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故人重逢
喬長風把烤熟的雞肉,帶著香味的雞肉拿出來,又找來兩個酒杯倒上了兩杯酒,他一杯,白清顏一杯,糖葫蘆被放在一邊,準備當做飽飯後的甜點。白清顏抿一口小酒,吃一口雞肉,發現真的是喝了酒後再吃肉會變得更香。
兩個人吃著肉,喝著酒,但是小口的喝著,盡量克製的喝著。喝完酒後才拿起糖葫蘆吃,這個時候,李複過來了,他沒有敲門,因為門是開著的,他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來了茯苓和厚樸。
看著白清顏已經醒了過來,還在吃著肉喝著酒,他就放心多了。茯苓和厚樸也走上前,跟白清顏說著話。她們已經是很久都沒有再見麵了,自從上次一別,還以為今後就再也不能夠相見了,誰知道,如今是命運又讓他們重逢了。
白清顏也是一陣的感動,她看見茯苓和厚樸仍然還是當初的純真善良的模樣,心裏覺得開心。當初多虧了她們才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如今她又落了難,沒有想到還是他們過來相助。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邊還是存留著一些微笑的善意。
茯苓過來坐在她的床邊,喬長風為她騰出了位置,她激動的拉起白清顏的手,“我看你的氣色還是不太好,怎麽上次得病才養好沒有多久就又受了這麽重的傷呢!”說完,又是一陣輕聲地歎息。
白清顏倒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的病也是受了重傷,這次也是,真的是要把大夫給忙壞了,而且每一次受傷都多虧了茯苓。“是我技不如人了,這次的傷感覺沒有那麽的嚴重吧,你們先去看看我兩位師兄吧,他們比我上的更重。”
茯苓和厚樸點了點頭,看她還擔憂著她的兩位師兄,便決定去看一看她的師兄。他們兩個躺在同一個房間裏,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經過了簡單的包紮處理,沒有再繼續流血,但情況也是不容樂觀。
白江辭受的傷更重些,而白初仲受的卻都是一些輕傷,多是皮外傷,這是如今他已經和平常的普通人一樣沒有了多年的內力,自然也就沒有深厚的抵抗力。
白林川去抓他們的時候,始終都是白江辭一個人衝在前麵跟他打,白初仲被他死死的護在自己的身後,他沒有什麽大的能耐,功力也許不如很多人,所以護住一個人要費更多的力氣。可是,他知道,這個人已經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護住他,死死的護住他。
所以最後,白江辭受了重傷,而白初仲卻是沒有怎麽受傷。看著茯苓姑娘和厚樸趕來了,白初仲和白江辭起身坐起來,跟她打招呼。茯苓看見他們滿身的傷痕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可不好辦,尤其是江辭可能要修養很久了。
盡管她隻是一個醫者,本不便打聽別人的事情,可在她看來,白清顏他們不僅僅是自己的患者,更是自己的朋友,她吩咐厚樸去買一些藥材,她帶過來的藥材遠遠不夠。李複跟著一起去了,帶路的同時也好去付醫藥費。
茯苓姑娘坐在白江辭的床邊,拿來了一個水盆,用一條毛巾為他擦洗傷口,傷口很多,有刀傷有劍傷,在身體上密密麻麻的,茯苓治過很多患者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一時看的心驚,忍不住去輕輕地撫摸那傷口。
“江辭,這些傷……”茯苓的手停住,受了這麽多的傷一定很疼吧,不過現在這些傷都已經結了痂,很多甚至連結的痂都已經脫落了,隻留下了一條淡色的傷疤,但仍然是讓人看的觸目。
“沒什麽,習武之人受些傷,沒什麽的,都已經習慣了。就是別嚇到茯苓姑娘就好了。”江辭看著她猶豫的雙手說著。然後一笑,“早就已經不疼了,都是很多年前留下來的傷疤。”
茯苓繼續去擦,仍然是感覺到一陣陣的心疼,她從小就沒有受到過這麽重的傷,就像當初她看著白清顏渾身是血的時候去給她換衣服,看見那傷口甚至險些讓她落下淚來。她幾乎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場麵。
“你們怎麽又受了這麽重的傷啊!是有人追殺你們嗎?”茯苓忍不住問道,也難怪她會好奇,不過這更多的是一種關心。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不應該問的,這些事情也許會比她想象之中更加複雜。
白江辭又笑了,盡管他感覺到傷口被擦洗的時候有些難以忍受的疼,“是有人追殺我們,而且這個人很厲害,我們都打不過。”
茯苓這下子很好奇了,究竟是誰會追殺他們呢,不過江湖上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有人一身正氣卻慘遭陷害,最後被追殺這樣的事情茯苓覺得也是可以發生的。
更何況,有人作惡多端仍舊是活的逍遙自在,有人苟延殘喘都未必有人會給他一條活路,有的人一身行善事從未有過絲毫的作惡,最後卻慘遭滅門之禍,連自己最愛的人都難以保全,而有的人卻多行不義,活到了長命百歲。
“可是,他為什麽要追殺你們呢?我覺得李複和清顏還有喬大哥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壞人啊!還是說,追殺你們的人是壞人呢!”茯苓好奇的問,她大膽的猜測。
