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白
一臉橫肉的狗肉販子攤主有個很詭異的名字。
嗯，怎麽說呢，他姓王，父母一直期盼能有個閨女。
所以他的名字叫王小花。
王小花？
關斬看了眼他臉上的橫肉，慶幸他父母生的還好不是閨女。
“關斬是吧，我告訴你，別當我王小花是吃素的，真要惹急了我。老。。。。。。”
“我大不了生意不做了。”
很顯然，王小花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沒見過關斬也聽過關斬的名字，就算沒聽過關斬的名字那肯定要知道廖老這個稱呼。
別看王小花這幅樣子，因為父母沒能再要個閨女，所以小時候的王小花經常被逼著穿裙子，當然是在家的時候。
你還別說，小時候的王小花還不是這幅模樣。
雖說不好看吧，但他不醜，再說了醜能醜到那裏去，誰知道越來越挑戰極限的生長。
因為小時候父母惡癖般的喜好和生長環境，王小花心思和性格跟他的長相稍稍有些反差，最重要的是膽子也很小。
你要問我膽子小怎麽就幹這一行了，那我還能給你說個幾千字，但情況不允許，就這麽著吧，工作和膽子並不掛鉤。
“你別急，我真不是來折騰你的，你這兒真沒一條叫小白的狗？”
看著王小花握住差點被自己掰折的兩根手指，眼角好像有淚花，關斬短暫的錯愕後認真的問。
“都是肉狗，那來的名字，你家養豬，養雞會給他們取名字麽。”
關斬一陣頭疼，要不把這些狗都放了？
可這也不太合適啊。
當然關斬並不關心放了這些狗王小花會血本無歸，甚至連狗肉鋪子都有經營不下去的可能。
他想的是，這不成明搶了麽！這種沒技術含量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凝神呼喚浮屠，信息不多不少，還是那些。
從狗肉販子手中救出小白。
王小花沒有注意到關斬此時的狀態，仿佛下了什麽決心一咬牙道：“我認了，說吧，你要多少錢。”
關斬沒有搭理他，朝著籠子走去，一條條肉狗仔細的觀察過去。
趴伏在籠子裏的每一條肉狗都幾乎是相同的狀態，精神萎靡，蜷縮一團，注意到關斬後低聲嗚咽，仿佛知道自己將會在不久的將來麵臨什麽。
偶有幾條露出凶狠目光，猙獰咧嘴，卻不敢叫喊。
“小白？”每到一個籠子前，關斬都會喊一聲，但並沒有任何一條做出反應。
這會兒，王小花冷靜下來前前後後思考了一下，將信將疑的說：“你想養狗？”
關斬沒有回應，重複著，到一個籠子前，喊一聲小白，觀察一小會兒的行為。
王小花走到關斬身後無奈道：“這些都是肉狗，養狗去寵物店買，這種肉狗養不出什麽樣來，也都沒什麽靈性，幹嘛在我這兒費這個時間。”
據說經常殺狗的人身上會帶著一種氣息，這種氣息自然會讓同類型的生物陷入恐懼。
王小花一走進，臨近的幾個籠子裏趴伏著的肉狗，嗚咽聲愈發驚慌失措，身子拚命的向後靠。
關斬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麽跟他解釋呢，這也沒法解釋，難道說，腦子裏有個東西讓自己從他這裏救走小白。
靈光一閃，小白，小白不一定是狗啊！
“你除了殺狗還幹什麽？”
突然的發問讓王小花愣神，下意識回答：“吃飯，喝酒，打麻將。”
關斬皺著眉直起腰環顧四周。
既然浮屠讓他規定了時間趕到這裏，呢麽需要拯救的小白一定也在這裏，可是完全沒有其他線索。
“汪！”
突然一聲叫聲，聲音虛弱，叫聲幾乎被群犬的嗚咽聲覆蓋，但關斬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尋聲望去，是剛才觀察過的一條母狗，毛色很雜，長得也很難看，剛才經過的時候她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哪裏，就跟死了一樣，隻是眼睛在看到關斬的時候動了動，毫無生氣。
很虛弱，想要叫第二聲，卻沒有發出聲音，毫無生機的眼睛和裂開的嘴巴有些凶性。
就是這麽一條虛弱到馬上就要死去的肉狗，在王小花接近，其他的同類瑟瑟發抖嗚咽的時候，朝著他發出了反抗的吼叫聲。
關斬看過去的同時，王小花也看了過去，大步走去，站在籠子前，彎腰仔細觀瞧。
母狗蜷縮的身軀一動不動。
“汪，汪汪。”
叫聲依舊虛弱，但原本毫無生機的眼神，充滿凶性，關斬相信，王小花如果打開籠子，它會毫不猶豫的撕咬上來，但憑她現在關斬覺得沒什麽勝算。
“小白？”
關斬又湊了過去低聲喊了一下。
它依舊沒有對這個名字做出反應。
“不對勁兒？”王小花自言自語，並不是說給關斬聽。
關斬看向他：“怎麽了？”
“這條肉狗快死了。”
關斬眼睛一亮，即便它沒對小白這兩個字做出反應，可關斬隱隱有種預感，浮屠讓他救的就是麵前這條母狗。
“小白？”
母狗齜牙咧嘴，身軀開始顫抖，仰著頭拚命的向王小花發出憤怒的吼叫。
“你先過去。”
關斬想讓王小花先離開，可他不為所動，打開了鐵籠。
“汪，汪汪!”“汪！”
不隻是這一條，數個鐵籠裏原本嗚咽懼怕王小花的肉狗突然都叫了起來，它們在威脅王小花。
關斬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它了！
虛弱的母狗微微動了一下，它準備進攻了，其它鐵籠裏的肉狗也開始狂吠。
“啪！”
王小花合上了鐵籠，撤離幾步。
狂吠聲平息。
“這條狗生了。”
迎著關斬的目光，王小花繼續說：“雖然殺狗賣肉，但我也有底線，一般懷孕的肉狗，我都不會收，同行們也不會賣，可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你要找到的是不是它？”
停頓了幾秒鍾。
“你要真想養狗可以帶走，我不收你錢？但估計養不活了，不過生下來的小狗崽要是沒死，倒是能養。”
“你要是想要養，就好好養。”
王小花的眼神有些嚴肅。
關斬回身，那條母狗又一動不動的趴了下來。
少年與狗的眼神相交互。
“我來救你。”
沒有聲響，它將頭埋了下來。
“治好你放你走。”
怎麽可能聽懂他的話。
關斬打開籠子，虛弱的它已經快死了，眼皮越來越沉重，周圍的鐵籠又開始狂吠比剛才更凶。
“嗚”
哀怨的嗚咽聲。
關斬緩緩的伸出手，停在了它麵前。
毫無生機的狗眼有些疑惑。
僵持了許久，緩緩起身，露出了一直藏在身下的東西。
三條巴掌大小的小狗，都一動不動，死了，已經死了兩隻了，要不是中間那個毛色雜黃的小狗微微動了一下，關斬會以為全都死了。
眼皮都還睜不開，叫喊的力氣都沒有，張著嘴想吃什麽。
它竭力的舔了舔還活著的那隻，將它拱了出來。
關斬明白它的意思了。
用毛巾抱著小狗離開了這座屠狗場。
任務完成，獎勵已入浮屠空間。
走的時候沒有回過一次頭。
關斬從來就不是好人，也沒有多餘的同情心，隻是完成任務。
如果要當好人，十歲那年就該死在垃圾堆裏了，不會有人可憐他，連被吃的價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