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謎團
「安娜，我總有一天會因為你而心臟病發作。」
幾人返回歐若拉時，米勒上校板著臉，在車前帳篷外等待。
安娜現在已經從懷抱里掙開，被喻丞攙扶著慢慢走動：「我沒事，父親，有阿爾喬姆和這些傢伙在。」
「哦，好的小姐，從現在開始你得被禁足了。」
上校拋下狠話，轉身又走進帳篷。達米爾和山姆跟了進去，臨走前達米爾說道：「別擔心，我們都知道老人家是這樣子，他只是不擅長表達。」
「我知道，謝謝。」
安娜點了點頭。
喻丞扶她去往列車上，拜託卡蒂亞幫忙做簡單的診斷，斯傑潘在旁邊朝他招招手。
「你去吧，親愛的，我沒事。」
安娜微笑下，輕輕推了喻丞一把。
喻丞微微皺眉，女人的態度翻臉比翻書還快，完全搞不懂。昨天還斷定他不是『阿爾喬姆』，今天態度又重新變親密起來。
她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想法？
他跟斯傑潘退開走到列車門邊，斯傑潘才略帶著急開口：「阿爾喬姆，你要幫幫我們.……長官不願意讓卡蒂亞和娜斯提亞和我們一起上路，要把她們留在這兒。」
「我們？」
喻丞似笑非笑，你個濃眉大眼的什麼時候和人家成『我們』了？
「這.……」斯傑潘老臉一紅：「你從教堂把她們救出來，讓母女徹底和那群諧教徒撕破臉皮，她們當然是我們中兩員。」
「你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能克服各種困難，但她們不一樣。」
米勒上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顯然他雖然表現冷淡，還是很關心女兒狀態的，不知什麼時候摸到門邊偷聽。
藏不下去，自然只能光明正大進來。上校輕咳一聲，擺出威嚴道：
「接下來路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危險，況且你準備讓她們一起擠在這鐵皮罐頭裡嗎？他們睡哪？煤箱頂？」
「但卡蒂亞告訴了我們去哪找嶄新的列車客艙。」
「那裡有一窩土匪，拖曳用軌道車還在諧教徒們的聖地，誰去把客艙弄回來！」
「我去，長官！」
「斯傑潘，你說話動過腦子嗎？我們的旅程對一個帶著六歲女兒的婦女意味什麼？」
「但不能把她們丟在這，諧教徒會生吃了她們！」
斯傑潘和上校針鋒相對，這還是喻丞第一次見到老好人性格的斯傑潘忤逆長官。
對斯巴達們而言，米勒上校不僅是長官，也是半個父親，雖然他脾氣倔的像驢，又頑固又古板，但大家都很尊敬他……除了『阿爾喬姆』這個喜歡找事的女婿。
喻丞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感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動靜不小，安娜和卡蒂亞也已經聽見了，小女孩誰在全車唯一的床（板箱）上，睡眼惺忪問道：
「你們在吵架嗎？」
兩人的火氣一滯，安娜看上去好了不少，她走過來說道：
「我們能把客艙弄過來爸爸，別的不說，大家從莫斯科出來到現在都沒睡過好覺，我和阿爾喬姆可以去。」
「你剛被禁足，女士。」
兩人大眼瞪小眼幾秒，老人家總算泄了氣：「行吧，我不在這裡扮演怪物了.……我們去弄那節車廂，我們帶上老百姓，不過歐若拉最遲後天就能修好。」
「謝謝爸爸。」
安娜如同一隻鬥勝的孔雀，昂著頭拉卡蒂亞走開，期間還對喻丞眨眨眼。
喻丞知道這是叫等會去找她的意思。
他看老人家垂頭喪氣坐在一邊，本想安慰般說兩句，結果後者抬頭一瞪。
「看什麼！你準備嘲笑我嗎！」
切，臭老頭子活該被女兒懟。
喻丞撇撇嘴，放棄念頭。 ……
走下駕駛室的樓梯，鍋爐房裡鑽出個人，是克列斯特。看來他已經投入工作，正在和葉爾馬克一起忙活。
「帶上這個，軌道車的斷路器，沒它車可動不起來。」
他從自己背包中掏出一條滾筒樣式的零件。
「另外，注意沙皇魚，那裡是它的巢穴，西蘭提烏斯會把異教徒吊死在那餵魚……總之一切小心。」
斯傑潘跟在他身後：「阿爾喬姆，拜託你了。」
真·工具人。
喻丞笑著接過斷路器，然後又拍拍斯傑潘肩膀走出歐若拉。
稍微在帳篷休整后，他總算有時間來查看昨天的戰利品。
首先是炭黑色的短劍。
[黑色依代短劍]
[史詩]
[騎空士的隨身武器，被重鑄削去無所謂的花紋，樸實但鋒利。]
這不會是他理解那個騎空士吧？
喻丞嘴角一抽，短劍顯然不是原產這個世界，品質比『覺』低一檔，但交鋒下來卻略佔上風。如果做一個木柄能當匕首用，但顯然與『覺』的功能重合，聊勝於無。
第二件是從機械裝置內部找到鐵皮試管，裡面還殘存透明液體。
[白水銀]
[傳說]
[由個人研製的特殊燃料，提供龐大動力；對生物體可充當興奮劑，目的是適應機械與肉體雙重體質]
[製造者：——]
製造者一欄被屏蔽，顯然幻星不想讓他知道這個名詞。
這表明白水銀不是出自深潛後世界，而是其他深潛者自行研發的特殊玩意兒，對比機械化人獸半邊肉體半邊機械，剛好合適。
它背後到底是個什麼勢力？
喻丞敲著手指，想知道只有能深潛結束找桂問問，但他拿不準對方在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會不會找上門來報復。
「幻星，禁海是什麼意思？」
他在內心默默呼喚問道。
「起源之海與真實海洋類似，在某些區域會產生龐大且混亂的數據潮汐，位於此種區域的世界往往變數極大，因此被列為禁海。」
「那我怎麼會深潛到這裡？」他又問。
幻星不回答了。
喻丞無所謂攤手，不告訴就不告訴唄，大不了他自己查。
最後，他拿出被鑒定為[普通]品質的平板電腦。
喚醒屏幕，入眼的是一個特殊時間：新曆106年，2月31日。
2月31日.……他嘴角一抽，這個日期應該是某種特別曆法，具體未知，平板電腦需要密碼，如果有數據線可以嘗試用網路接入倉破解，但在荒郊野嶺他哪去找數據線。
除此外，只有屏幕上提示的半條未讀消息。
「甘鷺：花卓，第二輪基因替換已經準備好，要找到細胞與金屬元素共生的方法實驗還不完備，飛升儀式.……」
花卓是機械化人獸的名字，甘鷺看來像同夥。
飛升儀式又是什麼意思？
茫然間，喻丞聽見有人走過來，趕忙收好平板。轉身就看見安娜朝他招手。
「休息好了嗎親愛的，我們該出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