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沒骨氣的
劉表不願意投降的心理,大家也能明白。
隻因劉表從麾下沃土千裏,麾下帶甲之士十萬,到即投降後成為別人的階下囚,如此之大的轉變,一般人都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啊!
文武將佐們均是明白,劉表再不投降,等到人家殺進城來,這個事情可就沒那麽好說了。
張儼如今,可是令人射進來生冷的勸降信,說一旦他殺進城來,將片甲不留。
他說的這片甲不留的程度到哪,可是誰人都說不好的。
在場的文武將佐,也並非沒有了忠勇之士,也並非人人都是狼心狗肺的賊子,但凡跟著劉表還有一絲希望,這些人都不至於如此急匆匆的出來勸降。
這實在是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啊!
黃祖已經被殺,荊南的四個郡也根本就不可能前來援救襄陽。
甚至可能驃騎軍的人還在等著荊南的人來,因為隻要荊南四郡的軍隊來了,怕是就回不去了。
荊州一州的軍隊數量,與坐擁五州的張儼軍隊數量的差異,實在是太大了。
人家也不差著順便把荊南的軍隊也都滅了,就荊南的那小貓小狗三兩隻,完全不是人家的對手。
其實張儼也確實有這樣的心思,他巴不得荊南的軍隊傾巢而出,他大可一把滅了,倒省得驃騎軍進攻荊南的時候,還得費力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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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襄陽城內的世家和軍頭都十分不穩,外麵還有三十萬虎狼。
這局勢對於劉表來說,已經是窮途末路了,但是他終究還是不舍得這祖宗的基業,他死尚且不足惜,但是荊州基業以後是要傳給兒子的,他怎麽敢丟棄了。
劉表的態度如此堅決,又睜著那雙血紅的雙眼,仿佛能吃人一般,於是,一時間眾文武將佐都不敢再勸。
隻有蒯越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站了出來,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計,還是為了他這個忠心侍奉了多年的主公著想,目前的他都應該盡到自己的職責
蒯越誠懇地對劉表說道:“主公,傅公悌之言是也。”
“夫逆順有大體,強弱有定勢。今張儼東征西討,以朝廷為名,主公拒之,其名不順。
“且主公雖久立,然外患未寧,內憂將作。荊襄之民,聞驃騎軍兵至,未戰而膽先寒,安能與之敵哉?”
蒯越的這番話,可謂是十分殘忍了,甚至這番話都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劉表聽罷,踉嗆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左右侍從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卻見到他他拉風箱一樣,急促地呼吸著。
待到劉表終於閉著眼睛,捂著胸口勉強緩緩地吐出了幾口氣之後,終究還是推開了身邊的侍從。
可此時,眾文武將佐卻見劉表眼中流下了熱淚,悲嗆的說道:“諸公善言,非我不從;但以祖宗之業,一旦棄與他人,恐貽笑於天下耳。”
言未已,一人昂然而進曰:“傅公悌、蒯異度之言甚善,何不從之?”
眾視之,乃山陽高平人,姓王,名粲,字仲宣。
王粲雖容貌瘦弱,身材短小;但幼時往見中郎蔡邕時,蔡邕雖高朋滿座,聞王粲至,亦倒履迎之。
賓客見此,皆驚問道:“蔡中郎何獨敬此小子耶?”
蔡邕卻道:“此子有異才,吾不如也。”
實際也是如此,王粲博聞強記,人皆不及:嚐觀道旁碑文一過,便能記誦;觀人弈棋,棋局亂,粲複為擺出,不差一子。又善算術。其文詞妙絕一時。
時年,王粲十七,辟為黃門侍郎,不就。
後其人因避亂至荊襄,劉表以為上賓。
眾見王粲出列,問劉表道:“將軍自料此戰何如,可有守住襄陽之可能?”
劉表聞言,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也是不得不說道:“不然也,襄陽與勢如危卵,旦夕可下。”
王粲點頭,又道:“驃騎將軍兵強將勇,足智多謀;破李傕、郭氾於長安,滅韓遂於蒲阪,擒劉璋於蜀中,此前更收匈奴於西河:梟除蕩定者,不可勝計。”
“今以親率大軍南下荊襄,勢難抵敵。傅、蒯二君之謀,乃長策也。”
“將軍不可遲疑,致生後悔。”
劉表聞言,心中也很是觸動,再抬頭看看四周的文武將佐麵龐,隻見眾人皆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劉表也是頹然,她自問養士十數年,竟不曾想淪落至此。
半晌,劉表方才下定決心,勉強對王粲說道:“先生見教極是,既是仲宣、公悌、異度三人所見相同,實不必再作徘徊,有所希冀。”
於是劉表意決,便寫降書,令宋忠潛地往張儼軍前投獻。
見狀,劉表麾下的不少人也是大喜,無論如何劉表自然願意投降,也算是讓他全了這一番主仆之誼。
這就使得他們也不用背負上了一個叛主的名聲,也是讓他們良心稍安。
可人人不盡相同,有良心的固然認為少了一個叛主的名聲是好事,心底因此而大喜,但也有狼心狗肺之輩,自覺心裏悔恨不已,認為喪失了一個向驃騎軍投獻的機會,也少了一個立得大功的機會。
這些自然不去說他,隻是宋忠領命,直至襄陽城外大營,隻求見得張儼,獻上降書。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個宋忠義來到驃騎軍大營的時候,大營裏麵的武將們就紛紛如喪考妣。
事實上,不知道有多少的武將,都盯著這襄陽城的先登大功了。
如果這襄陽城城牆也快要被投石車砸的半廢了,城裏麵的士氣也所剩無幾。
大家都不是傻子,前幾天晚上襄內還發生了叛亂,所以可以想得到,所以他們率軍攻城的難度已經大大降低了。
這樣一份功勞,誰不想掙呢。
甚至因為這個請求率先攻城的事情,還有數名將領差點在張儼的麵前鬧出了全武行。
結果如今大家褲子都脫了,這劉表竟然要投降?
呸,沒骨氣的狗東西!
還有些將領盯著這宋忠,眼睛仿佛要殺人的一樣。
甚至有些將領,還真的在思考這樣操作的可行性,但是人家宋忠已經進了大營了,殺人的可操作性就不強了。
相反,這樣做的後果還挺嚴重的,他們要是真敢這樣做了,起碼張儼肯定是不可能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