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Reborn型擬真器官
喻丞睜開眼，居然是在自家的公寓裏。
窗外陽光明媚，玻璃還帶著未幹的水珠，夜之城依舊生機勃勃。
“呃啊.……”
下意識想抬手的時候瞬間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然後才發現，他全身都被繃帶包裹。隻是情況比想象中要好上不少，原本竹村的鋒刃幾乎貫穿他，鋒刃附加的放熱反應又添上了重度燒傷，即使在2077年的後現代醫學界也是華佗歎氣的致命傷。
現在他胸腔心髒有力，疼痛感更像過度運動的肌腱撕裂。
醫學奇跡！
“有人麽？”
他朗聲開口，試圖呼喚救自己的人：“我昏迷了多久？”
嘶啞的男聲從頭頂位置傳來：“一天，準確說16小時。”
有個男人走入他視線，男人頭發卷曲粘黏一起，胡渣滿臉看起來許久沒有打理過，左臉到下巴的位置還有青腫，整個人透出一股頹唐。
喻丞愣住幾秒，腦子了過閃過許多人剪影，卻沒有男人的映象。
“你是.……”
他躊躇問道。
男人將熱水壺放在地上，轉身拿過來一台斷成兩截的筆記本電腦。
“丁純。一個月前，你說到超級摩天樓H10來找你。”
丁純……
喻丞終於想起是誰，可與初見相比，現在他宛如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天差地別。
“你哥哥呢？”
喻丞又問道，才來到夜之城時，他在飛機上遇見兩個想收買他筆記本電腦的兄弟，丁純是弟弟。
“死了。”
丁純轉過身重新拿起水壺：“在夜之城，每天死幾個人是很正常的事。”
喻丞沉默幾秒，還是開口：“謝謝，然後……我很遺憾。”
“不必，他的死與你無關，也別著急謝我，我可不是好心，昨晚我救你，是想讓你報答我。”
“報答你什麽？”
喻丞勉強從床上坐起：“幫你哥哥報仇？”
“不！”
丁純忽然眼眶瞪大，語氣也多了分癲狂：“教我，教我賺錢！教我怎樣才能成為這座城市的人上人。”
回答讓喻丞是始料未及。
丁純咬牙切齒：“我哥哥，他是個廢物，自以為是，盲目、愚蠢、偽善，我早就告訴他清道夫每一個好東西，他們隻會恩將仇報，可他就是不聽……歸根結底，就是我們太弱、太窮，所以我要成為人上人！”
對方身體微顫仿佛在回憶什麽噩夢，噩夢又催生恐懼和超乎常人目標的野心。
清道夫也是傭兵，不過能力不足，隻能接點偷雞摸狗的小活兒。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帝的確沒什麽道德。
隻是……
“我幫不了你。”
喻丞搖搖頭：“我也沒你想的那麽神通廣大，隻是個混飯吃的傭兵，你看看.……昨天晚上我還被別人打得像狗一樣。不過謝謝你救我，我會付你錢。”
現在的他，目標和身份與才來夜之城時不同，越多人知道他底細，他就越危險。
荒阪會不惜餘力追殺他！
“不對！你在騙我！”
丁純死死咬著牙：“我知道你是誰！昨天你坐在荒阪的浮空車上，我在車裏發現荒阪三郎的印章，電視上都播了——‘小醜’，殺荒阪三郎的殺手，一個人解決荒阪公司百分之六十五安保力量，把他們耍的團團轉！你能教我，你有能力！”
那些媒體是這麽報道的？
喻丞低下頭，他自認為以前用‘小醜’名號做事時，手腳處理得幹淨，沒留下什麽破綻。見過他真身的，並能將他和‘小醜’畫上等號的隻有德克斯特，其他中間人也隻認識一個代號；米絲蒂、維克多他們認識的則是‘喻丞’。
有桂做擔保，在公司傾軋、各方信息混亂不全的夜之城，足以隱藏身份。
唯有能將他和小醜聯係起來的人才是隱患，比如德克斯特，若他還沒離開夜之城，自己必須找機會解決他。
至於眼前這人……
丁純感覺自己被野獸盯上，殺氣似乎讓他聞見血腥味，差點沒站穩。
喻丞收斂住殺意，緩過神自己都嚇一跳。
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把殺戮作為處理事情的首要選擇？
[冷血]LV.3之後麽？
他忽地有些不寒而栗，[冷血]賦予了[不屈]這種逆天能力，但這不是他殺戮換來的獎勵，而是以人格作為代價。
若不加節製，終有一天他會變成真正的冷血怪物。
“這算是威脅？”
他反問。
丁純捏緊了拳頭：“是。”
“好，我答應了。”
丁純意外抬起頭，眼裏冒出第一縷神采：“你……答應了？”
“對。”喻丞揉著額頭：“我教你射擊、搏擊、偵查之類的技巧，最後能學多少全看你自己。”
他必須控製自己，學會用更多手段處理問題。
“是！老師！”
丁純九十度鞠躬，然後才遞上熱水。
“嘖嘖嘖，我還以為他會狠狠勒索你一筆，居然隻是拜師，小夥子路走寬了啊。”
他脫離生命危險，桂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芯片呢？”
喻丞在心裏問，後者噘了噘嘴：“喏，門邊，你徒弟順手給拿回來了。”
喻丞看見門邊的Relic保險箱和染血太刀，總算微不可查鬆了口氣。
收個徒弟也不知是好是壞，不過現在他的確不適合多在街麵走動，有個代理人的確要方便許多。
“昨晚你是怎麽救的我？”他問。
“師傅你浮空車停在布拉德伯裏街的天台上，我恰巧遇見，然後把你送到最近的義體醫生……叫維克托還是維克多？他幫你處理了傷勢，這裏住址也是他告訴我的。”丁純回答。
維克多，喻丞心裏一緊，要他知道自己算計他好朋友V和傑克會不會弄死自己。
但現在他還需要依賴對方。
念頭閃過，他主動撥通維克多電話。
“是我。”電話對麵是冷淡的聲音。
喻丞清了清嗓子：“老維，是我，昨晚謝謝你。”
“你好些了嗎？”維克多回了一句：“昨晚你來的時候出血量過大，呼吸微弱還發著低燒，費了好大勁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謝謝。診費我現在打給你。”
喻丞真心說道。
“唔，好。”對方沒拒絕：“不過下次可不要弄成這樣來麻煩我。”
“我一定注意。”
喻丞話鋒一轉：“對了老維，你知道我要換腎……我聽說生物科技最尖端的義體腎髒需要預定匹配製作，能幫我打聽一下嗎？”
“生物科技？”
老維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然後語氣不確定問道：“對，生物科技Reborn型特製擬真器官係列，聲稱完全匹配個人基因序列，可以十幾年不需要額外複查，甚至能加裝額外增強組建，提供戰鬥義體級別增幅。
隻不過那是公司宣傳，我還是建議每項義體都一年內複檢，而且Reborn型定價300萬歐起步。”
“我明白。”喻丞笑道：“我可能幾個月後就會離開夜之城，外麵可沒有你那麽好的義體醫生，所以想盡可能持久一點。至於錢的事你別擔心，我已經有辦法搞定。”
維克多聽得出他話裏的言外之意，於是應答道：“那好吧，你的血液樣本我這裏有，我幫你預定貨源，不過之後要你自己付定金。”
“沒問題！”
喻丞立馬答應。
死亡的壓力終於要從腦袋上摘去，他答應自然無比爽快。隻需要把Relic出手，這種東西，在哪裏都不缺買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