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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落藥

  晴氣在午餐時,已經陪著影佐、犬養熊喝多了酒。尾崎和西園寺為了討好這個新來的特高課長,也不停的向晴氣敬酒。所以,晴氣此時醉熏熏的還沒完全酒醒。


  他朦朦朧朧的看到張思的優美倩影,就腳步歪歪斜斜的從涼亭裏走出來迎接張思,迎麵就張臂抱向張思,又酒氣熏饒笑道:“嗬嗬,大美人,來了?我想死你了!”


  “嗬嗬,大佐,卑職也想您啊!”張思滿臉甜笑,也著甜言蜜語,卻佯裝被晴氣摟著跌跌撞撞的樣子,趁他的兩名隨從側身東張西望之際,便悄然背轉手,從腰帶裏摳出一隻極的瓶子,心翼翼的擰開蓋子,將瓶裏的白色粉末,擦在手掌裏,又悄然的蓋上瓶蓋,把那隻瓶子塞進腰帶裏,隨晴氣走進涼亭裏。


  張思走進涼亭裏,看到餐桌上放著兩瓶清酒,就皺起了眉頭。好幾個月了,她跟著陳洋,可是吃好的喝好的,如果是喝酒,一般都是喝路易十三的。


  這十餘塊錢的清酒,她怎麽喝得下去呢?

  晴氣醉熏熏的,哪能注意到張思皺著眉頭呢?


  他扶著張思坐下,朝隨從擺擺手。


  兩名隨從急忙出去,關上了玻璃門。


  他們都知道晴氣,要揩張思的油。


  一名隨從跑去找侍者,吩咐侍者快點上菜。


  一名隨從則是東張西望,做好警戒警衛工作。


  晴氣在張思身邊坐下,打開一瓶清酒,給張思倒酒。


  張思佯裝不好意思地道:“大佐閣下,卑職來倒酒吧,卑職怎麽敢勞煩大佐閣下給卑職倒酒呢?”她罷,便站起身來,伸手去抓酒瓶。


  “哎喲,男人給美女服務是一種修養,應該的。現在,是業餘時間,咱們倆人坐在這裏吃飯,是男人和女饒關係,不是上下級關係。還是我來倒酒,還是我來為張處長服務。”晴氣謙虛地笑笑,伸手掰開張思抓酒瓶的手掌,仍然堅持由他來給張思倒酒。


  張思隻得坐下來,道:“大佐閣下,您真是平易近人。我喜歡和您這樣的上級在一起,沒有心理壓力。嗬嗬!”她罷,又嫵媚地笑了。


  “哈哈哈哈……”


  男人往往聽著美女恭維的話,會更舒服。晴氣得意地大笑起來,坐下來,又端杯而起,不懷好意地笑道:“張處長,來,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張思含情帶笑地側身望著晴氣。


  她這副嫵媚嬌嗔的樣子,又讓晴氣心裏癢癢的,渾身癢癢的,恨不得這裏就有一張大床。


  他橫臂過來,要抱張思。


  此時,他的兩名隨從和侍者端菜進來。


  張思趁機端杯而起,燦爛地笑道:“大佐閣下,您中午也喝酒了吧?您今晚再喝酒,會傷害身體的,不如,咱們用飲料代替喝酒吧?”


  晴氣的兩名隨從,均是心念一動,倒是很佩服張思的柔情和細心,都朝張思翹起了拇指。他們都希望張思能勸服晴氣,讓晴氣不再喝酒。


  晴氣卻滿肚子壞水,另有企圖的,他總想著灌醉張思,呆會和張思做那事。於是,他縮回手,笑道:“不不不,英雄、美人在一起,必須以酒助興。來,張處長,我敬你,我先幹為敬。”


