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商議新職(上)
“張常侍此言何解?”
張讓道“雖然今上常說我是他父,你是他母,但是我們再親也不過是外人,再親能親得過他自己的兒子嗎?
恐怕今上要是有不濟,不等那何進出手,他自己都得想辦法弄死我們。”
趙常侍聽罷仍然是猶猶豫豫,說道“斷不至此。”“斷不至此。”
說著說著趙常侍自己的聲音都越來越小了。
雖然他沒有張讓的決斷,但他也不是個蠢貨,蠢貨也做不到他現在這個位置。
要是張儼在這裏的話,他聽到張讓的話,肯定得對這個張讓高看好多眼。
因為張讓那廝說的,剛好就是曆史上實際發生的事情。
漢靈帝劉宏人生的最後時刻,身體極為衰弱,倒在病床上快要咽氣的時候了,都念念不忘想要召董卓進京,想要除掉十常侍,好保護自己的兒子登位。
隻是後來終於沒來得及,就咽氣了。
不過這個事情倒是讓何進給做成了,結果不但沒有像劉宏想象中一樣,能夠拯救他的劉氏皇朝,反倒是把他的劉氏皇朝送入了深淵。
張讓搖了搖頭,說道“趙常侍還是早做打算為好,隻要常侍下定決心,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們攜手攜手並進,共謀大事。
要是事情成了,就算那劉辨是何皇後的兒子又怎麽樣,我們大權在握,或許複霍光舊事也未嚐不可。”
趙常侍聽到了霍光舊事四個字,腳下軟了一下,差點摔到了地上。
趙常侍自然知道霍光舊事是什麽,畢竟就算再沒見識的,可本朝百餘年前發生過什麽事情,沒有一個漢朝人能夠忘記。
曆史上,漢昭帝沒有子嗣,並且臨死前也沒有指定接班人。
霍光等人商議了以後,決定迎立武帝的孫子昌邑王劉賀當皇帝。
劉賀是昌邑哀王的兒子,而昌邑哀王就是漢武帝和李夫人的兒子。
但是沒想到劉賀就位後行為荒誕,即位不足一個月便被霍光廢掉,送回了昌邑。
張讓這是要行廢立之事啊。
趙常侍終究是個膽小的,無論張讓怎麽說,他始終都是一言不發,可把張讓氣得牙癢癢的。
但是張讓一個人也就做不成這個事情,何況按照禦醫的說法,今上的身體還不到非做這一步不可的地步。
兩人也隻能逼迫禦醫想盡辦法,寄望於劉宏的身體能夠好轉了。
其實真要是說起來,兩人若是能規勸劉宏少做那些荒淫無道的事情,那劉宏的身體或許還有恢複的可能。
隻是兩人斷不至於蠢到這個程度,他們要是敢這樣子做,便不用等何進誅殺他們,他們自己就要被劉宏所誅殺了。
宦官的權力來自於皇帝,所以劉宏讓他們死,他們就肯定會死。
畢竟都說皇帝是孤家寡人,站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注定是孤獨的,孤獨的人便少了幾分樂趣。
而十常侍正是因為可以讓皇帝感覺到快樂,所以才能坐上他們現在這個位置。
他們如果敢去規勸劉宏少做這些荒淫的事情,那麽皇帝不開心了,留著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麽意義。
他們的作用又還能剩下什麽?
難道是跪舔嗎?
劉宏養的狗一樣可以跪舔,又何必需要他們這些十常侍呢。
但是張讓看到了趙常侍這副窩囊的樣子,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麽,隻是讓他回去細細考慮。
趙常侍看到張讓沒有繼續逼迫他下定決心,也是鬆了一口氣。
兩人便討論起了前段時間並州送來的戰報。
張讓說道“我們大漢可很久沒有迎來這樣的大勝了,不妨將此事鬧大,也好顯示我們十常侍也是做了些事情的,那張懿要是沒有那雁門郡騎督尉的幫助,隻是早就已經不幸了。”
趙常侍頗為讚同,道“那張氏子可不就是從我們手縫裏漏出來送上去的嘛,有了這個事情在,誰還敢說我們不重用賢良。”
張讓滿意哈哈哈哈大笑,道“趙常侍說的自然有道理,也多虧了我們慧眼識珠,才能從裏麵選出了這樣一名人才。”
其實張讓的心裏說道其實不是我慧眼識珠,是真的有珍珠啊。
這兩次張家使人送來的那一箱金銀珠寶,現在還讓他念念不忘。
說到這裏,趙常侍不由問道“那張家雖然不過是並州雁門的一個小小家族,但是向來懂得做事,相信這次張常侍收獲不少吧?”
張讓聽罷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我相信那張家也少不得走走趙常侍的路子,畢竟我們可是皇帝的父母嘛,少了哪一個都不好。”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這張家做事,可比那些買官的人大方多了,那些人總是買討價還價,摳摳搜搜的。
那些富商又如何能與士族相比,怎麽說也是一個傳承了兩百餘年的家族了,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情他們很清楚。
“此次那張氏子又想要一個什麽樣的職位?”
說到這個,張讓歎了口氣,道“此次的事情倒是有些難了,張家那邊沒有提出具體想要什麽位置,而且他們提出的幾個請求卻頗為有些難辦。”
趙常侍聞言有些驚訝,這廝還敢提出要求來,想來付出的東西怕是不少啦。
於是趙常侍也配合地問道“他們提出了什麽樣的要求呢?”
張讓顯然有些發愁,道“那張氏子希望自己不離開雁門郡附近,又希望自己能升官,如此魚與熊掌之事,他倒也想得出來。”
趙常侍聽張家的要求,笑道“如若不然,我們我們把雁門郡尉給弄掉,把那張氏子給弄上去,張常侍覺得如何?”
官員升遷方麵的權力,向來掌握在張讓的手裏。
張讓聽到了趙常侍的話,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趙常侍有些不解問道“張常侍何解啊,某說的哪裏說的不對,怎麽笑成這副樣子。?”
“若是其他人倒也無妨,別說是個郡尉,就是個刺史,隻要它那黃橙橙的小可愛給夠了,我也給他換來。
隻是這一次確實是沒有辦法了。”
趙常侍往前走了一步,側耳傾聽,他有些好奇,問道“為什麽這一個雁門郡尉換不了,難道有什麽天大的來頭?”
張常侍收斂了自己的笑容,道“大的來頭倒是沒有,隻是那雁門郡尉剛好是他的父親,我們總不能把父親的位置拿掉,然後安排給兒子,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趙常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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