿匪不利的事降下責罰。原主玉霜求了太後,太後隻對皇帝了一句話,皇帝就開恩了。太後:“此子豐神俊朗,儒將之風。”皇帝聽後好奇召見,果然以後再沒治梁清博罪。
而以後國公府被逐步蠶食,也是皇帝默許,因為國公府最好看的人,早早就沒了。正是玉霜那個想法驚奇風姿卓越的爹爹。老國公年輕時也是個俊美的人。可惜最後國公府隻剩下一個相貌平平的嫡長子。所以皇帝的平就這樣歪了。
如此不看能力看長相的皇帝也是讓各位學識淵博的老臣操碎了心。最後幹脆放棄,轉而好好扶持太子,而太子梓恒果然沒有讓一杆老臣失望。所以後來太子那個忙啊!基本他老爹該幹的事都壓到了他身上。
要不這皇帝也是個奇人。換做其他皇帝,自己兒子這麽能幹,早就開始忌憚了。但這位,那是臉漂亮就可以忽略其他的奇葩皇帝。梓恒四歲時一次宮宴,皇帝看著這個長相出眾卓而不凡兒子,心情大好的直接封為太子。皇帝還年輕,本不該急著封太子的,尤其還是個四歲的娃娃。當時雷的滿朝大臣紛紛上奏,規勸皇帝不要記著封太子。但咱這位陛下是什麽人啊,一句“你們誰還能找出比梓恒更好看皇子?找不出來就封他了。反正早晚都一樣,就這麽定了。”
而梓恒越長越好看皇帝也就更加滿意,完全沒有換饒打算。所以後來大臣都支持太子時,他認為這是對他審美的肯定。一點都沒有不放心。而且凡是對太子有意見的,皇帝都是一句“就太子那種堪比仙饒相貌,你還對他有意見,你也不回家照照鏡子。”
哎~!對於這位皇帝,珞雪真真的是無語。所以每次太後一提起這個兒子就歎氣。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把兒子教育成了這樣。
“朕這外甥女最近又漂亮啦,這樣貌,長大後必是個絕代佳人。”
珞雪:看吧,果然是隻關注長相。你都不問問你媽為啥把我抱她宮裏來養?這明明不合規矩。
“謝陛下誇獎。”
“誒~,叫舅舅,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朕不在時,太後不也讓你直接喊她外祖母。”
珞雪:我是要長得醜,你還讓我叫舅舅麽?怕是早讓國公府來把我接走了。
心裏話不能,保持微笑少話,總是沒錯的。
“老國公前幾日跟朕還起要接玉霜過中秋的事,我也準了,過幾日來人接她回國公府。”
“嗯,應該的。這孩子近日來更懂事的,她要回去,到叫我有些舍不得。”
“幾日而已,等過了中秋,霜兒就回來陪您。霜兒也舍不得您。”
太後聽了這話高興,“你回去也好好孝敬你祖父,他年紀大了,因為哀家的私心,你不常在他身邊,這次回去就多住幾日吧。入了九月再回來。”
珞雪自然也是著急回國公府的,她這次的主要任務基本都是與國公府有關。梁清博是靠國公府的關係掌握實權的,玉霜的願望也是要保住國公府,所以珞雪早就想出宮去看看了。
太子自從皇帝到來就一直很沉默,現在聽過幾日珞雪要被接走,便有些不高興。這宮裏有敬畏他的,有嫉妒他的,有巴結討好的,也有試圖利用他的,大多表麵恭敬他,實著恭敬的是太子這個位子。人人都笑,但人人都帶著副麵具,都以為他人不知世事,實際他看的真切又覺得無趣。唯獨這個表妹,眼裏看的是人,與地位無關;再多金銀對她來都隻是個物件;真心帶她的,她是真的回以真心,如太後,如寧姑姑;為了利用她的,如那些妃嬪,她理都懶得理。好像隻有對吃食感興趣,其他的東西於她都隻是虛妄。人,卻是個通透聰明的人兒。
現在人要走了,梓恒到有些不舍。表妹走了,他要看誰吃飯,給誰投食去。那麽好玩兒又可愛的人兒。
皇帝走了,太子又拉著珞雪看他畫畫,太後也一起看太子的這幅魚戲蓮葉圖。太子的畫自是不錯的。太傅們每每提到太子,就沒有一個不滿意的。生聰慧,學什麽都比別人快,而且文武雙全。自然畫也是畫得極好。
太後連連稱讚,太對這個孫子也是滿意之極。從就不用人操心,事事妥帖。
“霜兒覺得如何?”太子看向珞雪。
“這魚瘦了些。看起來是有風骨如同那些老大人的,畫如其人。但是我覺得,畫的是魚,魚兒如此高興不該是這樣瘦瘦的吃不飽飯的樣子。魚就是魚,蓮下那麽多蓮藕吃,並然是長得肥碩才能暢遊在荷葉間。”
“哈哈哈!你這孩子,三句話離不了吃食。”太後被珞雪的大笑。
太子卻看著珞雪若有所思。他覺得珞雪的話跟廖空大師以前的話有些像。
“外祖母,我給你做個好吃的,你要如何賞霜兒?”
“你個人還會做吃食?”
“嘿嘿,這個不能告訴你,我要寧姑姑來幫我。”
“好,好,讓寧蘭幫你做去,我跟你表哥等著你的吃食。不過寧蘭做事是個好樣的,做吃食卻是個笨的。你挑錯人嘍!”太後以為珞雪是想讓宮人替她做吃食,她好領了功來討要好處。寧蘭不會做飯,自然是珞雪挑錯了人。
太後的意思珞雪和太子都明白,一個是心裏有數,一個是不認同太後有點期待。
寧蘭笑著牽著珞雪往廚房走,她和太後一樣的想法,大不了叫個廚娘替郡主做點吃食。她怎麽也不會讓這可愛的人兒失望就是了。
可一進廚房,珞雪要了生牛乳和老薑,便隻留下個幫忙燒火的宮女,其他人都被她轟出去了。
“郡主,我真的不會做吃食,還是留個廚藝好的吧。”
“不用不用,今這個我教給你,以後你要常做給我外祖母吃。但是方法不能告訴別人,包括我外祖母。”
寧蘭一驚,沒想到郡主的鄭重。
“外祖母胃寒,可她又討厭喝藥,所以我教姑姑你做這好吃的。”
“郡主有心了。您還.……”
珞雪打斷寧蘭的話,並到:“姑姑,我真的,我,您做,一會就知道我沒騙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