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看守期間
這兩天,殷芮瑩從沒覺得是這麽難捱,昨天是這樣,今天亦是這樣。看著不遠處被縛了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頓感無力。
“喂,你別指望著你拿5000萬來贖我我就會感激你,相反,我還真是鄙視你這樣花錢眼連眨都不眨的少爺樣,你拿錢給尹夏初買那些照片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沈景牧看著這張分明置氣的臉,唇角輕勾,倒是笑了難為她現在這個情形還能繼續數落他,這要是一般女人,定是嚇哭了去。
見沈景牧一張臉笑得開了桃花,殷芮瑩瞪著眼。
“喂,我問你話呢,聽到沒有?”
“嗯,現在知道問我了?昨天我讓你問的時候你怎麽沒話了?”
他說的是昨晚在唐風撞破他和莫林吻在一起之後,他對她說的。聽他提起那件事,殷芮瑩有些氣悶。
“你這個樣子,倒好像昨天我抓的不是你的奸。”
“的確不算是。”
“你什麽意思?”什麽叫‘的確不算是’,如果連嘴都親了還不叫奸情,那麽,是不是非得在床上才算得上是。
殷芮瑩這邊豎著耳朵等著他那邊的解釋,誰知,沈景牧倒是別過頭沒有理會的意思,隻悠悠拋出一句。
“你已經錯失了昨晚那樣好的機會……過期不候……”
“你!”殷芮瑩發現在和這個男人相處的時候實在沒法淡定,就好像直到今天一早她還心死神傷,現在,卻又能繼續和這個負心的妖孽鬥嘴。這著實不是一個好現象!或者說,她的心裏還是期望著他能夠給自己一個接受的理由。
對一個男人如此寬恕,讓殷芮瑩自己都心驚不已。
見對麵的女人慌著的眼,沈景牧回過頭想起她一開始的那句話。
“尹夏初?她告訴你我是用錢買了那些照片?”
“難道不是嗎?你能說那些照片沒在你手裏。”終於回到正題,殷芮瑩也接著話來轉移自己的心思。
“沒錯,它是在我這裏?”
“那不就結了,除了錢,我還實在是想不出來瞅著你這個金礦沒撬點金子出來還能拿什麽讓她乖乖給了你。”
“芮瑩,你這是在怪我……所以,昨天晚上你和吳淼那麽急衝衝的闖進我的辦公室,為的隻是確認這個?”
“我現在倒是很慶幸我沒有先敲門再進去,否則,不就錯過了一場好戲。”想起那一幕,殷芮瑩冷著眉,冷著眼,語氣也譏哂非常。
聽到這,沈景牧再沒有開口,隻是,遠遠的看著殷芮瑩,他那雙黑漆的眸此時在殷芮瑩看來,似有千百斤重量的壓過來。
兩人,一時莫名的陷入了僵局。一直到了晚上,四周亮起點點燭光,他們還是沒有再說一句話。期間,陳華琛那個老家夥不知去了哪裏,一下午並沒有見到蹤影,隻是那三個高頭壯漢在這裏看著他們。從早上一直捱到現在,殷芮瑩有些扛不住了,饑渴難耐。
而不給吃食,隻因中午陳華琛離去時的那一句。
“沈少和殷小姐是多金貴的人,外麵買的豬糟狗食怕是人家也瞧不上眼。”
對此,殷芮瑩隻覺得,陳華琛是故意的,故意餓的他們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又過了多久,陳華琛終於從外麵回來了。一回來,就疾步走到沈景牧的麵前。
“怎麽回事,錢為什麽還沒有到賬?”
“打電話的時候你也聽到了,5000萬可不是個小數字,就算是籌,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現在離明早不是還有不少時間嗎,怎麽,連這麽一會兒都等不得了?”
