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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爭吵

  官少憂皺眉,他很不理解官天寧的思想,不明白究竟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林夏不是物品,她是個人,為什麽要由我們兩個之間的輸贏來定論?即便是我勝了她卻要和你一起,我也不會說什麽,因為那是她的選擇,我尊重。你根本就不懂林夏,你不愛她。你這樣強占著她,隻會讓她更討厭你。”


  官天寧怒道:“住口!我究竟如何做,還輪不到你來教訓!看來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了。”


  官少憂點頭表示同意,兩人紛紛策馬掉頭回到隊伍中。官少憂對石祺和離裴小聲道,“一會兒動手的時候,多少留一些情麵吧。雖然他們聽命於官天寧,可終究還是咱們的子民。而且離裴的人太過剽悍,略略施展震懾一下就夠了。”


  石祺雖然覺得沒必要和官天寧客氣,然而官少憂既然如此說了,他不得不聽命。可是離裴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他盯著隊伍中的一處,陰測測的說:“似乎我的老對手今天也來了。”


  官少憂聞言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見隊伍中有一人衣著較為特殊,而他身後的人統一著裝與軍隊迥異。官少憂一驚:“巫月喬炎!”


  離裴點頭:“不錯。看來今日這一仗很有打頭,我手下人的刀已經渴血很久了。王爺,抱歉了,這一仗我們可能不能幫你對付你們的人了。”


  官少憂點頭表示理解:“無妨,你們本就是我得老天垂憐才請來的神兵。況且這些中央軍本王還沒放在眼裏。原本請你們出山為的就是對付巫月的人手,這回你們冤家路窄先遇上了,我高興還來不及。”然後他諷刺的笑了兩聲道:“官天寧想要用他的好盟友來對抗我們,卻沒有想到我卻帶來了他盟友的死對頭。”


  兩人都不再多言,號角聲響起,立刻沙場灑血。離裴領著暗之國的人一馬當先,連連施展神箭技,密集的箭雨先將這些人射了個人仰馬翻。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喬炎帶領的巫月人。巫月擅長用毒和近身攻擊,這種遠程打擊讓他們手忙腳亂。官天寧見狀立刻領人前去阻攔,官少憂這麵與他交接對峙,於是場麵立刻被分成了兩麵。


  暗之國畢竟是弓箭為長,那些巫月人冒著箭雨幸存下來近得身的終於能夠一展身手。可是這些暗之國的人並非尋常弓箭手那樣近身體術孱弱,他們將弓背起從懷中掏出匕首,身形竟然似乎比巫月的還要快,整個人就如同鬼魅一般。


  暗之國的人由於無法見日光,所以他們全都是一身黑衣,頭部也用兜帽和裹住,麵上覆了紗巾。他們這些人遠遠看去,當真就如同在夜空下奪人性命的死神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巫月已經有不少讓你打了退堂鼓,喬炎也覺得這麽打下去隻有損兵折將。暗之國的人個個帶了怒火,這是積攢了幾千年的怨仇潛移默化祖祖輩輩累積下來的,而巫月人從小受長輩的教化,對暗之國連提到名字就膽戰心驚。早在這兩支隊伍交接的時候,暗之國就已經占了上風。


  這種時候喬炎又不好明目張膽的喊撤退,正咬牙發愁呢,卻不經意間發現暗之國的一個人突然停了手慌忙將打鬥中掉落的兜帽裹好,然後才重新投入戰鬥。這引起的喬炎的懷疑,他仔細去看,這些暗之國的人雖然身手矯健神出鬼沒,可個個都將自己護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稍有一分露出就當先整理好才繼續作戰。


  莫非……他們怕光?想到了這一點的喬炎立刻大喊道:“掀開他們的兜帽,扯掉麵紗!暗之國的人不能見光,讓他們的皮膚暴露在日光下!”


  他這麽一喊,巫月的人權當死馬當成活馬醫,然而暗之國的人就亂了。他們拚命地護住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樣一來由攻方形勢驟然變成了守方。巫月軍心大震,竟然將暗之國給反壓了回去。


  而官少憂這一邊由於還顧忌著不能傷官天寧的性命打得束手束腳,而官天寧這一麵可是招招殺機。是以官少憂很是被動。當看到暗之國的人連連敗退的時候,他當機立斷:“撤退!”


