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惡犬
“兩位注意了,我來了。”
韋枷如惡魔般笑著,使勁地摑了楊富貴一耳光。然後意猶未及地甩了甩手,說道:“瞧你這臉上的汗,弄得我滿手是油,使不上勁,我給你擦擦。”
語氣帶著不容拒絕,韋枷跟杜鵑要了一張紙巾,楊富貴腫著半張臉說道:“我看不用了吧,就這樣挺好的,不勞煩你動手了。”
“不用,我這人最公道,我既然要打你,給你擦下汗是舉手之勞。”
杜鵑在一旁勸道:“我看算了吧。”
“你忘了這人怎麽幫那人渣說話了?”
他可沒有忘記肥豬男平時看著杜鵑時的豬哥臉,若說楊富貴心裏沒有半點邪惡的想法,他打死都不信。
聽韋枷這麽一說,杜鵑心裏帶著氣,也就隨著韋枷去了。
韋枷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扇,直打得自己右手酸疼。
每打一下,他還特意用紙巾擦去楊富貴臉上的多餘液體。這樣打上去,沒有了多餘的液體作潤滑,每一巴掌都打得楊富貴眼冒金星。
正當楊富貴以為解脫,韋枷停手的時候,韋枷扒開他的臉,惡笑道:“還有一下,你急什麽?”
“這打得手都痛了,你的臉色可真厚呐。”他“苦惱”地說道:“可惜沒有帶副手套,要是有副手套,打起來就更舒服了。”
“我有!”
“攪屎棍先生”似乎是為了挽回自己的臉麵,在人群之中高高舉起右手。韋枷看向他時,他走出人群,送出了一別白色的棉手套——工地搬磚常用的那種。
“朋友,謝了,這手套多少錢?我一會給你轉賬。”
“不用了,送你。”“攪屎棍先生”大氣地說道,帶著厭惡地看向臉腫成名副其實豬頭的楊富貴,要不是這家夥力挺那個墨鏡男,他也不會誤以為韋枷無理取鬧,然後在眾人麵前丟臉。
他經過裝死的墨鏡男時,用力踢了墨鏡男的屁股道:“老實點,你個‘鹹豬手’!改天我把你爪子跺了,掛在屋簷下臘曬!”
韋枷在楊富貴絕望的眼神中,不緊不慢地穿上了“攪屎棍先生”友情讚助的棉手套,笑得露出兩排牙齒。
“千萬不要躲哦,不然又得重來,這樣就不好了。”
楊富貴心裏怕得要命,口上卻說道:“不會,不會,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端的是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可最後還是免不了英雄氣短,他小聲討饒道:“你他手輕點,我私人給你們工資多加兩百獎金。”
“嗬嗬。”
韋枷不以為意地抬手,在楊富貴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用盡全身力氣,打在他腫得看不出眼睛的臉上。一顆晶瑩,末端帶著櫻紅的潔白大顆物體,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接著,眾人便看見一顆帶血的牙齒,躺在監控室的地板。
楊富貴捂著自己兩邊的腫臉,吡牙咧嘴地擠開人群往外走。
“輪到你了。”
韋枷特定把這墨鏡男放到最後,有了手上這副手套,他打起人來更加不傷手。
拎著墨鏡男的衣領,把他臉上的墨鏡丟到一邊,韋枷便見他的眼珠子跟陀螺似地在轉,心裏又不知在打什麽鬼主意。
韋枷不準備聽他嘴裏
吐出的任何話,抬手就是勢大力沉的三下,啪啪啪地好不大聲,眾人聽得一陣牙酸,同時心裏又升騰起一股報複的快意,就像之前的他們不是現在的他們一樣,跟著韋枷同仇敵愾。
“打得好!”
“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人。”
“這小夥子一身正氣,打得解氣。”
……
聽到周圍高漲的喝彩聲,韋枷想了個損主意。
他對周圍的人說道:“各位朋友,我覺得不能我一個人解氣,正好這墨鏡男同意了賭約,而且完全輸了,又是個色狼,我看這樣,我剩下的這七個巴掌,我想請幾個誌願者,來幫我的忙,有人願意嗎?”
不一會兒,六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就站了出來,“攪屎棍先生”也位列其中,他戴著一雙鱷魚皮手套,這明顯是他能脫穎而出的理由。
正好有教訓墨鏡男的機會,他又怎麽能錯過?
一個接著一個,澎湃而洶湧的巴掌聲響個不停,墨鏡男感覺腦子像個皮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而裏麵的腦獎成了一灘漿糊。
勉強看清,站在自己麵前的是“攪屎棍先生”,看清“棍屎棍先生”手上的鱷魚皮手套。墨鏡男頓時被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睛一閉,竟然當眾昏倒。
開玩笑!那手套打了自己臉上,半張臉的肉都要沒了!!
