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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微醺暢聊

  可是那個時候,她是真的太小了,什麽都不懂,不懂為什麽父親總是一身的酒味,母親從來都不會正眼看父親一眼。如今,這麽多年過後,她終於是懂了,也有了很多的機會去懂,可是,他們已經早早地離開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嚐到酒的味道,她不僅不覺得那味道太過於濃烈,有些辣嗓子,反而還覺得味道不錯。她不注意就多喝了,其實也沒有多喝多少,她的酒量很差,她從那以後就知道。


  也許是因為陪她喝酒的那個人,當初她還喜歡他,自然也就非常的願意陪他一起喝酒,那時候,愛情正濃,自然喝什麽都會覺得是甜的。就算是當初一起喝致命的東西,她都願意。


  所以貪了杯,以為就從此感情可以越來越深,沒有想到,即便是過命的交情,如果隻有一個人是清醒的維持,而另一個人隻是在假裝,到最後也是無濟於事。


  有遺憾,遺憾的是沒有能夠一下子看清楚,錯誤的喜歡上了一個人,有遺憾,更加遺憾的是,自己初試愛情就落得這樣的下場。白清顏喝酒,又像是在澆愁。


  第二次喝酒,大概就是和喬長風一起喝的吧,他非要拉著她一起去喝酒,雖然喝的不多,但依然是盡興的。從此大概就有了酒癮,總之,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必要一個人尋一家酒館,喝到地老天荒去。


  忘掉那些個凡塵瑣事,隻一心的把自己泡到酒缸子裏,安安心心的喝酒,才能夠安安心心的喝醉,安安心心的睡一覺。睡到地老天荒,所以她那時候自己尋了一家小酒館一個人喝悶酒,沒想到竟然遇到了喬長風。那一個略有些冰涼的吻,一下子讓她酒醒了七八分。


  “白姑娘看起來像是有心事的樣子。不知可否說出來讓我們解一解憂愁。”牧歌看著白清顏喝酒,若有所思的樣子,真是像極了當初的自己。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剛好此時此刻沒什麽話題可說。


  “是啊,清顏,你看起來好像不大對勁啊!”李複搖了搖她,說道。白清顏笑了,把一杯酒盡數灌進肚子裏,故事好長但是也隻能長話短說。她覺得這種故事是可以說出來的,尤其是在喝了些酒之後,而且,她並不是唯一一個經曆如此豐富的人,就實在是沒有什麽必要去藏著掖著了。


  想到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竟然都如浮雲一般的,越飄越遠了。師兄,師姐,們曾經還可以一起玩耍嬉鬧,如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守著師父的遺願,用自己的殘誌慢慢的守候了。


  “隻是這酒下肚,總讓人勾起往事來。從前一起笑著喝酒的人,竟然再也不在了。”


  “既然走了,也便走了就罷了。念念不忘是好事,但有些事情,本就不如意,又何必時常記掛著,徒增煩惱呢!”牧歌說。


  “從前我有一個師弟,與我要好我師父一生隻收了我們兩個徒弟。他天資比我還高,又勤奮,時時教我,我們一起遊曆,一起練劍,一起喝酒,一起吃飯。關係親近的兄弟姐妹猶不及。”李複說,白清顏的話竟然也讓他悠悠的勾起了往事。


  “然而,我們卻沒有一樣的誌向,我從跟隨師父起,就誌在四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仗劍天涯,懲惡揚善。而我的師弟,卻誌在為家國奮鬥,保家衛國。”李複抬起頭,仿佛他的師弟還有過去的那些日子就在眼前,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分別的那一刻。


  他喝口酒,繼續道,“他走的很堅決,他不像我,心中還能夠裝得下感情。後來我也出了師,很多事情都是一個人。我時常懷念那些日子,一起喝酒,一起練劍。可是師弟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白清顏黯然,他們本來也無所謂道不同。為家國奮鬥是行正義之事,為江湖懲惡揚善也是行正義之事,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很多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或許是他的師弟害怕他牽掛,畢竟,征戰沙場是難以保全性命的事情。


  “世間的骨肉至親都能夠相拋棄,更何談師兄弟或者是妻子丈夫。人情本來就涼薄,本來不必抱著那麽大的希望。”牧歌說,看起來倒像是個經曆很多的女子。


  白清顏聽了這話,心中一怔。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本來人情就涼薄,更別說能夠經得起世事無常變化,歲月的變遷了。聽聞,達官貴人常常有三妻四妾,就連當今聖上都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他們又能夠記得住哪一個呢?


  最多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心鮮感過了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而更別說那些一朝分離就再難相見的人,隻是有時候,分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就在身邊卻漸行漸遠最後形同陌路了。


  “也對啊。”白清顏聽了牧歌的話,心裏竟然覺得不那麽難受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歸結到世事涼薄上麵的話,那是不是所有的問題都可以不必再思慮過多呢?

