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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紅顏薄命

  “那是當然,父皇的命令豈可兒戲,那便不去審問吧,我既是答應了母後的,我就不會去做,所以我索性讓他們刑部也因禍得福今日休息一日。”


  司徒珍頓時怒火攻心,她一整日遭遇了那麽多的事情,心裏七上八下,擔心的事情比她過去十八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她以為皇後讓太子處理這件事,那麽就是背後一定有什麽陰謀,至少是朝著他們司徒氏來的,所以才不敢交由外人處理。


  而皇上,這幾日賢妃也在刑部,他不心力交瘁就算是好的,居然還有多餘的力氣關心皇後的事,叫人不多想都不行。莫非……,莫非皇上對司徒一脈起了疑心,竟要暗中下狠手,除之而後快麽?外麵都已經亂的不成樣子,太子倒好,倒像是落得清閑,直接躲起來不見人了,這算什麽!

  “是麽,那麽我便告辭,不打擾太子爺休息了!”司徒珍習慣性到抱拳,自小隨爹爹在兵營長大,即使十四歲時回到了司徒府,學了那麽多大家閨秀的把戲,她卻還是會在不經意時,暴露本性,這個無心之舉,卻讓太子看到了她擦傷的手掌傷口。


  “你的手,怎麽回事?!”太子一把抓起司徒珍的手,卻不想扯到了司徒珍的傷口,讓她吸了一口氣,頓時麵色蒼白,由趁著太子失神之際,將手抽了回來。


  “ 事情是我弄出來的,賢妃也是我害的,我作為司徒家的人,不知輕重,不顧家族利益,專門破壞你的計劃,險些讓姑母受了賊人所害,你是知,我自小習武受過的傷比普通男子還要多,這一點不算什麽,隻是我內疚於自己的無知,既是與你無關,你不必過問,否則,我會以為你在是在關心我!”


  司徒珍的話比寒冷的天氣還要讓人覺得心涼,太子的眉頭驟然蹙起。


  “司徒珍,你仔細想想,這件事一開始的契機就是因為你心中的執念不是麽,你怪我那日沒有拒絕我母後的意思,害得你還未做選擇就要匆匆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所以你幾次三番偷入我的書房,找我結黨營私招兵買馬的證據,從你入太子府那日我就知你的心思。縱使你心中再不屑這些勾當,可你還是不得不承認,你今日的所思所想,皆是司徒家給你的,你又有何借口自以為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時至今日,你都沒有認識到你錯在何處,你說我冷血,不肯為別人著想,試問若不是你再三與賢妃書信往來,她的身份又豈會被他人所知?

  我隻不過是聽命棄掉棋子,可這其中每一步皆需歸功於你!”


  司徒珍愣住了,她這個時候才慢慢回過神來,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設計的!

  太子府的夜似乎從來沒有這麽安靜過,不是說表麵上的安靜,而是那種從土地裏散發出來的死氣沉沉,讓人快要窒息了。


  司徒珍沉默了很久,直到太子將她第一次帶進了那個神秘的暗格,手下則留在外麵守著,暗格內別有一方天地,隻見正中央的椅子上五花大綁著一個看起來老成的少年。他似乎剛剛被用了重刑,已經奄奄一息了,隻是目光還是死死的盯著太子到方向。


  “還是不肯說麽?那麽你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麵了!”太子笑著看著他,仿佛有十足的把握一般,不怕他不說,對付犯人太子這樣的自信往往很容易讓對方露怯,可是這一次司徒珍心裏覺得,要問出什麽來,絕對沒有那麽容易。


  “隨你怎麽辦,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的人馬上就會來救我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信你堂堂一個太子敢濫用私刑!”


  這個人看著好像是個硬骨頭,腦子卻蠢了一些,既然知道麵前站的是太子,還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太子麵前,直接說出來,也不怕太子動怒。一個手下都可以這麽囂張,可想而知,他背後的那股勢力有多大了。


  “笑話,太子奉命追查此事,你既然這麽衷心於你背後的主謀,難道就不也知道,衷心也是要付出代價才能證明的麽。”司徒珍不屑的說道,看那刺客似乎是沒有力氣再說話,暈了過去,太子將一碗水灑在他臉上,他又恍恍惚惚的清醒了過來。


  “你若是還不說,那就不要怪我了!”司徒珍雖然不知道太子要做什麽,但是看他嚴肅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不知從何處取出一粒紅色的藥丸突然發力塞到那個人的嘴裏。


  “你給我吃了什麽?!!”


  “再等一個時辰你就知道了!”太子冷冷的看著他,顯然那個人開始有些慌張了,不過卻硬要裝出一副不害怕的樣子說道:“你給我吃進再多的毒藥,我又有何懼,我既受命於人就知他日難逃一死,你嚇不倒我的!”


  “哦?你真的這麽自信我會殺了你麽?我本想留你一命,看你如此視死如歸的模樣,真讓人不忍心回絕,我給你吃的並非是什麽毒藥,隻不過是一顆增補的藥丸罷了。”


  “哼,你以為我會信你!”


