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屋之小周後（七）

  擂台上熱鬧，擂台下也能幹看著。除了茶水點心，午飯時間點翠樓還為各大門派準備了酒菜。江湖人喝酒，酒量的大小也是評價一個人是否豪邁的標準之一。


  珞雪很明智的早早就要了飯菜，讓小二送進房間。不然現在她隻能看著下麵別人吃飯了。


  六月的天，陽光不算很炙熱，對於喜歡曬太陽的珞雪剛剛好。這點翠樓選到位置不舍和開酒樓，但卻很適合開度假酒店。開窗看向外麵湖光山色，珞雪心情格外的好。隻是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房門被敲響。


  月芽上前開門，來人是李和暄。


  “李某不請自來，叨擾了。”


  珞雪正在猶豫要如何開口，要不要直接把人在請出去的時候，李和暄又直接道：“不知我該叫你周姑娘，還是該叫你周兄弟？”


  月芽目露慌張，“李公子裏麵請。”


  李和暄剛走進來，月芽就急忙把門管好。


  珞雪失笑，“月芽，你不用這麽緊張。我沒打算一直隱瞞身份。”


  李和暄笑著看向珞雪。他自然知道珞雪這話雖然是說給月芽的，但其實是要告訴他，她不怕被揭穿女兒身的事。他李和暄就算知道也無法用這點威脅她。


  “不請我坐下喝一杯麽？”


  “月芽都請你進來了，我自然也不會介意請李兄坐下喝酒。”


  李和暄舉止帶著貴氣，不輸江寧那些王公貴族。尤其是一雙不同於書生的手，細長，骨節分明。玉手持杯，李和暄沒有因為珞雪的疏離而顯得尷尬，反而如主人一樣邀珞雪共飲。


  今日喝的是珞雪備著月芽偷偷換過的酒。沒辦法，雖然點翠樓的稠酒很好喝，但是烈酒的味道真心不怎麽樣。就連上等的好酒也入不了珞雪的口。


  “咦？你這裏的酒可比外麵那些好多了。點翠樓的東家是北方人，自釀的稠酒很不錯。但其他的酒味道就很一般了，不及我家酒莊的酒好喝。可周兄這酒味道卻極好，而且還很烈。”


  珞雪差點直接翻白眼。她這酒可是之前偷偷放進立方體內的茅台。是這個時代絕對無法釀造出的高度好酒。


  珞雪沒說什麽，給自己到了一杯，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這酒不是點翠樓的吧？”


  月芽奇怪的看著珞雪與李和暄之間的酒壺。


  “你若對這酒這麽感興趣，拿去下樓喝，我一點不介意。”


  李和暄隻好停下關於酒的話題。“叫你周兄挺奇怪的，該怎麽稱呼你？”


  “隨意，我對這些不是很在意。”


  “那我叫你周姑娘。”


  “我一身男子打扮被你叫成周姑娘，你就不覺得別扭了？”


  李和暄輕笑，“我很好奇周姑娘換回女兒裝是什麽樣子？會不會是傾國傾城的模樣？”


  “今日李兄會下場比試麽？”


  對於珞雪過於生硬岔開話題的方式，李和暄也不介意，“也許會吧。怎麽，周姑娘對這些拳腳功夫也有興趣？”


  “不好奇就不會來點翠樓了吧？”


  “也是。周姑娘是哪裏人？這次武林大會結束，周姑娘要去哪裏？”


  “這裏風景不錯，我打算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周姑娘好想有些不待見在下，不知能不能問一下這是為何？”


  珞雪本來想說，被陌生人突然打擾，換誰也不會高興。可想了一下，江湖兒女好像從來不在意是否被陌生人打擾。人家講的是四海之內皆兄弟。珞雪想了一下問到：“那你想想，你是因何要找上我的？”


  李和暄被珞雪說的一愣，他自然是因為對她感興趣，尤其是昨天發現她是女扮男裝後。可是他覺得對麵這個人話裏有話，於是真的想了一下。然後他也發現了怪異的地方。如果說是好奇女孩為何女扮男裝，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為何隻一眼就會被吸引住？細想來，的確很奇怪。


  珞雪知道李和暄是個很聰明的人，隻要想一下就會發現問題。現在李和暄雖然麵色如常，但珞雪很肯定，李和暄現在的心思已經不在她身上，而是在思考會對她好奇的原因了。


  “周姑娘，看來你是知道原因的。”


  珞雪當然不會知道說出來，拿起酒壺給李和暄和自己分別滿上。“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礙眼？有沒有覺得我還是不要出現在你麵前的好？”


  “是有一些。但我更像搞明白原因。”


  月芽聽不懂自家小姐和這位李公子的話，好奇的站在一邊。


  “月芽，你去再要一盤醬牛肉來。”


  “哦，好。”


