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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同人生(2)

  月兒慢慢地啃完了那個餅子,她終於知道北辰軒為什麽要將它拍成餅了,因為饅頭吃起來更慢啊,這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麽做的,真的太難吃了,不僅難吃,還特別硬。咽下去劃得嗓子生疼,不僅劃嗓子,還劃腸子。這哪裏是吃飯,簡直就是上刑啊。


  好不容易吃完了,淩皓月看了一眼滿臉壞笑地北辰軒,沒好氣兒地說道:“你怎麽還不走啊。”


  北辰軒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自言自語道:“是該走了。”


  但是沒過多久,北辰軒便跑了回來,手裏還拿了兩塊包了毛皮的木板,還有一床被子。來到木籠前,透過縫隙遞給了月兒,“這兩塊木板墊在身下和背後,這樣會舒服些。夜裏寒氣重,蓋著點被子不會著涼。”


  “謝謝。”北辰軒的好意,月兒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現如今卻無以為報,隻能說這兩個字了。


  北辰軒壞笑一聲說道:“要想謝我,不如以身相許好了。”


  月兒沒理他,直接將木板墊放在身下和背後,然後蓋上被子倚在了墊子上。


  月兒都快睡著了,卻聽到了耳邊低低地一聲笑,她突然猛的睜開眼,轉過頭,說道:“北辰軒,你怎麽還在這裏,不去睡嗎?”


  北辰軒這才像剛想起來一樣地對月兒解釋道:“哦,我請命來看守你的,今晚都會在這裏。”


  好長一段的沉默,被北辰軒一打擾,月兒睡不著了。


  北辰軒也睡不著,於是便沒話找話地說道:“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還不知道你的,你叫什麽名字啊?”


  月兒猛翻了一個白眼兒,說道:“哪有你這樣問姑娘的名字的,你應該雙手作揖,然後語氣極其客氣地說‘敢問姑娘芳名?’才對。”


  北辰軒愣在那裏,不知所措,他可不知道,原來問姑娘的名字還有這麽多講究。


  北辰軒隻好站起身,煞有介事地做了個揖,然後學著朝堂上那些文官們的模樣,酸文假醋地來了一句:“敢問姑娘芳名?”


  月兒撲哧一笑,說道:“我叫月兒。”


  天色已晚,晴朗的夜空純淨得似剛出生的嬰兒的眼睛,月兒指著天上的那輪明月,對北辰軒說道:“看,皓月當空,我的‘月’,就是那皓‘月’的‘月’。”


  北辰軒抬頭,順著月兒的手指看了過去,不隻是有心還是無意地感慨道:“好美的皓月啊。”


  久久沒有聽到回音,北辰軒回頭一看,不禁啞然失笑,原是這月兒睡著了。他也真是挺佩服這個月兒的,竟然能這麽快就睡著了。


  夜色昏暗,北辰軒自然是看不出,月兒實際上是在裝睡。因為她因為北辰軒的那句話臉紅了,她才不想讓他看到她臉紅的模樣,即便是他根本就看不到。


  第二日醒來,大軍已在路上,顛簸的感覺減少了很多,可能是那兩個木墊子的關係吧。看著依然依然跟在囚車旁邊負責押解她的北辰軒,月兒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這個陌生世界裏,終究還是有人關心她的,雖然那個人有些無賴有些輕佻,但是無論怎樣,那個人都是關心著她的。


  北辰軒仿佛是感受到了月兒的目光,轉過頭來看時,那一絲微笑再一次撥動了心上那根弦。


  這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然在這種環境下仍麵不改色,依然坦然微笑,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這世上的女子,恐怕沒有人能如此,即便是男子,也很少有這樣的氣度,這樣的女子,真是讓人既佩服,又心疼。


  過了足有半個月,軍隊終於走出了迷霧森林,到了驛站,印象裏的驛站總是很小,可是這個卻很大,大的可以容納下整個軍隊,這大大出乎了月兒的意料。


  更令月兒意料不到的是,她竟被安置在了一個還算幹淨的房間中,沒呆多久,就有人送來了洗澡水和換洗的衣服。


  那洗澡桶很大,在現代,她從沒享受過這麽大的洗浴空間。有些欣喜的脫下衣服,迅速地鑽入浴桶之中。


  溫熱的水劃過身體,月兒舉起水邊飄起的花瓣,細細的擦洗著身體,一定是北辰軒吧,這麽細心的準備了花瓣。


  本以為那個王爺會半路殺過來,可是竟一直沒來,於是放鬆了心神的月兒便在溫暖的水中睡著了。


  突然一陣敲門聲把月兒驚醒,醒來時,水已冰涼。


  “月兒在嗎,我是北辰軒。”門外一個壞壞地聲音響起。


  “不在。”月兒沒好氣兒的回了一聲,然後迅速爬出洗澡桶,麻利地穿好衣服,那是一件黑底暗紅花色的衣服,款式也像極了現代漢服的交領襦裙。沒有什麽名氣的時候,她也給很多古裝戲跑過龍套,戲服都是自己穿的,所以現在她穿起來也並沒有什麽困難。


