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潮難平
韓小菊瞥了旁邊的柳夢梅一眼，輕輕哼了一聲：“可惜我無意采花。不過有些人就可惜了，心裏可是歡喜得緊那，可惜人家卻是瞧你一眼都不想瞧。你說這滋味兒，該是有多難受。”
韓小菊的語調說得很是欠揍。柳夢梅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脖子。
容淩何等聰明之人，豈不會聽出這當中的意思。臉上頓時就有了笑意，這小家夥，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有趣些。
不過，她剛才說的“無心采花”這一句，倒是讓他有點不開心。難不成這麽多日子的相處，這小家夥對自己還是沒有半點兒的意思？想到這兒，容淩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來，自己還得多加把勁兒，想要得到這個小家夥的心，還需要更加費心。
“當歸，”一直默不作聲在一旁微笑的雲瑤笑著開了口：“巧的很，我屋子裏還正好缺了這一味藥。你們呀，也別杵在這兒了，趕緊進來吃飯吧，再過一會兒，菜都該涼了。”
一眾人聽了，頓時覺得肚子有些餓，這才說說笑笑地進了屋。
雲瑤雖說是皇室裏麵出來的公主，可是倒是沒有那種貴族的階級氣質。桌子上的碗筷也是把青龍柳夢梅等人都算了進去。這一頓接風餐總算是吃的挺和諧的。
“你跟你這個表妹說了你要找鮫人淚的事情了嗎？”
用完晚飯，幾人各自回房間。趁著柳夢梅收拾自己床鋪的時候，韓小菊瞅準個機會跑去找容淩，兩個廂房雖說不是隔壁鄰裏的關係，但也離得很近。
容淩已經換了一身素淨的內衣，一層薄薄的米色布料柔軟地貼合著他的身形。
“已經跟她說好了，”容淩見韓小菊毫無征兆地闖進自己的房間，倒也不介意，落落大方地穿著層薄內衣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我與她是什麽關係，別人或許不會同意，但是我，她自然是允許來收集鮫人淚的。”
容淩一臉“我是誰”的自豪表情。
“對了，你就這麽隨意地出入我的廂房？”容淩見韓小菊一臉吃癟的模樣，打算再逗逗她：“好在我還穿了一套內衣，不過我的身材還是一覽無遺。你覺得我的身材如何？”
“放心，就算你現在脫得精光我也不會對你有興趣的。”韓小菊挑挑眉，環顧了下四周，很自然地走到屋內唯一的一張桌子邊，抽出張凳子坐了下來。
“茶壺裏麵有剛剛泡好的茶，”容淩識趣，默默地又套上一件深色外套：“是你喜歡的菊花茶配普洱。”
“多謝。”韓小菊也不客氣，自己拿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韓小菊隻顧著喝茶，半天沒有搭理容淩，容淩穿完了衣服，又套了雙鞋子，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麽晚過來找我，就隻是為了問我談妥沒？”
“嗯，”韓小菊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瞥了容淩一眼：“不然呢？你想讓我問你什麽？”
“唔……”容淩扭捏了一會兒：“比如，這是個什麽地方……”
“有鮫人淚的地方。”韓小菊慢吞吞地回道。
“再比如，我妹妹是誰？”容淩不泄氣。
“你既然是王爺，你妹妹不是公主就是郡主咯，這點常識性的問題我幹嘛要問你。”韓小菊不假思索。
容淩一時間有點無語。
“再比如，我和她的關係，”容淩杵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道：“這個，你不想知道嗎？”
韓小菊這才擱下手裏的茶杯，直直地看向容淩：“原來繞這麽大彎子就是想問我這個呀。”
容淩臉色微紅。
“說實話，不太感興趣，不過也有點感興趣，”韓小菊聳聳肩：“不過你別誤會，我隻是單純的八卦心造成的好奇心，真正想知道的應該是柳夢梅才是。”
……
“你想好怎麽弄到鮫人淚了嗎？”容淩隨即換了個話題，剛剛那個話題再繼續下去，隻怕吃癟的會是自己。
韓小菊搖了搖頭：“我隻是知道這個方子應該是這麽開，至於當中的幾味藥的采集方式我還不知道，你妹妹知道些什麽嗎？比如鮫人一般什麽時候會出現，什麽時候會流眼淚，應該用什麽樣的交流方式才不會觸怒他之類的。”
“其實雲瑤說她也沒見過，”容淩皺了皺眉，思忖了一會兒回道：“她隻是說這地方有一條地道可以直通到那深龍潭，那兒有個小亭子，傳說鮫人上岸休息的時候就是在那兒休息的。不過這些都隻是傳說，真正見過鮫人的人恐怕沒幾個。”
