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協議
正是韋安!
真正的韋安,藏在這具瘦小的人皮傀儡當中,而外麵那具不過隻是偽裝而已。
雙手被連根從小臂處砍斷,雙腳也無力地耷拉著,但他的眼神中卻根本不像是個遭到如此殘忍暴虐對待的常人一般軟弱。
反而無比冷靜,就像是這一切苦痛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林慎雖然已經知道他真正的本體是藏在這兒,但看到他的出場方式還是詫異:“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做出來和你外表一模一樣的傀儡的?”
韋安的手藝可謂是精湛至極,他所製作出來的外麵那具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傀儡,完全可以說是遠距離觀察的話根本不可能察覺的到任何蛛絲馬跡。
更何況還有著這樣的夜幕加持之下,更是極其難以分辨。
鄭直連忙丟下肩膀上的這兩具人皮傀儡,正想要舉起槍對準韋安,卻看見林慎擺手道:“不必。”
他在等著韋安給予自己回應。
幾秒過後,韋安終於開口。
他的聲音嘶啞至極,仿佛像是十幾年沒說過話一般:“你……你是怎麽發現的?”
“這有什麽難的?”林慎無所謂地笑笑,“在你的這個‘家庭’中,每個成員都有其特殊的作用。”
“小彤,是用來吸引獵物注意力的誘餌,那具大高個子傀儡,是用來充當主要戰鬥力。”
“你現在騎著的這具,應該是從避難所內新‘招募’來的醫生吧?”
“每一具都有特殊的作用,所以你總不可能會帶這麽一個幹癟瘦小,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的傀儡,用途當然就是當做自己特殊情況下的——容器。”
出現在這兒的,一共有四具傀儡。
兩具林慎原本見過,一具應該是車頂上那個行李包中背著的人皮,還有一具,應該就是韋安在避難所內製造出的。
林慎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韋安的表情。
他在韋安眼中看見了一抹一閃而過的異色。
韋安沙啞開口道:“你問,我是怎麽做出來和我外表一模一樣的傀儡?”
林慎眯著眼睛看著他,並沒有說話,但心中已經猜測到了那個可能性。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看見韋安張口一吐,吐出來一個紙團。
紙團落在地上,霎時間變成了一個活生生,卻又皺巴巴的紙人。
這個紙人無論是長相,還是神態舉止,都和林慎一模一樣。
它一出現,就朝著林慎步履蹣跚地走去,同時像是在怒吼著,但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林慎冷冷地看著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紙人,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看到紙人這一幕,鄭直徹底驚呆了。
“這是什麽鬼東西!!!是魔法?還是幻覺?!!”鄭直心中嘶吼著,“怎麽可能!”
這場不應該會出現任何超自然之物的災難之中,怎麽可能會在自己麵前冒出來這樣的東西?!
“拿到了你的血液,我可以用這東西製造出來。”韋安寒聲道,“林慎,這東西想必你一定不陌生吧!”
他猛地一甩頭,從自己喉嚨中噴射出幾根絲線,瞬間捆住了這個紙人。
隨後一旁的“小彤”打開自己背上的小書包,從其中取出一副被完整拔下來的人皮,將人皮套在了被捆的嚴嚴實實的紙人上。
霎時間,一具和林慎外表長得極為相似的傀儡就這麽產生了。
不過,它隻存在了不到幾秒鍾,就噗地一聲渾身爆裂開,人皮、紙屑散落一地。
“不過你的血液太過特殊,我無法製造出和小彤、醫生一樣的夥伴。”韋安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一般令人可怖,“嗬……但血液對我也有別的用途。”
林慎微微闔了闔眼簾,微不可微地輕輕出了口氣。
對於紙人……這東西他何止不陌生,簡直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
第一次見,是在地獄之門剛開始之時,親眼見到紙人們抬著轎子運輸一口朱紅色的大棺材。
自己當時不知道,事後才明白那口棺材隻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
重要的是反而是那個自己曾經坐過的轎子內的那個弱的出奇的鬼魂,實際上是巣魔以這種方式直接將自己的真正本體從白門市邊緣運送到市中心的域外心魔域當中。
在那兒,林慎也和紙人們打過一次交道。
算起來,現在已經是第三次見到這種詭異的東西了。
林慎緩緩開口道,“韋安,不得不說你遠遠超出了我的期望值,現在,你終於擁有了我值得正視的資格。”
“告訴我,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什麽?”
韋安依舊就這麽站著,卻忽地開口道:“你砍斷了我的手腳,我並不恨你。”
“也沒什麽可恨的。”林慎嘴角向上一翹,“隻要能回到黑暗空間,隨時都能完美修補,甚至不會到黑暗空間,在這場災難中也能夠有辦法讓你的手腳長出來。”
“對於你這樣的怪物而言,被砍掉個把手腳,也根本不會感覺有什麽恨意。”
“你來找我,當然不是為了找我尋仇這麽簡單,對吧?”
“嗬。”韋安冷笑一聲,“姓林的,你還真是自視甚高……不過你說對了,我來找你的確是別有目的。”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是從哪兒得到能夠操控紙人的能力嗎?”
林慎聽到這句話,哈哈一笑:“你若是說,我當然願聞其詳。”
韋安又猛地一吐,從舌尖迸射給林慎一個紙團,隨後不遠處那具高大的人皮傀儡直接奔到他身旁,抓起他就走:“我會去避難所完成我們的約定,但你也必須信守諾言!”
高大人皮傀儡的速度簡直快到驚人,隻幾個縱身,就在黑夜中消失不見了。
鄭直顫抖著朝著林慎靠近了些:“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麽?”
“與你無關。”林慎淡淡道,“終究還是我小瞧了你的這個朋友。”
“現在看來,他身上也有不少秘密,甚至有可能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怪物’,他這一次來,就是為了取我的血液,同時得到我的許諾。”
“你……你……”鄭直手指顫顫巍巍,“他……他……”
鄭直被剛才所發生的所有一切徹底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觀。
韋安,不是被林慎砍斷了手腳,是個徹頭徹尾的手下敗將嗎?
在幾分鍾前的兩人短暫交鋒中,韋安也再一次敗下陣來。
怎麽又突然間這樣峰回路轉,變成了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