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屋之八十年代（十一）
眾人籌錢的時候，孩子的體溫已經慢慢降了下來。
“小冷大夫真是神了！”
“就是，就是。”
麵對眾人的誇讚，珞雪隻是微微一笑。“沒那麽神。中醫博大精深，我隻是對症下藥。”
珞雪開了藥方，兩位老人拿著眾人拚湊出了錢買了藥，還剩下一些錢。兩人很樸實，當下就要把剩下的錢退回給眾人。眾人勸老人拿回去，給孩子買點好的，補補身體。最後在眾人的堅持下，兩位老人抱著孩子，拿著所剩不多的錢離開了。
中醫堂常年坐診的老中醫走過來，“小冷啊，今天你給老頭子我上了一課。果然是孔老的高徒啊！”
“穀老，您可別這麽說。我可不敢當。”
“當得，當得！讓我們大家為小冷同誌鼓掌。”穀老說完，帶頭鼓起掌來。
無論是珞雪的病人還是堂中的工作人員都相應穀老鼓起掌。搞得珞雪有些無奈。
過了好一會兒，才算平靜下來。珞雪繼續按部就班的給病人看病或解決問題。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著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暫停一下，有話要跟你談談。”
珞雪的眼神轉冷，卻沒有看向中年男人。“看病排隊，其他事現在工作時間免談。”
“你！你知道我是誰麽？”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麻煩讓開，不要影響我工作。”珞雪說完，開始尋問麵前病人的情況，再不理會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壓抑著怒氣，回到老年貴婦身邊。“母親。”
“我們等等再來。”
兩人離開。
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已經是午飯時間了。珞雪換了衣服，打算回家。剛一出門，再次遇上了那個中年男軍官。
“找個地方談談。”
珞雪點頭，跟著男人找入另一條街上的飯館。這飯館可是京都有名。兩人上樓直接入包間。
珞雪：團子，能把委托者弄醒麽？讓她自己聽聽，她想尋找的家人是如何看待她的。
團子：“好嘞！”
珞雪坐到兩人對麵，一言不語。那兩人也不說話。三人就這樣對視著。
珞雪的定力自然不是對麵人能比的。畢竟是穿了不少世界的老妖怪了。所以最後還是老年貴婦先開口了。“你知道我們是誰？”
“本來不知道，看到您後，多少有些猜測了。”
“我應該是你的祖母，他是你生父。”
“糾正一下，我隻是可能與你們有血緣關係，他並不是我父親，您也並不是我的祖母。”
“你怎麽說話呢？”中年軍官語氣不善。
珞雪冷冷一笑，“我隻是說一個既定的事實。而且我說了，隻是有可能。當然還可能連血緣關係都沒有。說說吧，你們是怎麽認為我與你們有關係的？”
看都不看中年軍官，直直的看著老婦人。很明顯，她才是掌握著對方話語權的人。
老婦人一歎，“你是你父親在地方工作的時候與你母親所生。你母親是未婚生子。”
珞雪的神色很平淡，沒有絲毫的波瀾。這樣老婦人有些意外，見珞雪不到算做任何評論，老人繼續道：“那時候你父親已經有了妻子。”
珞雪看向中年男人，“你有妻子的事我母親知道麽？”
男人微微低頭，沒有看珞雪。“不知道。”
珞雪輕蔑一笑，看向老婦人，“繼續。”
“你的出生讓你父親不知所措。正好他接到調令，於是就回了京都。本來他是想與家裏說一下，然後看要怎麽把你和你母親接過來的。後來有事就耽誤了。”
珞雪再次一笑，她都懶得開口了。
“在你三歲的時候，你母親著急了，給你父親發了封電報就帶你來了京都。然後你就走丟了。”
“說得好輕巧。那我母親人呢？”
“死了。我們收到電報後並沒有等到她人。以為她帶著你自己生活了。直到前一段時間有人看到你與我年輕時極像，我們才開始調查你的身世。然後打聽到你母親的確是來了京都。那一年死亡人口記錄裏有個與你母親極其相似的女人。應該就是你母親了。也找到了冷鴻勳撿到你後在公安局留下的記錄。發現你的地點與你母親屍體發現的地點離得並不遠。你母親發生了什麽我們沒有查到，時間太久了。
珞雪低頭不看二人，在心底與委托者冷軒彤的靈魂溝通：聽到了？
冷軒彤：聽到了。
珞雪：之後你要怎麽做？那個男人從始至終就沒想過對你和你母親負責。說是耽誤了，可我看來就是借口。有什麽事三年都不能給你母親一個答案？而且還是在有妻子的情況下欺騙了另一個女子。
冷軒彤：我沒有他們那樣的親人。我隻有冷鴻勳這個爺爺，唯一的親人。
珞雪：很好！你看著吧，他們根本沒打算接納你。
冷軒彤：我也不要接受他們。我能再多一個請求麽？
珞雪：你說。
冷軒彤：我要讓他們後悔。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可支付的功德了。
珞雪：我免費贈送你這個心願。
冷軒彤：謝謝！