  他罷,紳士般的仰頭一飲而盡。


  他的目的就是想灌醉張思,今晚和張思那個。


  張思又是嫵媚一笑,端杯而起,仰頭一飲而盡。


  兩人放下酒杯,晴氣便挾菜放到張思碗裏。


  而他卻隻吃由北海道餐館送過來的魚生。


  因為在此訂餐,是張思訂的。


  他倒是有些害怕張思會讓人在飯菜裏下毒。


  他比晴木可要心多了,謹慎多了。


  然後,他又給張思倒酒,也給他自己倒酒,又側身笑問:“張處長,你覺得陳洋這個人怎麽樣?”張思心頭暗暗吃驚,心裏暗道:這鬼子終於到正題了。看來,他也不是完全為了泡我。嘿嘿!沒那麽容易,我有付出,也得有得到。


  於是,張思吐了一塊骨頭,“啪”的一聲,放下筷子,罵道:“那個白臉,討厭死了,總是不正經,總是毛手毛腳的,還經常欺負我。他還裝作很有錢,老是用錢來壓我。在他眼裏,仿佛任何女人都很貪錢似的。提起他,我就來氣。”


  晴氣聽她罵陳洋,感覺很解氣,也很滿意。


  不過,他也不傻瓜,感覺張思這樣罵陳洋的話,並沒有什麽情報價值。


  他端杯而起,數著陳洋的疑點,委宛地提醒張思呆會得有價值的情報。


  於是,他笑道:“我雖然剛來,但是,我也聽了,那個白臉很花,以前還是紅玫瑰的老板,他自己就養著一大幫伴舞的漂亮姑娘。尤其是他和那個什麽美女歌星胡璿,還傳了上海灘的什麽狗屁傳奇。但是,自從你們的民國28年,季雲霧在季府大門口被從裏麵出來的一個人所殺,這個白臉就成為一個可疑的涉案人員,隻是特高課、憲兵隊和你們的特工總部一直都沒查到他的什麽證據。後來,你們特工總部兩朵電訊之花經白臉提議,被送到同仁醫院治療,又被颶風隊救走了。接著,又發生了一係列的暗殺、劫奪武器和糧草、購買藥品等事件。最近的一次,便是有個叫老譚的,供出了白臉是延安的人,材料放進了影佐機關長辦公室的保險櫃裏,竟然還給人竊取走了。這白臉的疑點,實在太多了。呆會再一一詳述,來,先幹杯,咱倆好好合作,呆會,請你再提供一些關於白臉的線索、疑點。以後,皇軍不會虧待你的,你已經是總務處長,接下來,你應該會是特工總部的副主任了。”


  “嗬嗬,太好了!卑職也希望能早點整死那個白臉。大佐閣下,你真了不起,你剛來沒幾,就把白臉的事情,了解得這麽詳細,真了不起!來,卑職敬大佐閣下。”張思心亂如麻,心驚肉跳,卻燦笑如花,端杯而起,與之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她放下酒杯,暗暗地為陳洋捏了一把冷汗。


  晴氣也仰頭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又給張思挾菜,又給張思倒酒。


  張思吃了塊龍蝦肉,便放下筷子,機智地道:“報告大佐閣下,我覺得白臉尤其可疑的是,就是他整吊兒啷當的,表麵上是不幹正經事,其實是借著這種悠閑的機會去幹壞事。你看看,他周一晚上是百樂門,周二晚上是大都會,周三晚上是仙樂斯,周四晚上是麗都,周五晚上是新仙林,周六晚上是愛爾令,周日晚上是紅玫瑰,晚上都變換著娛樂場所,這是狡兔三窟啊!大佐閣下,很明顯,他在變換著娛樂場子去接頭的。白呢?他在辦公室裏的套間臥室裏睡大覺,有一次,有一次,有一次,他,他,他還把我拉到他的臥室裏,差點,差點……”


  她到後麵,結結巴巴起來。


  她罷,又羞羞答答地低下頭來,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啪!”


  晴氣聽到這裏,氣得拍案而起,怒吼道:“這白臉,我開了他,讓他滾出特工總部去。”他又柔聲安慰張思,道:“張處長,別怕,有我在,白臉以後都不會欺負你了。來,喝酒,我敬你,你可是巾幗英雄啊!”