  “對了,牧歌姑娘的琴聲很好聽,不知道師承何人啊?”白清顏頗感興趣的問道。


  牧歌姑娘卻笑了,“其實我是無師自通的,之前的教琴的師父隻教過我一些皮毛。其他的曲子和調都是我自己彈奏出來的。不過是隨心而彈,算不得什麽妙音。”


  “聽牧歌姑娘的琴聲,常常能夠使人清明定神,猶如行走在山幽水靜之地,聞流水潺潺,聽鳥音婉轉,不覺樂而忘歸。”李複用形象的比喻說道。他終於是鼓起勇氣說話了,而且還是敞開心扉。


  “那是一曲清心曲,是我自己作的曲,名為清水調,沒什麽特別之處,是我曾經有一日住在山間的時候,興盡而作。”


  “你還住過山林之中啊,不過我感覺這樣的曲子也隻有住在山林之中的人才能夠做得出來,真的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是啊。”牧歌低頭喝酒,用嘴泯著,卻無意於提起那些陳年舊事,說起來,還多虧了那段日子,自己的琴聲才可以愈發的精進,隻是,若是生命之中少了那些日子,現在的她一定會過得更加的快樂吧!


  “我母親也善音律,從小家裏有教琴笛的先生,她獨愛笛聲,就教會了我一二,改日有空,可以與牧歌姑娘合奏。”白清顏說。


  “可以啊,可以自己作曲一首,不如就叫作相見歡吧!能夠相遇已是幸事,若能夠一起合奏,便更加的好了。”牧歌說道,很為有這樣的機會而感到開心。


  “如此,就回家去勤練笛子,等待與牧歌姑娘合奏的那一日了。”白清顏也頗為愉快的說。


  幾個人就這樣,又談音樂又談人生的,雖然吃完了飯,一壇酒也已經喝完,但酒仍然是續兩三壇,牧歌姑娘的酒量很好,千杯不醉,而白清顏和李複不敢多喝,隻小口的泯著。酒逢知己千杯少。


  一直到吃完飯後,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白清顏又想起了被留在家裏的寒月和溫如卿,心中很是擔心,這次不管李複說什麽她都執意要回去。李複無奈,但是又放心不下牧歌,於是不管牧歌姑娘的再三推辭,他也執意要送牧歌去她想去的茶樓。


  一路無話。牧歌其實不願意和男子獨處的,而且,從李複剛才看她的神情來看,她猜到,李複一定是對她動了心了。可是,她本不喜歡李複,這樣的人做知己做朋友是好的,但若是有別的更進一步的關係的話,牧歌是極其不願意的。


  她討厭愛情,她在心裏時常告誡自己,所謂的愛情都是靠不住的,隻有自己靠得住,而世間最難以相信的,就是男人。她從心底裏厭惡男人,連同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所以對於那些抱有對她愛情幻想的男人,她同樣也不喜歡。


  兩個人到了茶樓也是沒有什麽話說,就那樣靜坐了一下午,等傍晚李複回來的時候,臉上仿佛掛著揮之不去的陰雲。


  “你怎麽了啊?”白清顏一臉擔憂的問,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本來想好的想要跟他說的笑話也一時之間難以說出口。


  笑話其實確實有點可笑,今天她一路急急忙忙的走回來,擔心寒月和溫如卿會沒有飯吃,開不了門了。誰知道,她一回來,門是開著的,她推門進去,兩個人開心的迎了上去,她這才想起來,憑借寒月的本事要打開一把鎖根本就不難。


  她走過去開心的誇獎了一番寒月,可等她問他們吃飯了沒有的時候他們卻搖了搖頭。白清顏真的是一臉的無奈,能夠自己去開鎖為什麽就不能自己去買點飯嗎?

  白清顏又問他們餓不餓,他們齊齊的點了點頭。白清顏更加的無奈了,既然餓還不去買飯,這是在等她回來買嗎?白清顏問他們為什麽不買飯的時候,他們又委屈的說,師父走之前根本沒有讓他們去買飯,所以就沒有買。


  白清顏徹底的無奈了,看來以後這一套培養的模式需要改動,這也太有問題了,竟然把兩個機靈可愛的小夥子,正值青春的小青年們培養的餓了連飯都不去買。白清顏於是宣布,以後餓了就去買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有些事情不用聽她的。


  於是就出現了,今天一下午,僅僅兩個時辰兩位小夥子就去了四五趟外麵,每次都買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吃的。雖然白清顏很生氣,但是一想到之前的話是自己說的就不好發作,不,是一看到兩個人殷勤的遞過來的糖葫蘆,就不再說什麽了。


  但是,李複的這個樣子顯然是不適合講笑話。李複大聲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吃晚飯的時候,白清顏和寒月溫如卿三個人在飯桌上又吵有鬧得,李複也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他楞楞的吃著飯,對於周圍環境一無所察,以至於最後寒月近距離的盯著他看了很久他才發現,他竟然就那樣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寒月,話也沒說就繼續的吃著他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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