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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木船輕輕搖,人兒丟下了山(依舊大章,咱不為了字數硬分了)

  窩棚之外。


  江小舟看著眼前的張寡婦“我知道你要守靈,肯定是走不開。不過這窩棚白天都這麽不暖和,那晚上就隻會更冷。所以你還是聽我的,該買些柴火回來燒就買些柴火,不要疼惜那點錢。”


  張寡婦有些猶豫著點點頭“之前是家裏啥都沒有了,所以隻能讓孩子和我一起挨著,現在肯定不會這樣的。”


  “娘,我不冷的。”站在張寡婦身邊的小秀突然搖了搖她娘的衣袖“咱們省一省,娘就不會和爹一樣要出去掙錢了。”


  江小舟聽見小秀這麽說,心裏忍不住的一顫,於是蹲下身子笑著看向小秀“小秀不要瞎想,不管花不花錢,你娘也不會拋下你出去掙錢的。”


  “是麽。”小秀將信將疑的抬頭看向了張寡婦。


  張寡婦趕緊眼角含淚的連連點頭“你放心,娘不走。就算以後真要去什麽地方,也會一直帶著小秀。”


  小秀得到她娘的確認,這才如同撇下已經埋在心裏多日的憂慮,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小秀把一直抱著的油紙包塞到江小舟的手裏“江叔叔,我吃好了,剩下的還給您。”


  江小舟手上一拿油紙包,就發現這分量根本沒怎麽減輕,估計小秀壓根也沒吃兩塊,於是滿懷心疼的又把油紙包還給小秀“這些都是給小秀的,不用再還給我了。”


  江小舟伸手撫了撫小秀的小腦袋,站起身來和張寡婦說道“我還有事要去辦,不能一直留在這裏,你和小秀沒有問題吧?”


  張寡婦回答道“江公子有事去忙就好,小偉哥這裏我早前就已經找過了辦喪的先生,銀子也給好了。找地、抬棺都由他去安排。”


  江小舟點點頭“那就好。””


  想了想,江小舟又補充了一句道“如果有了什麽麻煩,你帶著小秀就不要和人家有什麽直接有衝突,什麽事兒都等我回來再說。”


  “還有,以後也不要叫什麽江公子了,叫我小舟就行。”


  直到說完了這句,江小舟才牽過拴在門口的馬,然後就此離去。


  江小舟要去的地方,是明湖府城內。


  而這一趟,江小舟是有兩件事要辦。


  一來是買兩件厚一些的衣服,剛剛在窩棚裏,他看見小秀的衣服都是薄衫,這麽冷的天氣,那孩子不凍壞才見了鬼。


  二來江小舟也要提前給張寡婦和小秀,挑一挑有沒有能住的地方。那張家村……不是個孤兒寡母長久待著的好地方。


  江小舟心裏也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做得多了些,遠遠超過了給予20兩銀子的任務本身。然而江小舟又並非鐵石心腸,那乖巧的小秀,早已刺到他心裏柔軟的那一部分。所以眼下這多做的一點事,多花的些許銀子,江小舟還挺樂意吃這個虧。


  牽著馬的江小舟走出張家村就準備翻身上馬,然而就在此時,卻看見路邊正有個漢子朝著自己招手。


  再等江小舟看清那人麵容,當時就是心裏一驚。


  是張卓偉。


  江小舟抬頭看了看仍舊掛在天上的日頭,又低頭看了看還在路邊朝著自己招手的張卓偉,心裏一時有了些犯迷糊。


  這……陰魂都不怕灼日陽氣了麽?還是說是黑色邀請函給張卓偉帶來的特殊?

  不過不管怎麽說,自己心頭無愧,又何必怕什麽?

  想到此處,江小舟拍了拍馬脖子,安撫了一下有些焦躁的馬匹,然後就步伐沉穩的走了過去。


  張卓偉的表情仍舊如那晚初見時一樣憨厚且沒什麽戾氣,而除此之外,江小舟還在他的眼睛中,似乎隱隱看到了一絲感謝?

  張卓偉沒有說話,朝著江小舟笑了笑後,就遞來了一個對折的紙張。


  而就在江小舟接過後,張卓偉朝著江小舟拱了下手,然後整個人就向後退了一步。


  江小舟的耳朵裏忽然就聽見了一聲浪潮來時的水聲,再之後江小舟便駭然發現,那張卓偉的身後竟是由虛轉實的出現了一艘木船。


  木船微微搖晃,似乎船體下麵有著一條讓人看不清的河流。


  張卓偉朝著江小舟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不過卻是無聲。於是江小舟便隻能從他的唇形當中猜出似乎有兩個字是謝謝,其餘的那些詞句卻是猜不出來了。


  張卓偉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最終苦笑著搖了搖頭,於是朝著江小舟深深鞠了一躬後,就轉身踏上了木船。


  之後木船就如同有人在船尾撐篙一般,在微微搖晃之後開始緩緩滑動,隻是這速度卻越來越快,最終伴隨著逐漸抬起的船頭,竟是緩緩的飛上了天際,並最終隱入白雲再無所見。


  “這就是木船駛入靈魂海麽?”抬著頭的江小舟喃喃說道“所以你心願已了,已經知道了自己快要離開了是麽?”


  “那你最後想和我說的是什麽呢?是要照顧好小秀麽?”


  江小舟搖搖頭,又低頭看向剛剛被張卓偉遞到自己手裏的那張疊紙。


  然而當江小舟把紙張打開後,卻發現這不就是之前自己才剛剛教給張寡婦的那封信?