  月芽離開，珞雪夾了一個炸蘿卜絲丸子，吃完又喝了口酒才說道：“李兄可想過，飛蛾撲火，飛蛾是如何想的？我不是火，但是李兄的行為和飛蛾卻很像。飛蛾自己也不想死的。給它換個發亮的東西，它也不會去撲火了。”


  “你的意思我多少明白了一些。打擾了。”李和暄起身“之後可能還會再打擾周小姐，請見諒。”


  “無妨。隻要你不影響我的生活，我並不介意多個朋友。”


  月芽回來的時候，李和暄已經離開了。


  下午的擂台賽明顯比上午熱鬧了許多，那個史鳳凰挑戰一個白衣女子。珞雪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八卦味。原來這兩人都是李和暄的愛慕者，而史鳳凰與李和暄更是有口頭婚約。那日在城中酒樓遇到史鳳凰，之所以她會氣憤的離開，就是因為逼婚不成，所以出來的才到處找人撒氣。現在更是與所有喜歡李和暄的女子針鋒相對。


  白衣女子來自蝴蝶穀，名叫於曼，被奉為江湖四大美女之一。今日被史鳳凰點名叫上擂台，現在說話也是相當不客氣。“史鳳凰，李家早就說過，李公子的婚事全看他自己的心意。之前與你們史家的婚約不過是酒後戲言。而且當時隻說兩家以後有機會可以接親，並沒有指定就是要把你和李公子湊成一對。你卻口口聲聲說自己與李公子有婚約，真是毫無羞恥。”


  “於曼，你這個惦記別人未婚夫的賤人。今日就讓你領教一下我鞭子的厲害。”


  “未婚夫？哈！李公子承認了麽？真是不知羞。”


  史鳳凰氣得滿臉通紅，“看鞭！”


  於曼手中一把青鋼劍，兩人戰在一起。


  珞雪用替魂人偶操控著身體，自己進入立方體，和團子坐在一起，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著擂台。簡直就和看電影一樣。而且還是真人版的。


  “珞雪，你說這兩人那個比較厲害？”


  “應該是史鳳凰。”


  “為什麽？”


  “兩人實力差不多，但是那條鞭子不錯。”


  團子用爪子拍開花生殼，抓出兩顆花生丟在嘴裏。“那個李和暄看都不看這兩人一眼，你說她們是為了啥？”


  “他們的長輩由得她們如此胡鬧，估計也是因為她們身後的門派本身就有矛盾。”


  “打得還挺熱鬧的。”


  鬼風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愣在那裏一動不動人。麵前這個人，讓他感覺不到異界之主的氣息。他對珞雪的事也知道一些，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他還沒有搞清楚。不過這些與他無關。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眼前的人，這樣他就有酒喝。


  史鳳凰果然如珞雪猜的那樣，勝了於曼。而且還抽了於曼一下。現在的時節本來穿的就少。這一下直接把於曼的手臂抽出一道血痕。也如珞雪猜的那樣，蝴蝶穀果然就是與史鳳凰身後的門派不和，於曼被師姐妹護到一旁後，立刻又有蝴蝶穀的人上台要為於曼報仇。


  小輩打打鬧鬧，長輩們卻是一派和氣的樣子。兩方人馬明明互看不順眼，卻維持表麵的和平。不過到底還是打出了一些火氣，兩派各拿出彩頭。


  “鳳凰也算我天鷹派這一代女弟子中的翹楚。如果蝴蝶穀的弟子能勝了鳳凰，我天鷹派願意讓出江陵附近三省布莊的紅利。可若是鳳凰贏了，蝴蝶穀就不得再阻我天鷹派在三省的藥材生意，花穀主意下如何？”


  “有何不可？”


  “好。當著各路英雄的麵，我相信花穀主一定不會失言。”


  兩派麵上微笑，眼裏卻是刀光劍影。


  團子嚼著花生感慨：“哎呀呀！原來這才是他們來此的目的啊！”


  珞雪吃著櫻桃道：“可不是。所謂武林大會，不過就是江陵城附近門派重新劃分利益的手段。這戰亂的年代，不定哪一天就會有戰爭發生。門派間為了保存實力，自然不能互相打個你死我活，所以就把小輩拉出來比比。說是為了比拚小輩的實力，為了年輕一代的排名。其實就是老一輩的好麵子，都不願意自己下場，免得輸了丟人不好看。”


  “一個個都是老狐狸。”


  “瞎說，狐狸哪有人精？”


  “說得好像你以前不是人一樣。”


  珞雪翻了個漂亮的白眼。雖然她找回了記憶，但也許是穿越的世界多了，除了最初找回記憶的那段時間外，其他時候，記憶裏的事也如同委托者的記憶一樣，並不能給她帶來多少真是感受。所以對她來說，還是身為人類的那一世更讓她有認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