  月兒穿好後整了整衣領,然後說道開了門。隻見北辰軒就站在門口,依然是那壞壞的笑容,但眼神卻異常晶亮地盯著月兒。


  月兒長得很好看,這她自己知道,隻不過是剛穿越過來是臉著地的,軍營裏的水也有限,再加上她隻是個階下囚,所以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直到現在,月兒自始至終都沒有洗過臉。


  “北辰軒,你盯著我幹什麽?”月兒不自然地別過頭去,語氣雖然強硬,但卻少了些底氣。


  “眼前有佳人,傾國又傾城,目不忍流轉,恐失佳人態。”北辰軒眼神迷離,而且竟一反常態地吟起了詩,雖然那詩句讓月兒不敢恭維。


  但是月兒還是被北辰軒那句話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她攥起粉拳捶打了一下北辰軒的胸膛,然後嬌嗔道:“討厭,就會油嘴滑舌,說吧,來找我有我什麽事?”


  北辰軒被月兒那一拳捶得渾身舒爽,盡管他的全身都在叫囂著繼續捶吧捶吧捶吧,但他還是忍了下來,嬉皮笑臉地對月兒說道:“看你洗了這麽久屋子裏都沒動靜,怕你溺死在浴桶裏,於是就敲門看看你究竟有沒有事。”


  哎,可惜了,竟然沒事,要不然他就可以衝進去英雄救美了,順便……咳咳,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流鼻血了。


  “喂,你想什麽呢?”淩皓月看到北辰軒一臉猥瑣地獨自個兒想入非非,定然是想到那不好的事情了,於是便沒好氣兒地支使道:“給我把洗澡水抬出去,擱這礙手礙腳的,還有你,也和洗澡水一起出去,帶著東洗澡水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真是無情的女人,自己睡那麽好的屋子,卻要自己的相公睡大街。”北辰軒嘟嘟囔囔地將洗澡水抬走了。


  月兒怒吼道:“你說什麽?你是誰的相公?等等,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這北辰軒的力氣還真是大,抬著那麽重的洗澡水,竟然還像隻兔子似的竄得那麽快。以後再和那小子算賬。


  這麽多天的奔波,月兒也累了,於是她也不再糾結被人占了嘴上便宜的事情,迅速走到床前,和衣睡去……


  坐在馬車裏,月兒很是驚奇,那變態王爺竟然給她準備了一輛馬車,還叫北辰軒在前麵趕車。行軍已經十日有餘,竟沒有再看見那王爺一眼,北辰軒說王爺要忙著戰略事宜,根本沒有時間管她,所以將她全權交給了他。


  這個消息令月兒非常欣喜,總是沒事和北辰軒鬥鬥嘴,聊聊天兒,但是每次聊天兒,北辰軒都不忘討便宜叫她娘子,這讓她很是鬱悶。


  兩人仿佛已經忘掉此行的目的,也忘了月兒其實是個階下之囚的身份,就這樣一路上打情罵俏,咳咳,不是,是插科打諢。


  可是月兒心裏清楚得很,等待她的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所以現在能快樂就不要悲傷,否則以後想快樂,恐怕都沒有機會了。


  北辰軒趕車總在隊伍的最後,好像知道月兒喜歡寧靜的感覺,安營紮寨的時候也會選個僻靜的角落。月兒會在這時出來幫北辰軒一起紮寨,順便欣賞日落。


  太陽的逝去黑夜意味著希望,太陽總會在希望之後不會叫人絕望,北辰軒聽月兒這樣講,覺得挺有道理,久而久之便和月兒一起看起了日落。


  月兒也經常在清晨出來和北辰軒一起趕車,欣賞夕陽,總說每天看著夕陽,就會有種重生的感覺,仿佛鳳凰涅槃,就會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北辰軒有時也會摘些野果給月兒吃,還會打些野味回來。


  這一天,北辰軒帶來了一隻受傷的小藍兔,月兒很驚奇,平時打來的野味不都是死的嗎?這次怎麽是活的?

  看到那隻兔子的時候,月兒還是一臉驚奇,這不就是藍色皮毛的玩具貴賓嗎,什麽時候成兔子了?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麽?”看著月兒一臉的不敢相信,北辰軒也有些疑惑。


  “呃,沒什麽,兔子都長這樣子?”月兒怕自己聽錯了,想再一次確定一下眼前這個動物的名字。


  “是啊,兔子不該長這個樣子嗎。”北辰軒更加的疑惑。


  “這樣的兔子很……恩……奇怪,對了,它吃什麽啊?”


  “兔子嘛,自然是吃草啊。”這個女人怎麽了,腦子壞掉了嗎?怎麽問這麽弱智的問題。


  月兒一臉黑線,狗竟然吃草,真是對自己認知的一大挑戰。


  “我們把它養起來吧。”月兒一臉期待。


  “我本來就是這麽想的,你以為我帶個活物回來做什麽?”北辰一臉你是白癡的表情。


  月兒一賭氣,不再理會北辰軒,而是轉而關心起了那隻兔子,北辰軒看到這樣的場景,不免有些吃味:“喂,那隻兔子又不會說話,你和它哪兒一個勁兒的叨叨什麽呢,有什麽話同為夫說,為夫願意洗耳恭聽。”


  “為夫……”月兒嘴裏念叨著這兩個字,失了神。


  記憶裏,仿佛有個人也愛說為夫,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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