“我們當然不是壞人,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去害任何人,追殺我們的人是個作惡多端的人,可是他卻裝作好人把我們貼上壞人的標簽,讓我們為江湖所不容。”白江辭恨恨的說。
茯苓疑惑了,也沒有說話,覺得這些真的裏自己很遙遠的樣子,江湖紛爭,正與邪,還有各大門派都讓她覺得是活在另一個世界裏的人,而如今,她卻和那個世界裏的人做了朋友,她才明白,原來這些之前一直離自己很近的東西如今突然的近在咫尺。
“這樣吧,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見茯苓一臉的疑惑,白江辭決定換一種說法,“從前,有一個人他收了七個弟子。這七個弟子之中,六弟子是最刻苦最努力的,他每天晚上都去樹林裏用功,而同樣想努力的七弟子也去了樹林。”
茯苓饒有趣味的聽著他的故事,白江辭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於是,這個六弟子就遇見了七弟子,兩個人相愛了。六弟子說自己想結婚,剛好七弟子也有這個想法,於是兩個人準備結婚。”
六弟子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偏偏少年郎,白衣公子幾乎是人見人愛,而七弟子是一個還未完全成熟的小女孩兒,因為他對她的好,因為他的外表好看又因為他深情的向她表白,所以她淪陷了。可是這都是細節了,白江辭覺得沒有必要講的這麽細致。
他隻是在心裏想起,那個無憂無慮的自由自在的往事,那個時候多麽的好啊!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對酒當歌也好,互相努力也好,就算是嬉笑玩樂都好。他甚至有時候會夢見那個時候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初仲也是多麽的好啊!無憂無慮的,雖然有一些驕傲但從來不曾在人前顯露,雖然有些沉默但喜歡在大家麵前搞怪。
“婚禮如期舉行,可是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六弟子的一場騙局,而七弟子隻不過是為了成全他而被他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白江辭越說越感覺到白林川的老謀深算。
“於是在婚禮的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在興致勃勃的喝酒,六弟子在酒裏下了藥,那樣隆重的場合,是沒有人會注意這些細節的。於是,他趁著大家都開心的喝喜酒的時候,對大家下了殺手。”
“可是,隻有他們的師傅死了,其他的人都被救了出來。沒過多久,那位六弟子做了掌門人,而其他的人,就一直成為了叛徒,一直都是他追殺的對象。”白江辭說。
一旁的白初仲隻是默默地聽著這個故事,雖然心裏泛起了波瀾,但臉上卻不動聲色,也沒怎麽說話,自從他失去了一切之後,他就變得沉默少言。他在暗暗的回想著往事,他在懷念著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
聽完了這個故事之後,茯苓覺得震驚,她馬上就猜出了這些是兄弟們就是白江辭,白初仲和白清顏。沒有想到他們是遇見了這麽多的事情,也難怪會一直的受傷。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心裏覺得堵住了一樣的,隻一直為白清顏和白江辭他們打抱不平。“所以,沒有查明真相之前,你們會被一隻追殺嗎?”茯苓問。
“好了,都是陳年舊事了,不過,既然他要一直追殺我們的話,就讓他追殺好了。我們強大起來後,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取他的命。”白江辭一臉堅定的說。茯苓將毛巾洗幹淨,還是有些傷口在流血,血在水裏被稀釋,隨著水一起被倒了出去。
茯苓又過來給白初仲擦洗傷口,白初仲感覺到疼,但是也是默默地不做聲,他知道,剛才白江辭也是這麽的疼,一想到這裏,他就覺得更疼了。若不是因為保護他,他斷然不至於受那麽重的傷。
白初仲在心裏自責不已,他為了他失去了所有的修為,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沒必要讓他用自己的時間和餘生來照顧他,更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即便在要好,中會有一天,白江辭會因為別的事情離開他。
細數從認識到現在,白初仲從小在保護著白江辭,而白江辭也同樣是在保護他,每一次受傷,都是白江辭第一時間趕到,為他擋下了那麽多的刀。而白初仲也是,同樣的為了他擋下了無數的刀。
認識這麽久了,如果哪一日分開,恩多情意多,也真的是很難去分清楚究竟是誰欠誰得多,又究竟是誰對誰的恩情更多。
想到這裏就覺得惆悵起來,為什麽就不能夠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呢!如此一來的話,就不必分清楚這些根本就分不清楚的事情了。白初仲在心裏偷偷的感慨。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