  官天寧哪裏會放他走?當即就命令追擊,可是官少憂的軍隊裏立刻施放一連串的箭雨將官天寧的軍隊攔住,於是官天寧就隻好看著他們跑回了自己的營地。


  但無論怎麽說,這一仗是他們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官少憂暗之國部隊的秘密。


  打了勝仗的官天寧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跟林夏炫耀他的好以及打壓官少憂說他不好的機會,當時就把這些場景活靈活現得描述了個遍,當然也要添油加醋一番。林夏隻是靜靜的聽著,末了她說:“你還是準備逃走吧,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官天寧一愣,忽然麵有喜色:“小夏,你這是在……關心我?”


  林夏看他一眼,說:“我隻是覺得,你就這樣丟了性命不值得。”


  “你果然還是關心我的。”官天寧高興得一把握住林夏的手,林夏冷聲道:“這隻是我還念著當初我們的情誼,和我對你的愧疚給你的建議。你若認為是關心,那便隨你便是。”


  官天寧不以為意,在他的理解力,隻要自己做得比官少憂強,比他有能力,甚至於將這個麻煩徹底的解決掉,那麽林夏對自己的態度就會截然不同。他為了那個“截然不同”絲毫不顧及手段。由於喬炎發現了暗之國的弱點,是以白天的時候暗之國的人已經無法戰鬥,以至於官少憂的軍隊每每被打散,然而兩隊仍舊勢均力敵。


  官少憂想著,既然白天打不過你們,那我就晚上打!晚上正常人要休息,那我就白天晚上都打!晚上,他將離裴派出去。官天寧的軍隊在經過了白日激烈的廝殺之後都在休息,正是警惕十分鬆懈的時候。於是離裴的人就如同鬼魅一樣,借著暗夜的協助,出手即傷。對於暗之國的剽悍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白天他們還可以因為暗之國的人不能見光而利用這點來壓製他們,可是眼下是黑天,對他們來說是得天獨厚!於是官天寧的軍隊在晚上可謂是苦不堪言。


  畢竟官少憂的暗之國人手還是少數,無法組建大規模的進攻。於是他們就打遊擊戰,每到官天寧的軍隊開始組建大規模的反擊的時候,他們就化整為零的分散開來,再回到官少憂的軍營中。連續幾天都如此,官天寧隻好在晚上也派重兵把守,然而暗之國的人又突然不來了。


  在官天寧的人以為他們放棄了進攻的時候,這些人又突然進攻了。於是官天寧實在是搞不清楚離裴究竟什麽時候回來,每天這麽守著又太過耗神。官少憂晚上派離裴前去搗亂,他們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睡覺休息,第二天白天戰場上驍勇無敵。而喬炎為了對抗暗之國幾乎是徹夜不眠精神緊繃,白天自然就沒什麽精神。於是被休整了一夜的官少憂隊伍打的落花流水便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官天寧對於這種巨大的落差很是惱火,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股無名火自然就發在了喬炎的身上,官天寧埋怨他居然想不出辦法來。可是喬炎也很冤枉啊,他們的人一見到暗之國的人當先就腿軟了。後來發現他們不能見光之後,喬炎還著實高興了一陣子。可是當官少憂改變戰略用這種白天和黑夜輪番交戰的方法的時候,喬炎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連續幾天都吃了敗仗,使得原本就不穩固的官天寧政權更加動搖。官天寧也是一日比一日的情緒起伏不定起來,就連在林夏麵前都有些沉不住氣,時常就陰鬱起來,尤其是當有人十萬火急的闖進來與他報告情況的時候,這種怒火就自然而然的發泄到傳令的人身上。


  終於,前線越來越糟糕的戰局,以及越來越散亂的人心,使得官天寧的勝利遙遙無期。饒是他再堅持,可是心裏麵也不得不承認,官少憂若不是有所顧慮,隻怕自己早就被他打得體無完膚了。官少憂顧慮的東西,他官天寧一樣當成寶貝。


  “小夏,你不是一直覺得待在宮裏不自在?我們明天出去踏青,你覺得如何?”