陳華琛被沈景牧噎的住了嘴,倒是緩下了臉上的焦急躁動,冷聲對著其他三個看守的三個人道:
“你們三個好好的看著,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過,這兩位可是我們的財神,放走了他倆,你們該知道後果。”
陳華琛冷笑著吩咐著,然後轉過身來對著綁坐在椅子上的兩人笑道:
“現在,還要兩位受點委屈了,隻要我拿到錢,立馬就會放了你們。不過,若是沒有,沈少,您是廣擎的少東,我自是動不得的,可是這位殷小姐嘛”
“你放心,我沈景牧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
“這樣最好。”說完,陳華琛走到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方柱邊靠了下來,隻是兩隻眼仍然不離他們。
到底是初春,到了晚上,還是涼的很。
殷芮瑩出門時雖然穿的並不少,可是,入了夜,在這樣一個四處透風的空曠廠房裏,還是禁不住打著哆嗦。
而顯然,沈景牧是瞅見了的。
“怎麽了,很冷嗎?”
聽到這人終於肯主動和自己說話了,殷芮瑩不知為什麽,心裏倏然一鬆,但是麵上裝的平靜。
“嗯,沒事。”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並沒有理會她那句沒事,轉頭就向陳華琛那邊嚷道:
“喂,陳部長,既然知道我們是你的財神,是不是也得伺候好我們。這天氣,估計是隻耗子出來也得多裹著層皮毛的。”
陳華琛聽到這話,瞅了眼沈景牧,倏爾,又轉過視線看了看殷芮瑩,但是,並沒有動,隻遠遠的朝著沈景牧回了一句。
“既然沈少這麽憐香惜玉,何不然把你身上那件大衣給了殷小姐。”顯然,陳華琛這麽說,多少有些抱剛才一箭之仇的嫌疑,本來他沒拿到錢就已經不悅,再加上沈景牧的態度,更是雪上加霜。
殷芮瑩約有嫌惡的睨了陳華琛一眼,之後淡淡淺淺的對沈景牧說的一句。
“我沒事。”
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沈景牧還是脫了大衣讓看守三個人中的其中一個把衣服遞過來蓋在了殷芮瑩的肩頭。熟悉的羅勒草的氣息隨著衣服上沾染的這個人的體溫絲絲寸寸的滲透入肌入膚。
夜色一層一層愈見濃重了。
看著從斷壁殘垣處滲透進來的黑暗,沈景牧知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應該已經到了下半夜。這一點,從裹挾著冽風鑽進衣料的寒意都能感受的出來。
就著微弱的一點燭光,沈景牧可以看到兩個看守已經睡著了,隻有陳華琛自己和剩下的一個壯漢還在守著夜。
收回視線,觸及近處,對麵的女人也闔蓋了那如撲扇的眼睫,一臉的安然。她這個樣子讓沈景牧忍不住眸間輕笑了開去。
真是搞不懂這個女人在別人麵前怎麽會有如此的勇氣,即使是遭了綁架,也未見絲毫窘迫,可是偏偏在自己麵前,她又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
就像昨天。他本以為她是相通了終於能夠走到自己麵前問清楚付建玲的問題,可是,現在才知道她之所以會去他的辦公室,隻是因為她身邊的那個吳淼。他昨天就應該看出來的,如果沒有吳淼聽聞尹夏初和照片的事怒不可遏的衝過來質問,他想她直到現在還縮在她的方殼裏對他不動不聞。
現在,沈景牧真是迷糊了,他到底抓到的是個怎樣的女人啊!
微微動了動頭掃了掃不遠處看著外麵的陳華琛他們,沈景牧伸直了腿,碰了碰殷芮瑩的腳。殷芮瑩雖然現在已經睡下,可是,睡眠極淺,所以,腳下的動靜讓她很快悠悠轉醒。
睜開眼睛,就看到沈景牧一雙堪比夜色的黑漆的眸直直的盯著自己。殷芮瑩一時忘了現下的處境,剛想出聲問出了什麽事,倒是被沈景牧比了比唇噤了聲,看了看四周,記憶這才清明起來。
“怎麽了?”沒有發出聲音,殷芮瑩一字一字的對著口型。
沈景牧當然也明白她的意思,隻是讓她別動,他自己倒是死死盯著殷芮瑩身後的一處地方,點了點頭。那專注的神情,似乎是在給誰發著某種信號,可是
在殷芮瑩正一頭霧水的時候,身後窸窸窣窣微弱的聲動讓她驚起了神,透過對麵沈景牧那雙篤定的眼,她分明嗅到了空氣中另一個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