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一樣的他
粉菊跟著月惜走過一路的機關,麵前千變萬化的景色讓她目不暇接。
整座山似乎布滿了機關,或竹林繞水,或花海翩翩,或亂石堆積,或台痕上階綠……處處洋溢著陽光般的氣息。雖然一路都很順利,但那顆心卻是忐忑不安的。
末了,三丈高的石頭如一把斧頭劈開般左右隱去,豁然開朗。午後的陽光絲絲縷縷滑進洞內,眼前是一片桃花林,深秋不見花開,隻留下光禿禿的樹皮缺水般皺縮。
翻過桃花林,可見一方清潭,前麵是懸崖峭壁堵住了出路,右邊卻又兩層高的閣樓,基層用的石頭,二層用的竹子,似乎有生命般長在那泥土石牆裏,水車下的水咕鹿鹿的響著,不知從哪跑出來一隻小雕飛了出來,月惜和粉菊忙避讓開來,小雕從二人中間優雅掠過,見撲了個空又不死心的抄了回來。
“雪兒,不得無禮。”屋子的主人出來後,那叫雪兒的小雕立馬狗腿的飛了回去。
“師傅!”月惜笑著叫了一聲,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他紅衣依舊華麗飛揚,手執樹枝教她劍術,每每輸了就把他頭上的芳華木簪偷了去,今日的他依舊紅衣如火,眼下的淚痣襯得整個人更加妖嬈。
本來看見月惜該是高興的,一憋見旁邊的粉菊,如冠玉般的臉立刻凝結成冰。“你帶她來做什麽?”
粉菊本就被他這翻天覆地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昔日那個白衣款款,風度翩翩,偶爾還愛跟她開玩笑的男子此刻妖嬈邪魅,那張臉就像從來不認識他般,甚至更多的有仇視。她低下頭卻不能如往日沒心沒肺的笑,“是我偷偷跟著宮主來的,季師傅是不允許外人來此麽?”
“馬上走!”
粉菊猛地抬起頭,他的臉已經別了過去。這是她認識的季師傅嗎?
她記性很好,尚且記得原路,抱歉的說了聲“打擾了”便準備離去。
月惜看不下去了,拉住粉菊的手為難道:“師傅,我和粉菊隻是來請你下山的,聽說南疆一帶出了瘟疫,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或許隻有師傅……”
“你師母的祭日還沒過。”他打斷月惜的話。
“師傅,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月惜愁眉苦臉,她知道誤了師母的祭日很不孝,但是南疆邊界各個郡縣的百姓等著他去救呢。
“若是願意便等上一日,不然為師就不留客了。”他仇視的看了粉菊一眼,不屑的轉身離去。
粉菊當即愣在原地,好陌生,好陌生……心中無比沉重,剛剛止住的清淚又流了出來。
若是留上一日又何必提前出城還日夜兼程,隻有跟他親密的人才了解他的性子,最真實的一麵。在這裏,他是師母最愛的人,每日紅裝素裹,或撫琴,或吹簫,練武,月下獨酌……一切怡情之事皆不會錯過。這是他守護的一片淨土,隻有他和師母兩個人的世界。
所有的溫文爾雅,所有的歡聲笑語都是裝出來的。
這便是宮主說的他絕不會愛上自己,粉菊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自己哪一點配得上他,皇帝都敬仰三分的人物,公主的恩師,天池國響當當的天人,自己怎麽就自不量力了?
“粉菊,師傅就是這個樣子的!”她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粉菊默不作聲,許久才莞爾一笑,“宮主,是粉菊沒弄明白,粉菊知道該怎麽做了!”
“今日我們便走吧,我還有正事要辦,估計師傅會趕上我們的。”月惜朝屋子裏看了一眼,怎麽說都不會有效的,就算事關他寶貝徒弟的生命危險。
粉菊留戀的轉頭看了眼那個屋子,隨後轉身離去。
從竹屋的縫隙裏,依舊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他深深歎了口氣:月兒,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真相,會不會怨我這個師傅?至於粉菊,不過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要不了多久就會忘卻這些不開心,從一開始他便知道她在跟著他,所以他想讓她知難而退。
二人快馬加鞭的來到澤湖的一間客棧,與立冶他們約定好了在此見麵,粉菊先點了菜回自己房間去了,月惜則跟立冶他們討論事情怎麽解決。
“王妃,季師傅怎麽說?”立冶期待的問,王爺的師傅也是他所敬仰的人,若這次能夠見到他,他一定央求他為自己指點迷津。
月惜歎了口氣,“後天方可與我們匯合。”
立冶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不禁對她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之前見過她的本事,跟她和和氣氣的說句話也是勉強。現在把他所敬仰的人找來了,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