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為她出頭
金媽媽在一旁連連稱是,還不忘將阿阮扶起來,執起她被人抓傷的手背,心疼的輕輕呼了呼:“可憐見的,這麽白嫩的小手,這麽就被弄成這個樣子了,真的是作孽啊!”
阿阮抽了抽鼻子,哽咽的看著金媽媽:“奴婢沒事的,左右是奴婢……是奴婢命苦,還連累了老夫人生氣,奴婢真該死!金媽媽……您勸勸老夫人別生氣了,奴婢回去上點藥就好了,以後一定躲著那些姐姐們。”
“唉……你這丫頭怎麽……”
金媽媽的歎息還沒有說完,老夫人卻是第一個就不答應,寧家現在還是她當家呢!她還沒有死呢!就有人想仗著自己的身份,在府裏作威作福了,簡直是不把她看在眼裏,她怎麽能容得下她們。
於是老夫人將阿阮帶回了自己的屋子,又派了金媽媽,去將剛才欺負阿阮的幾個人捆了起來,並打了三十板子,送去鄉下的莊子上去了,以後都不能再回來。
老夫人這一番的動怒,阿阮自知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剛才她故意的不往自己的房間跑去,就是知道老夫人每天的這個時辰都會花園裏賞花,隻要她跑去了,肯定是會遇見老夫人的,而老夫人一向的仁慈憐愛,最是容不下惡仆仗勢欺人的時期,隻要老夫人肯為了她出頭,那麽這件事一旦的傳出去,府裏再不會有人敢欺負她了。
其實,阿阮自己心裏清楚,今天她之所以會排擠,肯定是和大夫人和陸喬兒他們脫不了幹係,她們想要她在府中受排擠,然後自己受不了請求出府,或者站到他們那一邊去,但是,她們也未免將她阿阮想的過於簡單了,她和她們的仇恨不共戴天,她怎麽可能會去幫她們呢?她隻會和她們勢不兩立!
金媽媽很快就回來了,打著簾子進來,笑眯眯的看著老夫人和阿阮。“回老夫人的話,這些奴才已經處置了,按照老夫人的吩咐,每個人賞了三十板子,打發去了莊子,以後都不得回來。另外,老奴也和管家說了,讓他以後找牙婆子買人進來的時候,注意點,都要找些老實本分的,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許再發生了。”
老夫人淡淡的沉吟一聲:“嗯,知道了,”說完,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招招手讓阿阮過來,溫柔的執起她的手,心疼的看了幾眼,直皺著自己的眉頭:“瞧這小手傷的,多可憐見的,金媽媽,快帶她去上點藥,別在手上留下了傷疤,以後可就難看了。”
金媽媽笑眯眯的應著:“是,老奴這就去,正好上次老夫人賞的冰肌玉露膏還沒用完呢!拿東西對治這些傷疤可是有效的,阿阮,跟我來吧!”
阿阮微微衝著老夫人欠身:“奴婢多謝老夫人恩典,奴婢先行告退了!”
老夫人笑嗬嗬的:“這孩子,就是懂事,規矩什麽的,一分都不肯落下,快去快去吧!”
一路跟著金媽媽到了她的屋子,金媽媽先讓阿阮在外間坐下,自己隨後去了裏屋,去取藥膏,阿阮就坐在外麵的桌椅上,靜靜地打量著金媽媽的屋子。金媽媽的屋子裏外兩間房子,還有一個小花廳和偏廳,屋子裏的家具也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木,想來都是跟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打賞她的。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阿阮看著這屋子的東西,感概萬千,金媽媽不過是一個奴才,跟在老夫人的身邊得力了些,可府裏的人哪一個看見她,不是恭敬有加的,她自己還有這麽大的房子,就算是大夫人看見她,也不得不禮讓著她,全然是看在老夫人的麵子上而已。
看樣子,要是在這個家裏站住腳跟,想要憑一個粗使丫頭的身份跟大夫人和陸喬兒鬥,想要為前世的自己報仇,她隻有依靠著老夫人,隻要老夫人喜歡她,她有了老夫人這座靠山,一定能打敗大夫人和陸喬兒,隻要自己大仇得報,就可以說出自己的身份,就能回到寧景淮的身邊了。
阿阮正想的出神,金媽媽卻拿著冰肌玉露膏走出來了,拔了紅布塞子,金媽媽細心的替阿阮上藥,同時還不忘閑聊似的和阿阮說著話:“老夫人這個人啊!就是心軟,對咱們做奴才的,一向都是很好的,你瞧瞧媽媽我這裏的屋子,哪一樣東西不是老夫人賞的,你看看這些東西,原本都不該我一個奴才該用的,但是老夫人對身邊的人就是好啊!在她身邊的人,她可是容不下別人欺負的,就拿我來說,年紀也不小了,身份也不過是個奴才,可府裏的人見我在老夫人麵前得力,也就凡是給我三分的麵子呢!”