  他罷,端杯而起。


  張思也端杯而起,與之碰杯。


  兩人各自一飲而盡。


  晴氣又挾菜放到張思碗裏。


  而他仍然隻吃由北海道餐館送過來的魚生。


  然後,他又給張思倒酒,也給他自己倒酒,又側身笑道:“張處長,以後啊,你每晚上替我盯著那白臉,無論他到哪個娛樂場所,你都跟著他去那個娛樂場所,盯死他。看到有可疑人物和他接觸,你就到吧台給我打電話,我隨時過來接應你,我隨時收拾他。”


  他罷,放下酒瓶,伸手放到脖子上,撓撓癢。


  他的隨從見狀,便端一盆水過來。


  張思起身立正,道:“是!卑職今後隻聽大佐閣下的命令。卑職一定為皇軍鞠躬盡瘁,死而後己。”她看到晴氣開始撓癢癢了,也稍稍放心了,今晚,晴氣肯定無法對她怎麽樣了,也無法再向她了解陳洋的情況了。隻是,往後,晴氣還是糾著她不放的。唉,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吧,我沒有得到回報之前,我也絕不讓他得到我。男人嘛,輕易得到了一個女人,就不會珍惜這個女人了。


  她很聰明的想到了下一步。


  晴氣急急道:“不不不!張處長不要輕言生死。張處長這麽美,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請坐下,千萬不要拘謹,請坐下。哦,不好意思,張處長,我可能喝酒喝多了,皮膚有些癢癢的。”他罷,雙手放進臉盆裏洗手,還蠻紳士的,蠻講衛生的。


  張思嫵媚一笑,又關切地道:“嗬嗬,是!大佐閣下,您喝酒又吃魚生,雖然能消毒殺菌,但是,也會導致皮膚過敏。咱們還是喝飲料吧?或者,以茶代酒。”


  她笑得如此嫵媚,是因為晴氣剛才掰著她的手掌一下,便中招了。剛才,張思腰帶裏那極瓶子裏的白色粉末便是野漆樹葉背常具的白色粉末。


  這種樹,葉比漆樹長而尖。


  多數人接觸樹液或樹脂會過敏生瘡,俗稱漆瘡。


  而人接觸到其樹葉背常具的白色粉末,也一樣會輕微過敏,但不會生瘡。


  張思是來釣魚的,不是來殺饒,也不會輕易的就上了晴氣的賊床。這與她和陳洋之間可完全不一樣,她對陳洋的帥氣多金,有然的愛慕。


  這也是大多數美女的性。


  所以,她輕易就讓陳洋得手了,那是她故意投懷送抱的。而她潛意識裏對鬼子很是討厭的。那鬼子畢竟是異國人。今晚,她單刀赴會,心裏也害怕,雖然笑得嫵媚,但對於如何逃出晴氣的魔掌,她也是思考了很久的。今下午,她考慮到晴氣中午肯定會喝酒,現在晚上再喝酒,讓晴氣由喝酒引起皮膚過敏,也是合情合理的。作為特務,誰都會備幾種藥物,張思也一樣。


  此時,晴氣洗完手,後背又癢癢的,他實在受不了,又反轉手去撓撓後背。接著,他胸腹也有些癢,大腿也癢起來。他也就變撓為抓,完全失態了。


  他的兩名隨從見狀不妙,急急道:“大佐閣下,您確實喝多了酒,今中午,你還喝了不少酒,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張思也急急起身勸道:“對對對,大佐閣下,先去醫院看看吧,卑職陪您去醫院。”


  她欠欠身,伸手扶著晴氣。


  晴氣無奈地道:“好好好!”


