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下凡尋惡靈(二)
孟婆點點頭,兩人便分頭行動了。安息鬆了口氣,春波湖東側正是工部尚書府,她禦綾直接向目的地飛去。
安息一進入工部尚書府的範圍,便看見一個院落火光衝,兼具著幾聲“嗷嗚嗷嗚”的叫喚聲,在這本應漆黑寧靜的夜裏格外引人注目。憑著多年“辦案”的直覺,安息徑直向那院落飛去,停落在院中的一顆大樹上。
這院落裏正熊熊燃燒著一團火把,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圍著火把轉來轉去,口中念念有詞,時不時嗷嗚嗷嗚一聲,而火把圍住的中央位置,正筆直地站著一個男童,渾身上下貼滿了黃色符咒。
那男童眼神呆滯地望著周遭,看著確實有些癡傻,但也沒有一般孩童麵臨此種狀況時露出的膽怯害怕,一時到不知該一聲無知者無畏,還是大智者若愚了。但不管怎樣,應該就是文曲星無疑了,他應該是被“老夥計”附身了。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安息還是感受到了男童身上的濃重陰氣,而且已經到了讓她生理性警覺的地步,是那區區水鬼不能比的。而且,這陰氣中夾雜著極重的怨氣。
聯係之前獲得的信息,一個猜測漸漸在安息心底成型。
文曲星轉世,本有靈氣護體,尋常邪祟近不得身,但偏偏不心掉落春波湖中,那湖中水鬼的陰氣暫時壓製了靈氣,使得護體金身有了缺口,若這時,老夥計趁虛而入,附體於文曲星之上,蠶食其靈識,正好可以導致癡傻之狀。
而且看如今的光景,老夥計靈力怕是不低,在文曲星靈氣的助力下,極有可能已經修煉至鬼魔的境界。
沒想到這老夥計竟然還是個厲害的惡鬼,這就有點難辦了,要救他,不僅是收服那麽簡單,還要想辦法渡化了他的怨氣才校
安息悄悄放出星螢,像之前在春波湖那樣,在火把周邊結了個屏蔽凡饒結界。而後將縛魂綾纏好,衝入火把的包圍圈鄭
那男童的眼神近看依然是呆滯的,卻好似又有焦距,渾身汗毛都豎立著。一入圈中,安息便感覺似乎有千百雙眼睛正360°無死角地盯著自己,惡寒之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位鬼魔。”
安息開門見山地道:
“你若隻是想吸食靈力,我這裏有藥王秘製的‘結靈丹’,是增長靈力的好藥,我多送你幾顆,你便從文曲星身上離開吧。此事若鬧大了,界追究起來恐怕不好收場。”
安息笑眯眯地從千羽袋中掏出幾顆烏漆嘛黑的藥丸,獻寶似地捧在手心向那男童獻禮,活像拐騙兒童的人販子。
那男童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汗毛依舊豎立著,隻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鼻子也哼哧哼哧喘了幾聲粗氣。
安息暫停了搭話,身形未動,暗暗思忖道,竟然不是為了靈力,莫不是有什麽仇怨?可惜上次那李老伯沒能清楚,如今為了渡化老夥計的怨氣,隻能靠自己摸摸清楚了。
“害,這位鬼魔大概是看不起藥王的結靈丹。沒關係,文曲星此次下凡曆劫,選擇這戶人家投胎,是因為其行善頗多,特意嘉獎的。本來都是高興之事,隻要你離開文曲星的肉身,我保證大家絕不追究。”
安息繼續試探。
這話時,安息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要是熟悉她的人就會明白,此刻她怕是又在隨口扯謊了。眾神周知,安息神官口中無真話,是真的。
“嗷嗚,嗷嗚嗷嗚。”
那男童突然大叫幾聲,開始有了反應,眼神也終於有了些焦距,對著安息露出凶狠的目光,向前一躍徑直向她撲來。
男童這一躍是發了狠,雙手直接按在安息肩上,安息一個大人直接被這股大力乒了。這男童的指甲也比尋常人鋒利,隻聽撕拉幾聲,安息肩頭的衣服直接被撕裂了,兩邊各留下幾道鮮紅的劃痕。
那男童仍不滿足,張開口就要朝安息的脖頸咬去,危機一觸即發。
就是現在了。
安息等待許久,終於尋得一個對方防禦性最低的時機,縛魂綾直接出手,反纏住男童的脖頸,將其向後一帶,隨後又順勢而上,將男童雙腳纏住,待他掙紮之時,又將雙手也纏住,七拐八繞像纏粽子版裹了個嚴嚴實實。
安息自知自己如今靈力漸微,縛魂綾攻擊性又比較弱,單打獨鬥遇到厲害的對手必須爭取一擊致命,否則纏鬥起來,她恐怕要吃些苦頭,是以剛剛故意激怒對方,又掩藏了自己實力,待對手放鬆警惕後再一招致勝。
她渾不在意肩頭的傷口,拍拍身上的塵土便站了起來,凝神念了個顯身咒。
“嗷嗚嗷嗚。”
這次男童的叫喊有些淒然,隻見那縛魂綾越束越緊,眼看著男童的臉憋得通紅,就要背過氣去,終於在關鍵時刻,有一團黑氣從男童印堂中慢慢散出,安息鬆了口氣,趕忙將縛魂綾鬆開,那男童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安息不再管那男童,轉頭去尋那黑氣,想要驅使縛魂綾再次將其裹住,先將這老夥計收服再。
可這一看,安息卻有些呆了。
老夥計她沒有看見,隻看到一隻有些懨懨的黑色土狗,耷拉著耳朵,一雙眼睛濕漉漉地,正怯怯朝著她看。她一時有些晃神,想著難道又找錯了?
戰機就是這麽稍縱即逝。就在安息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時,那“嬌弱”的土狗突然躍起,露出尖利的獠牙直奔安息脖頸大動脈而來。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出手阻攔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安息感覺到左右兩邊各自有淩厲之氣襲來,而她麵前也瞬間出現了一堵薄薄的冰牆,將她與危險隔離。
隻見她左側,一位白衣男子揮著一把半人高的大刀,因動作太快來不及將正臉看清,隻留下一個模糊虛幻的背影,而那刀鋒所到之處,俱是一片凜冽殺意,有破雲斬風之勢,呼嘯著朝那黑狗砍去,正中其右腿。
旁人隻覺得一陣陣刺目的刀光閃過,連招式都沒分辨清楚,戰鬥就已經結束了,全程最醒目的也就是那掛在刀柄上、隨刀起舞的紫色刀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