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新活
桂回到現實的時候，喻丞坐在NCPD的警車上，一左一右夾著兩個大漢，上演現實版的鐵窗淚。
“你在做什麽？”
她驚愕問道。
“搬家。”喻丞雙手一左一右搭在壯漢們的肩膀上言簡意賅回答。
“德克斯特那個蠢貨不知哪裏找了個黑客，些舉報信給夜之城市政舉報咱們家位置，不過上麵有人想討好荒阪，自作主張把消息攔了下來，自己派人想抓我。”
“哦，是這樣……但你為什麽坐在警車上！？”
桂還是表示不理解。
喻丞攤手：“我又沒車，叫搬家公司不僅慢還浪費錢，這些哥哥們古道熱腸，決定免費幫咱們搬家，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車上幾個大漢雖然不知道他和誰說話，但聽完之後還是擠出難看的笑容。
NCPD分成精銳暴恐機動隊和普通職員。這些普通雇員們其實和街頭混混幫派沒多大區別，隻是披了一層官方外衣而已。
濫殺、勒索、暴力執法、蠻橫粗暴，都是他們的標簽，對他們出手根本不必有心理負擔，況且內部傾軋嚴重，貪腐層出不窮。
當然，也不是說NCPD就沒盡忠職守的好人，隻是他沒遇到而已。
這次抓捕下令人隻是個小領導，負責接舉報信的客服職員是他情人，確認更多信息沒被上報後，已經被喻丞解決掉。
“你剛才去哪了，我叫你沒應聲。”
喻丞看了眼因為沒座位而飄在半空的紙片人。
桂雙臂打直做舒展裝，然後打了個哈哈說：“休息一會，我又不是機器好嗎，也需要休息。”
“彳亍口巴。”
喻丞勉為其難接受這個解釋，隨即扭頭望向窗外。
今天之後，紺碧事件對他生活的影響將會消磨殆盡，他又能回到最開始的樣子，當一個默默無聞小傭兵。等到換腎結束，就該計劃突襲荒阪塔了。
閑賦下來，人就會胡思亂想，他第一次開始思考，幻星究竟是什麽。
高維遊戲？
主神空間？
亦或是某種實驗，就像楚門的世界。
而在這基礎之上，它有是怎麽選定自己，依據是什麽；它所頒布的主線目標，對它又有什麽好處？
“喂，咱們搬去哪？”有另外一個無所事事的聲音打斷思考。
“日本街。岡田和歌子的地盤。”
“那老女人。”桂點點頭：“雖然她給的活兒小家子氣，但出手還算大方。”
“等般完家，就該去拜拜碼頭。”
喻丞最後說道。
一路平穩，NCPD的熱心大哥哥們幫忙把為數不多的家具搬進新公寓，頭也不回消失在視線裏。
等到整理完房間，岡田和歌子的電話就打進來。
“你好，小醜，好久不見。”
和歌子聲音聽上去像和藹的鄰家老奶奶，實際上她和威斯布魯克地方幫派虎爪幫關係匪淺，曾經五任幫主都是她的前夫。2077年，前夫們死了，她還活著好好的，並且成為夜之城最有名的中間人之一。
“和歌子，你突然找我有什麽活麽？”
喻丞問道，事實上‘小醜’和中間人關係不差。
“沒錯一個大買賣。”和歌子笑嗬嗬的：“荒阪三郎前不久死了，荒阪賴宣昏迷至今，都是三郎女兒、賴宣妹妹荒阪華子在主持工作。說實話，整個荒阪一團糟。”
“有人要對荒阪動手？”
喻丞聽出言外之意。
事實上，中間人和公司們雖然有聯係，但大多數不是公司的走狗，夜之城有夜之城的規矩，隻要不是遇見紺碧大廈這種級別的事故，準備充足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怕對公司下手。
“沒錯，如果你感興趣，今晚十二點去‘來生’。這活不是我的，不過我推薦了你，再見。”
“謝謝。”
喻丞掛斷電話，全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桂在一邊咂舌：“渾水摸魚啊，撿錢的好機會，要不要去試試。”
“不去。”
喻丞堅決答道。
在他眼中，目前的荒阪就是個圈套，混亂、奪權、清洗.……都是演給外人看的，外鬆內緊。
最近幾天，荒阪追查凶手的力度正在直線下降，三郎遇刺那麽大的事，在凶手還沒抓到的情況下，夜之城不應該那麽快鬆懈下來。
這批準備趁亂摸魚發財的人，恐怕要遭重。
“唔，不如去試試？”桂反常勸說道。
喻丞一愣，然後問：“理由呢？”
桂在他的單片眼鏡上投影了一串資料：
“根據咱們安插在荒阪塔的後門，目前公司的全部行政命令的確都出自荒阪華子之手。不過你我都清楚，三郎還沒真正死透，‘神輿’裏早就儲存過三郎本人的印記複製，目前應該是三郎在遙控自己女兒下令。”
“和我猜的差不多，所以我才說不去。”喻丞點頭。
桂嘿嘿一笑：“然後有意思的地方就來了。荒阪賴宣，他被你打得半身不遂，如果是上世紀，這種傷勢後半輩子都要躺在病床上。”
“但時代變了。2077年，荒阪能給他換上最高端的義體，契合度甚至比他原本的身體還高。”喻丞點頭。
“問題就在這裏！根據機密醫療報告，荒阪賴宣本人堅決拒絕安裝義體，也拒絕出院，以至於現在他還在夜之城郊外的私人療養院。”
桂打了個響指：“他年輕時在日本創立了嘿幫‘鋼鐵之龍’，目前在荒阪日本本部的大門口舉旗抗議，認為賴宣被華子囚禁了，公開發言稱要把創始人救出來。”
喻丞頓時明白她的意思，不可思議瞪大眼睛：“你是說……和歌子說的這趟活，是劫人，劫荒阪賴宣？！”
“你知道我專精即時演算和預測，隻能說，可能性不小。”
桂點頭承認道。
這回輪到喻丞舉棋不定了。
荒阪賴宣這個人，除去投了好胎之外沒啥優點，卻是個正兒八經的憤青。人生理想是葬送父親親手建立的企業帝國，認為所有巨企公司都是毒瘤，因為它們存在才戰爭不斷。
從早年的叛逆歲月開始，他就忤逆不斷，一次次挑戰荒阪三郎的底線，要麽是策劃奪權，要麽是出賣商業機密。這次甚至把荒阪公司最核心的秘密產品拿出來賣。
三郎對他無限容忍，反倒成為口頭宣稱“最看重家庭和家人”的依據。
不過曆史的經驗教訓告訴喻丞，帝王家中無柔情，跟何況荒阪公司早就遠超普通帝國——賴宣隻是三郎預備的肉身，當三郎死後，就會用印記在兒子體內重生。
因為喻丞出現，原本的曆史軌跡被扯得支離破碎，賴宣沒有在三郎死後第一時間奪權公司，反而隻能躺在病床上。若桂的推斷成立，他是否已經知曉，自己隻是“肉身”的事實？
想通之後，喻丞不禁吸了口涼氣：“要是這樣的話，就有必要去摻和一腳。”
“嗯？你又想到什麽？”桂察覺他嘴角一閃而逝的狡黠。
喻丞忽地直起身子：“如果我的想法成立，甚至不用扮恐怖FZ硬闖荒阪塔。隻要學我小時候特別喜歡的曆史人物曹操就夠了。”
“為什麽喜歡曹操？因為他喜歡人妻？”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