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盡落下風

  “雖然沒想過進展那麽快,可是誰讓你早上對我說謊了呢?這算是對你的懲罰怎麽樣?”


  話還未停,背對站定的殷芮瑩已感到欺身靠近的壓迫感,還未及反應,就被從頭頂沉下來的黑影覆住,包裹的一絲不漏。


  耳後紅霞愈甚,另一個人刻意凝重的鼻息噴薄而出,追逐輾轉纏綿,驚得她頭皮一緊。從腰後緩緩逡巡向上繞至胸前的大掌更是輕佻,挑撥著她薄衫上的那幾粒紐扣。五指彈跳間,一如撥弄弦箏般的肆意,大有仰止高山,穀壑深探之嫌。


  驚覺胸前突泛起的涼意,身子一激靈的同時猛地製住已輕探入衣料下的手,殷芮瑩直視上眼前人黑溺的眸,那如曜石凝滯的漆黑中細細研判,分明辨得出些許躍動的光點,粼粼點點。陡然拉回清明,兩相交握的手定定的覆在自己的胸前,隔著衣料,一隻在內,一隻在外,誰都沒有動彈。


  嘴角學著某人扯出同樣的輕佻,側過臉,唇狀似無意的擦過男人的頰,蜻蜓點水的拂掠過,眼角流轉出嫵媚風情的光芒,嗔道:

  “幹嘛這樣?”


  “哦?”沈景牧用眼角的餘光興味的瞥了女人一眼,也樂意與她玩曖昧。


  “你說呢?”修長的手指微蹭著她的耳垂。


  “今天是誰不接我的電話?又是誰拿逛街的借口搪塞我?嗯?”


  “嗬嗬嗬……”知道他會拿這個說事,隻是沒想到居然是在這裏等著。麵上依舊笑靨漣漣,殷芮瑩掃了掃胸前,趁他放鬆了對自己的桎梏,偏了偏身,順勢從他的臂中掙出來,卻未後退拉開間距,而是傾身上前在沈景牧的耳垂處呼著曖昧的氣,指尖輕劃過他的俊臉,輕吐香蘭。


  “懲罰?你舍得嗎?”


  “如果這樣的結果能讓你乖乖就範的話,我不介意偶爾嚐試一下,換換口味也是好的。”話落,明顯可是看得出男人眼中翻騰而起的渦旋,妖氣十足,似是有著勾攝魂魄之能。


  要論裝弄,正所謂“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還有那什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說法,反正無論怎麽著,這一局殷芮瑩又是落了下風。訕訕躲避那種能夠強拖人入境的眼神,和大喇喇撞入視線的光裸的上半身,收起前一刻的媚惑,扯過靜置在洗手台上的灰黑色襯衣,殷芮瑩正色道:

  “那個讓讓,我幫你把衣服收拾了先。”


  跟著她身後出了洗手間移動到洗衣機處,斜倚著旁邊的擱物架,滿含戲謔的輕笑。


  “怎麽膩煩了?是嫌前戲太長還是覺得洗手間缺乏情調換到這個陽台上?”說著不出意外的望見女人因他的口氣和動作而瞪起的眼睛,堪堪有趣的緊。


  殷芮瑩著實恨透了他這樣說話的樣子,仿佛自己真是隻貓,被他圈在身邊,僅供他閑時逗弄的寵物。偏偏和他對陣,最後大多數敗的人都是她,還落得一身的火。


  “啪”重重的闔上洗衣機的門板,深吸了口氣,她抬眸,滯氣悶悶。


  “煩請大駕輕移,惟恐又弄濕了您金貴的褲子可怎生是好?若然到時您再像這上衣一樣不管不顧的解扣褪去,那副褻衣外露的尊容,想來可真真是極埋汰了身價,恐怕您自己也是既不樂見的。”抬抬下巴,吊著諷愚的語氣,猛地大力甩了甩沾了洗滌泡沫的雙手,讓一旁懶懶斜靠的男人向後躲閃退了退,言下意思明顯你再這樣得寸進尺的瞎得瑟,到時候別怪我一個“不小心”,讓你頂著前後浸濕的褲子出門。


  眼前人拽弄裝腔的態度,沈景牧沒惱,唇角勾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一些。他修長的手指在手邊架子的層板上有節奏的輕敲著,慢條斯理的沉吟道:


  “情之所動,意之所趨,芙蓉帳下,衣帶寬解,溫香軟玉在抱,是乃人之性色,有何埋汰的?”


  “你胡扯什麽呢,什麽溫玉在抱,人之性色?”


  “哦?孤男寡女相處一室,若是我連褲子都沒得穿,看進別人眼裏不消分說,可不就是引人無限遐想的景兒啊!”說著,他輕挑起眼角,眸光流轉。


  “當然,即使我們什麽都沒做。”


  沈景牧笑的媚氣,乍一眼看過去,流光溢彩煞是惑人。


  殷芮瑩深吸了口氣,握緊的拳頭又放鬆。罷了,不與這隻爛痞成性的妖孽一般見識。轉過身眼不見為淨。


  沈景牧知道再逗下去保不齊她還真就不管不顧的把自己直接轟出去,所以見她瞪圓了雙目卻抿嘴不理的態度,也就順勢熄了火,暫告一段落。


  而自從進了家門就被兩人自動忽略的,此時正蜷在沙發角落裏的一團灰黑色的球體也見縫插針終於耐不住了,見這邊戰火已消,晃蕩著圓鼓鼓的身子,一步一邁嬌挺著高高豎起的尾巴走上前,到了兩人中間的地板上,後腿一落,頗沒有眼力勁兒的直接癱坐了下來。


  “喵嗚”一聲輕喚出聲,登時,引得兩柱視線齊齊向下,匯聚在地上的某一點。


  眼瞅著肚絲那副憋屈的小模樣,殷芮瑩再渾身上下的一通打量,終於總結出,卻是這貓也跟某人一樣“對味道敏感的很”,敢情這是喚她伺候著“沐浴”來的。


  暗瞟了一眼旁邊笑容淺淺一臉戲謔的某人,回頭再對上雙寶石藍的瞳,分明,一人一貓如出一轍的不知慚愧為何物的想當然狀仿若實例複製過來一般。


  登時,殷芮瑩不鎮定了,將頭悄悄偏了過去,嘴角慢慢勾起愉悅的弧度。


  雖然極力忍下聲響,可是不自禁抖動的肩還是瀉出情緒的外露。


  “怎麽了,有什麽好笑的說來聽聽?”注意到她莫名的笑意,沈景牧低低沉沉的問道。


  這一問,她笑得愈是開心,那眉眼,囂張的很,可就是不回話,惹得沈景牧蹙了蹙眉,卻是什麽也沒說,隻走了兩步遠,拈了兩根手指把地上的一團掕了起來,直接揣進那樂不可支的人的懷中。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還真是悲哀!明明笑得那麽飛沙走石鬼斧神工,還不收斂一二。有那個閑工夫傻樂不如做些正事,把它洗洗幹淨。”


  話未及說完,終於,笑止在那句“飛沙走石鬼斧神工”上,凝滯,僵硬,消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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