  於是,他在張思的攙扶下,走出涼亭,崇梯下樓,鑽進轎車裏,直奔同仁醫院。張思一直陪著他,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看著他打點滴,這讓晴氣頗為感動。


  終於,他忍不住地憐香惜玉,道:“張處長,你先回去休息吧,太晚了。聽你明還要陪著汪明婕去南京開會。”張思笑道:“不礙事,我單身,太早回去,也睡不著。陪著大佐閣下,心裏反而踏實。不然,我還怕那白臉跑到我家樓下來,怪嚇饒。”


  “哈哈哈哈……”


  晴氣被她逗樂了,仰大笑起來,又笑道:“沒事。那白臉現在身上有傷。而且,他也蹦達不了幾了。明,我和影佐、犬養熊、澀穀都會去南京,陪土肥將軍一起審訊白臉。犬養熊今剛回到上海,剛走上碼頭,就把白臉的檔案弄丟了。明,白臉死定了。哎喲,不好,影佐機關長讓我今晚就趕往南京,到南京特高課查閱一下有沒有佐騰武剛的檔案的。哎喲,壞事了,今晚又走不了。”


  他到後麵,驚叫起來,又伸手拍拍後腦勺,想起了影佐給他的任務,不由懊惱起來。


  張思急忙柔聲勸慰:“大佐閣下,沒事的,您先給影佐機關長打個電話。今晚,您打幾瓶針水,皮膚過敏就好了。”她罷,搬過床頭櫃上的電話,捧到晴氣麵前。


  晴氣接過電話,感動地道:“張處長,你不僅漂亮,還很細心,我喜歡你。謝謝你!現在,麻煩你到三樓的高級病房裏,看看那個白臉在不在?千萬別讓他跑了。明晚上,土肥將軍可是要抓他下油鍋的。”


  張思心裏明白,晴氣不想讓自己看著他打電話,竊聽他和影佐之間的秘密。於是,她含笑起身,點零頭,轉身而去。晴氣的兩名隨從隨即拉上房門,並守在病房門前。


  陳洋此時還沒睡,還在等南濤從南京發電文回來。駱金蘭教會了梁珍使用電台,就暗中陪南濤去南京執行潛伏任務了。而陳洋那晚上在仙樂斯,從林少韻那裏拿來一台新電台。現在,地虎就在貝當路的一間公寓裏,等著南濤和駱金蘭的電文。


  張思來到三樓高級病房,敲了敲房門。


  陳洋悄然下床,躡手躡腳地來到房門前,低聲問:“誰?”


  張思側頭看看走廊裏的那些憲兵便衣,大聲道:“我呀,總務處張思,張處長,奉晴氣大佐之令,過來看看你。”陳洋便移下橫栓,打開房門,張思閃身而入。


  兩人走進病房內,走到窗口前。


  張思低聲道:“晴氣今晚問了你很多問題,還明晚土肥會將你下油鍋。你心點。”陳洋招牌式一笑,道:“我若死了,你一定會很難過。”


  張思心酸酸的道:“女人若是嫁人了,從此心裏就是老公和孩子。你若死了,我馬上就找個男人結婚,用婚姻生活這種方式,把你徹底忘掉。”陳洋低聲笑道:“若你嫁的這個人,會家暴,又沒辦法賺錢養家,還不會和你做那事,那你更會想起我。”


  張思難過又結結巴巴地質問:“你,你,你怎麽詛咒我?”


  她罷,握著雙拳,擂打著陳洋,眼淚湧上了上簾。


  陳洋握住她雙手,低聲道:“好啦,好啦,逗你的。開心點,別讓晴氣看出你上樓來一趟,就出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會好好的,陪你走進婚姻的墳墓。”


  張思破涕而笑,又輕輕地擂打陳洋胸口兩下,便掏出手帕,走進洗手間裏,抹抹淚水,拂理秀發,把手洗幹淨,整整衣裝,然後離開了陳洋的病房,下樓去向晴氣匯報陳洋的動態,接著就驅車回家了。


  陳洋抬起手腕,看看時針,發現時針已經指向晚上九點半了。但是,地虎還沒回來,估計此時身在南京的南濤還沒得手,便關好房門,躺在病榻上,合目養神。


  他心裏明白,明又將是一場驚險的決戰。


  而這次,他麵對的將是全球最有名的特務頭子土肥。


  他猶如在大海裏的一葉扁舟,而土肥帶給他的凶險卻如驚濤駭濫大海,隨時可能會有一個浪頭,就把他這葉扁舟給打翻,給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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