  這紙張的觸感也好,上麵的字體也罷,無不都在說明這絕對是同一封信。可是……這信又還給了自己是什麽意思?

  然而就在此時,那信紙上已經被江小舟反複看過很多次的文字,卻如同被滴上了水跡,無數墨黑的文字瞬間暈開,讓人很難在看清上麵的文字。


  “叮咚,你有新的短消息請注意查收。”


  江小舟在腦海當中點開遊戲係統,果然在消息中心的旁邊看見了一封紅色的小信封。然而在江小舟選擇打開紅色小信封的一瞬間,自己卻如同入夢般在眼前看到了一段記憶。


  這應該是張卓偉的記憶。


  張家村,這是一個已經有了至少白年曆史的一座小村子。


  這裏的人,原本都姓張,而且一度非常的排外,如果不是幾十年前前朝顛覆時,各地災民遊蕩,硬要闖進來靠著河魚活命,張家村再打了無數次後,才發現根本攔不住,這張家村裏仍舊會一個外鄉人都沒有。


  可是張家村雖然接納了外鄉人,但那些傳統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過。


  比如,家裏的老人沒了要厚葬,否則街坊鄰居誰都會戳死你的脊梁骨。


  所以張卓偉也隻能跟著這個傳統走。


  張卓偉的爹走的很早,當時年歲還小的張卓偉的氣力弱,打魚的經驗也差,所以賺的銀子也少,真是用了很多年,才在張卓偉成年後,把當年厚葬他爹的債給還清了。


  而在這些年中,因為一直欠著人家的債,張卓偉在村裏隻能耷拉著腦袋,任誰都能數落兩句,任誰都能讓他幫忙幹點力氣活。


  還了債後的張卓偉才算迎來了好日子,因為前兩年認頭吃苦,打魚手藝愈發純熟的他,連著好幾年都收成不錯。指著這些辛苦賺來、攢著的銀錢是修了老房,還娶了一房賢惠的媳婦。然後沒過兩年,還有了懂事耐人的小秀。


  然而命運這東西,從來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是一個曲折向前的過程。所以張卓偉臉上的笑容沒能堅持兩年,他娘又病了。


  老娘是被前幾年的苦日子磨病的。


  這是一種不要人命,但下雨渾身疼,刮風渾身疼,沒日沒夜隻能硬挨著疼的病。


  老娘說不治了,反正治也治不好。


  但是當張卓偉看著他娘疼到直哎呦,還有額頭上的那一層冷汗。張卓偉還是堅決的開始湊錢給他娘治病,好在媳婦賢惠,一個不字都沒從嘴裏說過。


  熬了一兩年過來,房子裏能賣的都賣了。


  到了後來,漁船也賣了。


  然後張卓偉的娘死了。


  可是這時候的張卓偉家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又何談厚葬?

  所以張卓偉咬著牙和祠堂借了3兩銀子,又由村長張阿伯作保,找村裏家境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借了3兩銀子,約定了一些利錢。


  但欠了錢,是要換的。


  張卓偉去了天京謀出路。


  天京城裏,張卓偉選了自己能找到的,憑借力氣能賺到最多銀錢的活,也就是轎子行裏轎夫。


  這是連當扛活的苦力都瞧不上的活。因為像是這種轎子行裏轎夫,那是誰出錢都要過去給人家抗轎子,那就是低人一等。


  唯一讓張卓偉感到慰藉的,就是家裏媳婦托人給他寫的那封信。


  雖然張卓偉不認字,但是通過和別人指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學,他也已經知道了信上每一個字怎麽讀,又是什麽意思。張卓偉還想著回去後,和自己的婆娘說說,要讓小秀以後學認字的事情。


  而在天京城裏,每當張卓偉感到辛苦的時候,就會再次拿出這封信讀一讀,然後天大的疲憊和心酸,都會在瞬間煙消雲散,體內還會憑空生出一股子力氣。


  直到張卓偉死的那一天。


  江小舟看見張卓偉剛剛領了一筆辛苦後得來的銀子,然後路過布料店時,張卓偉還嘴裏念叨著要再存一存,多幹些活,然而就能在過年時給媳婦和閨女帶回一卷花布。


  然而張卓偉卻在街角看見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長的尖嘴猴腮,動作也很鬼祟。於是張卓偉就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


  可就是這兩眼,卻看那男人伸出手在一個小姑娘頭上拍了一下後,那小姑娘瞬間暈倒,然後被那男人拿著塊兒布一裹,就被送上了一輛馬車。


  江小舟和張卓偉都知道,這小姑娘是碰上了拍花子的了。


  而在江小舟的眼中,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張卓偉也明顯猶豫了一下。


  但很快,張卓偉還是跟了上去。


  江小舟不知道張卓偉為什麽會做出這個選擇,也許是因為張卓偉的善心性良,由後者隻是因為那孩子和小秀一樣,都隻是七八歲的年紀,是父母眼中的心頭肉。


  因為以己度人,所以難過心頭關隘。


  張卓偉本來就是拚著氣力吃飯的主,因此這腿腳快,遠遠的跟著馬車根本不成問題。


  於是張卓偉跟著走出了天京城,然後又開始跟著爬天京城外的一座山。


  然而還不等張卓偉真正能看見啥,就突然從身後竄出來幾個漢子,然後二話不說就拿下了張卓偉。


  再之後張卓偉被綁上了山,然後又“下”了山。


  被人扔下了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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