  對於官天寧突然的殷勤,林夏覺得有些詫異。然而官天寧經常突然性的發出一些言論和不切實際的幻想,她早就習以為常,於是搖頭道:“我身子不方便,不想去。”


  官天寧不放棄道:“正是因為對寶寶好,才要出去走走啊。你看最近我一直忙著別的事情,都有些忽略你們母子了。我這不也是尋求個可以彌補的機會嘛。”


  他說得情真意切,然而林夏完全不為所動:“我說不必了。夜深了,你回吧。”


  “……小夏。”


  “我說,你回吧!”麵對官天寧的堅持,林夏很是不耐煩。她如今本就情緒波動很大:“不是還在打仗嗎?你不去關心你的士兵,早晚有一天你會眾叛親離!”


  官天寧一聽就火了:“你早就把不得我眾叛親離了是不是?你早就想我永遠不回來,最好死在戰場上,這樣你才好和官少憂雙宿雙棲,是不是!林夏,我對你那麽好,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你好狠的心!”


  麵對他的指責林夏感到莫名其妙:“官天寧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想跟你說話,請你出去!”


  官天寧一把抓住她的雙肩麵目猙獰:“這裏是孤的宮殿,是孤的家!你要孤出去?”


  林夏皺眉看了他一會兒,點頭道:“不錯,這裏是你的家,是你王上的家,我這等小民是沒有資格踏入這裏的。小民這就離開,請王上好生休息!”說罷甩開他的手就往外走。


  官天寧楞了一會兒急急忙忙上前從後麵死死抱住林夏:“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小夏,你原諒我,求你。”


  林夏有些心軟,她總以為官天寧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自己要負一定的責任。雖然如今的官天寧讓她無法忍受,可終究林夏沒能狠心再甩開他的手。


  官天寧靜靜抱著她抱了很久,終於平靜下來。他在林夏耳邊輕輕道:“小夏,我們離開這裏吧。去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的,什麽都不管。什麽權利,什麽江山,我都不要。我們歸隱,選個風景秀麗的地方,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房子。門前溪水潺潺,屋後青山環繞。你喜歡嗎?”


  林夏為他所描繪的藍圖吸引,忍不住也陷入了幻想之中。聽得官天寧這樣問她,她點頭:“喜歡。世外桃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官天寧很開心,他閉著眼睛呼吸著林夏的味道,覺得這才是他想要的。“我什麽都可以不要。這王位本就是為了你才得到的,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隻要是為了你,哪怕葬身地獄都無所謂,隻要你好。這天下我沒興趣了,誰想要就誰要吧。你既然喜歡,那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林夏久久沒有出聲,官天寧不由得喚她:“小夏?”


  林夏脫開他的懷抱,轉過身來麵對著他,道:“天寧,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想法。不光是你,我們都是罪孽深重。我很向往你所說的青山綠水,可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官天寧痛心:“為什麽?你既然喜歡,為什麽不肯?”


  林夏微笑著看著他,摸著自己已經隆起的小腹,笑得滿是慈愛:“因為我隻想,和孩子的父親一起走。”


  官天寧麵上一頓,旋即升騰起抑製不住的戾氣,他盯著林夏,眼神裏滿是她害怕的陰狠:“如果,孩子沒有父親了呢?”


  “……不會的,我相信他。”


  林夏越是這樣篤定這樣相信,官天寧的怒意就越大。“我不明白,林夏,為什麽我對你的付出你從來都看不到?為什麽你不給我哪怕是一點點的機會?我究竟比官少憂差在哪裏,你為什麽就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相比於官天寧的咆哮和瘋狂,林夏顯得愈加的平靜。“也許,這就是命運吧。如果我沒有認識官少憂,你就不會認識我。如果當初他沒有傷了我的心,我不會因為想要忘記而接受你,也便不會有今日的局麵。我不是沒能看見你,而是我這裏,已經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我不信!我從不相信什麽命運,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你的心裏容不下別人,那如果他死了呢,他死了呢?”


  官天寧太過猙獰,讓林夏有些害怕。“你要做什麽?”


  “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就會看到我?”


  林夏沒說話,官天寧的瘋狂已經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她很怕說出什麽話來,就會激怒官天寧做出更加無可挽回的錯事來。


  “林夏,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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