韓小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現在身上的毒勢怎麽樣了？”韓小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裏麵喝著：“夏天剛剛過去沒多久，天熱的時候應該是毒素發展最快的時機，現在距離你上次毒發已經快兩個月了，應該又快要發作了吧。臉色最近也蒼白了不少。”
容淩臉色一暗，聲音也沉了下去：“最近確實有點壓製不住了。之前每次毒發之前也都是這種感覺。距離下次毒發應該也快了，這幾年毒發的頻率越來越高，小時候一年才發作一次，有時候甚至是兩三年一次。最近幾年都是幾個月就要發作，而且隨著內力的增長，毒素也越來越頑強。”
“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韓小菊一時不知哪根筋抽了，忽然覺得平時令人討厭的容淩一下子變得有點可憐，情不自禁地就幫著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你這個毒品種繁多而且多年都沒有根治，已經深入肌裏，會隨著你內力增長而深入。一開始你內力不算強的時候，兩者沒有起衝突，可以用內力壓製，不過你內力強了之後，二者互相融合，反倒變得麻煩起來。”
“我這麽多年的功力在這兒，總不能讓我廢了武功吧。”容淩苦笑著自嘲。
“那絕對不行，”韓小菊搖頭：“一下子失去全部內力，毒素會迅速反噬，到時候就算有了解藥也救不了你的。”
“這樣吧，明日，你我下山去一趟吧。”韓小菊盯著容淩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
“下山幹嘛？”容淩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采藥前，雲瑤小姐派了兩個侍女隨我一起去的，她們兩個是本地人，我就問了問這裏的情況。因為這山頭有不少類似黑風寨的寨子的原因，山上並沒有多少人居住，大多都是世代居住在山下的村莊裏。我現在對鮫人的傳說是一點兒都不了解，更不知道該如何采集，明天去山下問問那些老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突破點。”韓小菊擱下手裏的空茶杯，一臉嚴肅。
容淩並不打算把出門的事情告訴雲瑤，兩人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換了一身粗布衣服，跟門口的侍衛打了個招呼便下了山。
直通下山的那條也直通一座小小的村子。
村子很小，連像樣的市集都沒有，看上去也隻有幾十戶人家而已。兩人到村子口的時候，迎麵碰上一個身形格外矮小的老者。
“二位是外地的來客吧，”老者帶著一絲笑意，顫巍巍地迎著二人喚道：“挺麵生的。”
容淩看了一眼老人，沒吱聲。
韓小菊倒是笑嘻嘻地回道：“老爺爺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咱們不是這兒的人，我們是路過的藥販子，聽說這山上的當歸何首烏特別多，我隔壁那家店都是從這兒找人進的貨，賣得可好了。我打聽了之後，就跟著我的本家哥哥一起來了。”
老人嗬嗬一笑，盯著韓小菊和容淩左右打量著。
韓小菊被看得心裏有點發毛，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老人瞅了一會兒，開口道：“二位麵相看上去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吧，不知道為什麽要來咱們這偏僻的小村子采藥。”
“怎麽會，”韓小菊死不認賬，繼續笑嘻嘻地打忽悠：“我和本家哥哥在自家的家鄉開了家小藥房，生活富餘倒是有這麽一說，但也沒有到富貴的程度。不知老人家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老人笑嗬嗬地捋捋胡子：“丫頭年紀輕輕說謊倒是眼睛都不眨。老漢我在這村子口守了幾十年，別的本事沒有，這看人的本領是村裏頭數一數二的。小丫頭你雖然滿嘴謊話，但是心眼兒不錯，至於這位你口裏的本家哥哥，我瞧著倒是個厲害人物。”
容淩的臉色微微有些鬆動。
韓小菊頗為驚訝：“想不到大爺這麽厲害！大爺是怎麽看出來我這位本家哥哥是位厲害人物的？”
“嗬嗬，”老者幹巴巴地笑了一聲，也不顧腳下就是髒兮兮的黃土，席地而坐：“我是這裏的裏長，天天都坐在這村子口，為的就是隨時監督是否有山上的山賊到村子裏麵來騷擾我這兒的父老鄉親。我在這兒已經坐了二十餘年，土匪來了多久，我就坐了多久。這二十多年來，能完完整整地穿過這座山，走到這村子的人，用老漢我的五個指頭都能數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