與冷軒彤溝通完，珞雪抬頭看向對麵兩人。“說完了？”
珞雪的態度激怒了中年男人，男人起身道：“我們不可能接你回去，反正你過得不是挺好麽？”
老婦人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這個直接。她的孫女這麽優秀卻不能接回去，她已經很心疼了。“住口！”
中年男人不敢再說話，坐在不語，也不看珞雪。
“因為一些原因，我們不能接你回去認祖歸宗。你有什麽困難可以與我們說。”
“能有什麽困難？你們不是知道我沒有你們也過得很好麽？何必如此假惺惺？從進門到現在，你們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姓氏，是怕我知道了以後賴上你們麽？放心，我與你們顏家半點關係都沒有。”
“你知道！”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我一點都不想與你們顏家扯上關係，所以我一直沒有找過去你們。既然你們今天來了，不如我們再直接一點，立個文書。寫清楚我冷軒彤與你們顏家半點關係也沒有。以後你們顏家的好壞都與我無關。而我冷軒彤以後好也罷，壞也罷，死也罷都與顏家，與你南宮家沒有半點瓜葛。”
“大膽！”男人又跳起來，氣得臉都紅了。他麵前的人對他，對他顏家沒有絲毫的尊重。而且話裏話外對顏家都充滿了不屑。
老婦人此時也有些激動，“我是你祖母，他是你的父親，你怎麽能如此說話！”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們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曾給過我吃喝，沒有盡過身為親人的半點職責，憑什麽要我認可你們親人的身份？而且你們近日來不就是希望我不要賴上你們的麽？既然你們也不想認我，而我更不會認你們，不如就把文書立了。從此彼此再無瓜葛。”
“好！現在就立。”說話的是男人，但那南宮老太太明顯也是默認的。
珞雪拿出包裏的信紙和鋼筆，直接在紙上奮筆疾書。一式兩份，珞雪直接在兩份文書上簽字，然後交給對麵兩人查看。
珞雪的文書寫的很絕，基本把所有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囊括其中。因為是寫了與顏家和南宮家都斷絕關係，所以對麵的兩人都要簽字。簽了字，珞雪還從包裏拿出一盒印泥。然後率先在文書上冷軒彤的名字上按下手印。然後把印泥推到二人麵前。
“請吧。”
男人直接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南宮老婦驚疑不定的看著珞雪。
珞雪嗤笑，“按呀，看我做什麽？我們不可能有回轉的餘地。”
最後南宮老婦還是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下了手印。
珞雪收起文書。“很好。以後我們再無幹係，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珞雪起身要離開，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回頭道：“哦，對了，我會為母親討回公道的。再也不見。”
珞雪最後留下一個勾起嘴角的笑臉，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在南宮老婦看到珞雪這個笑臉的瞬間遍體生寒。尤其是那雙冷漠的眼睛。她有些後悔了。
團子：“主子，太帥了！團子愛死你了！”
珞雪：我不喜歡玩拉拉。
團子大哭(T_T)
回到家的時候，冷爺爺也在家。“彤彤會來啦？”
“爺爺！”
“快洗手去，等你吃飯呢！”
“幹嘛等這麽久，您要按時吃飯。下次不要等我了。”
“無妨，無妨。就今天，今天冬至，是你生日。”
珞雪突然眼睛泛紅。這是委托者冷軒彤的情緒。冷軒彤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說來也是巧，她是冬至那天被冷爺爺撿到的。不知道顏家有沒有注意到，這個不被他們待見的孩子正是冬至那一天丟失的，孩子的母親也死在了那一天。而他們顏家選擇了這一天來斷絕關係。故意否？無意否？對冷軒彤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從今日起，她隻是冷軒彤。
而珞雪呢？她也有些情緒。今日又下雪了！又有哪個孩子找不到家了呢？
“爺爺，您說我做個女將軍好不好？”
“好好！我家彤彤做什麽都是最好了。”
“爺爺，一會我拿份文件給您，您幫我秘密叫到上麵去。”
“先吃飯！今日你生日，我們不談工作，隻在家好好吃飯。”
珞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