“攪屎棍先生”不滿地又踢了墨鏡男一腳,可是墨鏡男竟然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反應。他也不好對一個昏迷的人下手,隻能不甘心地脫下手套退回人群。
韋枷拉著杜鵑的手,去找楊富貴結錢。
圍觀的人,看到沒什麽好看,也就回歸原位,該幹嘛的幹嘛去。
監控室的保安,看著地上的那個墨鏡男,皺起了眉頭。
保安隊長點了個兩個人說道:“你們把這家夥扔到商場外麵。”
隔了一會,他又說道:“還是扔遠一點好,扔到離大馬路不遠的綠化帶,悠著點,別把人扔馬路中央,不然這家夥死了,還要怪到你們身上。”
“明白。”
“沒問題。”
兩個保安都拍胸口保證道。
一條皮毛帶著不同程度凹陷的狗,夾著尾巴走到綠化帶那裏,對著一顆小樹,抬起自己的後腿,對著樹幹撒尿。
最後,它還滿足地蹲在樹下方便。它正是常說的那種賴皮狗,毛皮灰蒙蒙的,看不出原來的品種。
突然,一個陰影蒙在它的頭頂,它頓時嚇得屎也不拉,蹦出綠化帶。
兩個保安看到嘶牙咧嘴,喉嚨裏低聲唔唔警告的賴皮狗。兩人同時在腰間取出了警棍,對著那條狗大喝:“滾!死狗,小心我弄死你!”
似乎懾於兩人的武器,那條賴皮狗嗚咽一聲,轉頭就跑。
“嚇死我了,沒想到有條瘋狗,要是被它咬了,肯定得染狂犬病,聽說,還不保證百分百能治好。”
“得了,看你這出息,遇到小偷,你還不得嚇尿?”
把狗喝退的保安,笑著對另一個保安說:“今晚我帶你吃夜宵,狗肉煲,給你小子壯壯膽氣,下次那狗再看到你,肯定夾著尾巴跑!”
“狗肉,那玩意好吃嗎?”
另一個保安
目露難色。
“你沒聽說過嗎?狗肉滾一滾,神仙站不穩。聽我阿公說,狗肉在古代又叫香肉,以前我在鄉裏轉悠,想吃都難吃到。”
“真有這麽好吃?”
另一個保安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唾液在口腔不自覺地分泌。
“信你哥哥,保準吃到你舌頭都吞掉!”
……
兩個的交談聲越來越遠。
草叢裏,剛才裝作昏迷的墨境男,連忙借力起身。
“呸呸呸!那小子下手真黑。”
居然還叫其他人幫忙,那些人牛高馬大的,下手沒一個手軟,他這副身子骨好險交待在這裏。
他感到自己的手沾到了什麽粘稠的東西,於是抬手聞了聞,一陣惡臭。
汪汪汪!
那條賴皮狗,重新跑回了回來,對著墨鏡男狂吠。
墨鏡男終於猜到手裏的是眼前這隻賴皮狗新鮮滾熱辣的粑粑,他聞到衣服上又騷又臭的味道,他躺在綠化帶時,那隻狗撒的尿全滾到了他身上。
他嫌惡地用手在綠化帶上的葉子擦了一下又一下,雙手終於沒有那些惡心的東西,聞到的也隻有青草汁液的味道。
他摸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對著那隻賴皮狗扔過去。
這一記他沒想過命中,連瞄都沒有瞄準,可誰想直接扔到了那隻賴皮狗頭上。
他想這下能把那隻賴皮狗嚇跑,可居然激起了那隻狗的凶性,它目露紅光地吠叫了一聲。緊接著,墨鏡男聽到了不斷響起的低吼唔唔聲。
一隻,兩三,三隻……
總共約有十隻狗,它們全部死盯著墨鏡男,長長的嘴裏流著口水。
原來那隻賴皮狗不是逃跑,而是去搬了救兵,它知道自己一個打不過兩個保安,所以去叫了自己的“狗兄狗弟”。
不巧倆保安已經回去,墨鏡男卻惹怒了這隻狗。
墨鏡男勉強咽下嘴裏的口水,他還記得有人講過,如果有狗對你發出威脅低吼,千萬不能跑,要慢慢地在它們身邊走過,不然你越是跑,它們就追得越快。
他大氣不敢喘一下,慢慢地往後退。
他每往後退一步,那些流浪狗就往前一步,而且那低吼聲越來越響。
他聽得心裏發毛,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枯枝,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哢蹦一聲,就像是進攻的信號,約有十條狗,四支腳往後一蹬,不要命地朝他撲過來。
他想知道如果惹到了狗,要怎麽做才能平安?那人也沒有跟他說過,要是把狗打了要怎麽脫身?
他轉身往後撥腿就跑,來不及去看身後追來的狗,他隻能感到好些吠叫聲越來越近。聽到聲音,他更是使足了勁,速度比剛才竟又快了一分。
他的肺風箱一樣,呼呼的冷氣不停地灌入他的肺部,與裏麵的灼熱溫度發生劇烈反應,他像是一團火,而不斷地有冰塊吞入他的肺。他多想停下來休息哪怕一分鍾,可是那群狗不想放過他。
他隻能欲哭無淚地不停往前狂奔,臉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有生之年他都不會忘記這難得的寶貴經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