阿阮與有榮焉,低低的點頭附和道:“是啊!府裏最心善的就是老夫人和金媽媽了,原本像阿阮這樣粗使的奴才,就算是被人欺負了又怎麽樣呢?不管是誰,都不會管一下子的,就怕得罪了誰,唯獨老夫人和金媽媽,不僅替阿阮出頭,還替阿阮擔心上藥……今天能得到老夫人和金媽媽的關心,是阿阮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隻怪阿阮沒有那個命,沒能在老夫人身邊的伺候,不然老夫人的恩情,阿阮就算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的。”
金媽媽笑笑,沒有再說話。
上了藥之後,金媽媽就送阿阮走了,自己又回到了老夫人身邊伺候。
阿阮剛回到自己的屋子裏,綠姣就急匆匆的推門進來,一看見她,還沒有說話,就先問道了阿阮身上有冰肌玉露膏的味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老夫人竟然賞了你冰肌玉露膏?”
阿阮挑眉看著眼前的綠姣,沒想到,她的鼻子還挺靈的,剛進門就聞到了,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冰肌玉露膏的味道淡雅悠遠,真的是十分的好聞,難怪是那麽的名貴。“是啊!老夫人叫金媽媽給我上藥,金媽媽就給我塗了這個,怎麽了,有問題嗎?”
綠姣收斂自己的驚訝神態,皺眉坐在阿阮身邊,憂心的看著她:“剛才老夫人發落了幾個奴才,這件事府裏都已經全部傳開了,而且,這件事好像是因為你。阿阮,你什麽時候站在了老夫人那一邊,你知道不知道,老夫人和大夫人勢不兩立,你這樣子的出風頭,隻會讓大夫人更加的討厭你,算計你!你這是在樹敵!”
阿阮微微勾著嘴角,滿不在乎的冷笑:“我和大夫人本來就勢不兩立,還怕更加的勢不兩立嗎?她想要算計我,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就是她幹的嗎?我不過是借力打力罷了!她想我死,我就要找一個能製服她的人,她再厲害,也鬥不過老夫人的!”
綠姣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是這樣的,阿阮,你聽我說,就算你和大夫人是敵人,你們想要鬥,但是你也不能投靠在老夫人那一邊,你知道嗎?老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簡單的,她能在府裏叱吒這麽多年,她的心思就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你跟在她身邊,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會第一個被退出去的!你是要做老夫人身邊的棋子嗎?”
阿阮沒有聽進去,反而挑眉看著綠姣,一下戳穿她虛偽的嘴臉:“我是棋子?那你又是什麽呢?是大夫人的棋子?還是我的呢?今天的事情,我敢肯定是大夫人做的,你敢說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綠姣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做何辯解,今天的事情的確是大夫人做的,她想要對付阿阮,想讓她府裏待不下去,而她事前也是知道的,而她沒有說,也是存了私心的,隻要阿阮不在了,她手裏的那些證據就不會再威脅到她,而她也就不必每天擔驚受怕了。
綠姣的猶豫就這樣的出賣了她,阿阮笑的更加冷了,諷刺的看著眼前的綠姣:“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無非是想借著大夫人的手,將我趕出府去,這樣子的話,我手上的,你的那些罪證,就不會再對你構成你威脅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是不是?綠姣,收起你虛偽的關心吧!你無非是不想看著我更加的強大,你怕我一旦找了老夫人這座靠山,就不必再依靠你了,你就變成了一顆廢棄的棋子,隨時都有可能被丟棄,所以你才這樣語重心長的跑來跟我說這些事情吧!”
綠姣被戳中了心事,漲紅了臉,但還是有些焦急的辯解:“不是的!我……我承認我有這樣的心思,但是我是真的為了你好,老夫人真的不是那樣好相與的人,你跟在她身邊,真的是很危險的,你最好還是不要……”
“夠了!”阿阮冷冷地打斷了綠姣的話:“這些話你最好不要再說了,你不是我的什麽人,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如果你以後再有這樣離間的心思的話,別怪我不留情麵,將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抖落出來!”
綠姣聞言,緊緊咬著唇,蒼白著臉,憤憤的瞪著阿阮,最後隻好憤憤不平的走了。
老夫人為了阿阮懲罰了幾個奴才的事情,很快就在府裏傳開來了,人人都道阿阮現在找到了老夫人這座靠山,輕易得罪不得,對她的態度都一反常態的好了,再也沒有敢欺負阿阮,不管是誰,但凡見到她,都是客氣三分。這也讓阿阮更加的堅信,跟在老夫人身邊是沒有錯的。
這一日,阿阮做完了手裏的活計,就往老夫人的屋子裏去,這些日子,她經常來,門外守著的丫鬟都已經和她很熟悉了,知道阿阮這些日子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還沒有見她說話,就自動自發的打著簾子,請她進去了。
阿阮進去的時候,裏屋正一片的歡聲笑語,剛進門,金媽媽就瞧見了她,急忙上前拉著她到老夫人身邊:“老夫人瞧瞧啊!瞧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難怪老夫人天天念叨著呢!你看看,這阿阮多惦記著老夫人,沒事就來陪老夫人說說話,難怪老夫人疼她呢!壽宴的事情,可不能讓她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