  “信不信由你,我本不過是想嚇嚇你,卻不想你這麽有勇氣,嘖嘖,實在可惜了,我聽聞你家中尚有一雙兒女,大的七歲,小的不過三歲,不知道被他們知道你這個做爹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們會作何感想?”


  那人聽到這句話,一下子變的怪異起來,他眉毛擰成一團的樣子,分明是怕的要死,但是眼角卻奮力上揚,並扯出笑容來,哭笑不得的樣子讓他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我隻是個小賊,就是收到同夥的消息說今夜皇後去了相國寺祈福,靠近鳳鸞殿的守衛會比平日少一半……我隻是想拿些錢財,不曾傷人性命!!”


  “哦,是麽,那麽現在說,或者不說都看你自己的了!”


  司徒珍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是同時來自於這個刺客和太子的,她心內隱隱覺得不安,卻又說不出為何不安,終究還是沒有放下筆,繼續在案板上寫審案的過程。


  那刺客似乎考慮的很深,終於才肯認下了罪。


  “是宮裏的娘娘派我們來刺殺皇後的,她說隻要我們中的誰殺了皇後,就能嚷我們的妻兒一輩子不愁吃穿!”


  “哪位娘娘!”


  “我沒有見過她的臉,她派來消息都是通過宮女傳來口信的,自己不肯輕易露麵,我隻記得那個宮女有一次出宮似乎是為了給那位娘娘抓藥,我走時聽到她說什麽母憑子貴,一朝得寵騙滿八個月沒有也會有的……”


  “你胡說!!”司徒珍怒不可遏的站起來,原以為太子是不希望刺客說出皇上是主使所以才會如此殘忍,拿別人的妻兒老小要挾,不料刺客居然將矛頭指向了如今深陷獄卒的賢妃!


  太子淡淡的擺手,示意司徒珍不要動怒,“你說的可是如今因為假孕被打入大牢的賢妃?口說無憑,我不能輕易就信了你,你可有什麽證據?”


  那刺客半閉著眼,與剛開始迥然不同的神色掛在臉上,歎氣間緩緩落下了淚,那不像是因為恐懼而被嚇出的淚,因他臉上如死一般的平靜,更象是無奈至極才會潸然淚下的。


  “那位宮女的信物在皇宮外,集市東街的一家名為如意的酒館中,那裏是我們接頭的地點……”


  他話音未落,太子就甩出了折扇中的飛鏢一下插在那男子的脖子上,還沒有等血液流出,他體內的藥物就瞬間發揮了作用,將他在頃刻間化為了一灘死水。


  “我給他吃的不是什麽增補丸,奪命繭是由還沒有孕育出來的天山蠶繭製作出來的,用蠱控製蠶在人的體內慢慢長大,將毒性帶到人體全身。一會兒,他便會慢慢從腳開始腐爛,不出半個時辰,你就能看見他是如何變成一潭血水的了。”


  好狠毒的藥!司徒珍雖然吃驚,但是心裏也知道太子親自出手的話,用的手段肯定都不會太容易,所以還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的。


  隻是,剛才這一幕給她的衝擊顯然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心理防線了,難道這就是太子說的,會給刺客一條活路麽?


  可是他一直以來不就是這樣,但凡這個人活著對他而言已經無用了,他自然不會記得他之前許諾過什麽,先殺了再說。


  司徒珍不是第一次看到太子殺人,但是這一次,確實把司徒珍嚇壞了。“你不是說不殺他的麽,反正他就算不死也會被關押起來,為何就不留他一條性命呢?”


  “我給他吃的是西域劇毒的毒藥,他說與不說都要死,況且他已經把要說的都吐幹淨了,留他做什麽。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留著他,誰知道哪日他不會為了保命害了別人。”


  司徒珍楞住了,說不出話來。太子說的沒有錯,可是這樣幹淨利落處理了一條人命的太子在司徒珍看起開,還是有些陌生。如果說貪生怕死也是一種罪過到花,那麽司徒珍也是因為怕死才要活得這麽努力,這麽不幸福的,照太子這樣說,司徒珍不是該死一千次一萬次了麽?


  如今拿到了罪證,賢妃原本不過是打入冷宮而已如今她卻似乎無處可逃了,這麽一來,她是逃不掉了,太子要進宮去看看情況,讓司徒珍同去指正賢妃,司徒珍雖然知道這樣對賢妃無異於是傷口撒鹽,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天已經快要亮了,折騰了一夜,司徒珍卻依然還是沒有睡意,那灘人體化成了水還在司徒珍的腦海裏回放著,司徒珍不想去想,卻還是忍不住去想。太子明明答應了那個人,說會放過他,給他一條生路,當時的太子臉上居然一點撒謊的痕跡鬥看不出來。到底是太子已經習慣了,如此引誘人犯說出實情,還是說她從來就不曾真的了解過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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