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真的重要嗎
吃過晚飯,清兒攙扶著常韻笛回寢,將常韻笛安頓在床邊,眼神又開始迷離猶豫:“姐姐,我覺得你那件事情說到底還是不要瞞太久。”
常韻笛一聽就知道清兒想說什麽,淡淡的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假孕的事情肯定瞞不過太久,至少目前都瞞不過太醫的眼睛。”
清兒猛地抬起頭,向她投去不可拒絕的神情:“那姐姐趕緊找機會溜掉孩子吧。”
她知道清兒的擔心是為她著想,可事情哪會是想的那麽容易。
“怎麽溜,孩子不是說沒就沒的,總是需要個時機才是。”想罷,常韻笛歎了歎氣。突然間覺得脖頸癢癢的,緊接著又蔓延到了後背,可是後背如何也抓不到,弄的她難受極了:“啊,好癢。”
見到常韻笛的突然不對勁,清兒連忙靠近她,一臉惶恐:“姐姐,你怎麽了?”
“清兒,你幫我看看後背,我後背好癢啊。”常韻笛一邊蹙眉的撓個不停一邊道。
清兒連忙站起身走到她身後:“好好,我幫你撓撓看。”
“這邊。”常韻笛指了指另一個地方。
“啊……姐姐。”清兒不知看到了什麽東西突然間瞳孔放大,驚慌失措。
“怎麽了?”常韻笛仍是一頭霧水。
清兒結結巴巴的惶恐著:“你的、你的後背!”
常韻笛又納悶,後背除了癢也沒什麽別的感覺了:“我的後背怎麽了?”
“不行,得趕緊去叫太醫。”清兒看著那已經撓破的傷口,透過衣裳已經滲出斑斑點點的紅色血跡,嚇得清兒口目結舌。
常韻笛連忙阻止道:“清兒不能叫太醫!把太醫叫來孩子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兩事慌亂之下,清兒眉頭蹙的更緊了:“在姐姐您生命的情況下又有什麽能相提並論的!”
常韻笛也是左右為難:“可是這可是單爵之的把柄,要是知道我在騙他,我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聽常韻笛的話好像事實並沒有錯,清兒有些擔心的急躁起來:“那,那可怎麽辦呀。”
“就,就先這樣吧。”常韻笛故作淡定的唉聲歎氣。
看著常韻笛垂憐不說話的樣子,清兒心疼的不得了。不知常韻笛這是怎麽了,後背那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了。
而寢殿門口躲躲藏藏的那個人兒,聽到屋內的跡象,害怕的直發抖。她感覺對不起常韻笛和清兒,卻又不敢說。
現在唯一能救得,可能隻有下毒之人了。
想罷,也許是梟兒一時的腦熱,轉身前往嵐邑宮。
而百靈宮正殿上,一個衣冠爭端的風度男子,抬手向王座上的男人行了個外邦的禮儀,恭敬的問道:“王上,聽說您已經知曉常韻笛的下落了?”
大殿前的男人是那樣的威風凜凜,他輕笑,微微開口,伴隨的是無人能敵的王者氣息:“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那個身著白衣的端莊男子既然又道,毫不理會單爵之的不愛搭理的模樣,依舊照自己的想法說著:“王上你應該知道常韻笛是百靈宮送去點頦宮的質子,若常韻笛真的在您手裏,請把她原物奉還。”
單爵之冷笑:“是你們搶走了常韻笛,硬要拉她做質子。又是你們告訴我她懷孕的事實,你覺得……本王會如何抉擇?”
男人又道:“不管常韻笛怎樣,她都是點頦的質子,無論如何在下也要帶她回去。”
“她曾經是你們的質子沒錯,可現在卻不是了。”單爵之淡淡的點了點頭,又向男人投去一個詭異的目光,陰森又充滿邪意。
“王上何出此言?”男人毫不畏懼。
單爵之頓了頓:“你別忘了弄丟常韻笛的人是誰,沒錯,就是你們的主子。既然把這麽重要的質子都弄丟了,還有什麽臉麵在找我要人。”
男人嗬嗬一笑,既而又道:“那您這話可就說錯了,質子出逃是大罪,自當由百靈宮一方承擔,如今常韻笛失蹤又出現百靈宮,讓世人如何想百靈宮在這裏有沒有動手腳。”
“大膽庶民竟然如此頂撞王上。”站在一旁不語的詩箋終於是看不下去,站在麵前的隻不過是一個新上任的點頦王的貼身侍從,有什麽資格與王上談條件。
詩箋的一聲低吼,不但沒讓男人怕了他,更是有意要詆毀他:“百靈宮的侍從也是如此的傲慢無禮,目中無人的嗎?在下今日是以使臣的身份前來與王上談判,既然王上不想談判那在下改日再來拜訪。可王上的手下如此的羞辱在下,不知是丟了百靈宮的臉,還是丟了王上您的臉。”
“泯然,我知道你擅長油嘴滑舌。”單爵之淡淡的輕笑著,無意中又充滿著不屑:“但本王話就放在這裏,想要人?休想。”
單爵之毫不把男人放在眼裏,可男人也是無濟於事。麵對那樣冷酷不羈的男人,他又有什麽辦法叫他妥協?
“既然這樣,那在下會一五一十的稟告點頦王,由點頦王再做定奪。”泯然行禮,準備轉首而去。
“去吧,再怎麽告訴他也是無濟於事。”單爵之應了他,卻又是在語言諷刺:“一個新複活的點頦王族,能有多少的勢力與本王抗衡,本王懶得與你們正鬧也就罷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在下告退。”泯然輕聲道,轉身沒有回頭的離開了。
這個單爵之,也太傲慢無禮了。
回到點頦宮,泯然將出使百靈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傳述給洛南柯之後。他的表情上不但沒有生氣,仿佛還是無奈。
泯然有些不明白洛南柯的心中所想:“王上您為何不表態?”
“有什麽辦法,就算我們點頦要討伐百靈宮,也是我們的傷亡慘重。單爵之說的沒錯,他不想與我們鬥,那是因為維護兩國和平,更多的是維護他的國土和人民。”洛南柯轉過身,對視了一下泯然,好似在用眼神交流一般,流出了莫名的傷感:“若真的要鬧個魚死網破,我們也沒有什麽勝算。”
“不試一試怎會知道沒有勝算?”泯然問道。
洛南柯一時間隻覺得泯然還不懂,做事也很不成熟。淡了淡語氣:“泯然,我們的點頦宮才剛剛複興,單爵之手裏的兵馬你又不是不知曉,而且你根本不知跟隨在單爵之身邊的那些人都是什麽來曆。”
“哦?宮主何出此言?”泯然又問。
“詩雨閣,你知道嗎?”提到這個名字的同時,洛南柯的神色便有些異常。
泯然點頭道:“知道,異界第一大暗忍幫派。”
泯然雖然最近才跟隨洛南柯,可江湖的事情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傳聞的。畢竟動靜一大了,就會轟動整個異界。
“那個詩箋……”洛南柯語氣緩緩拉長:“就是詩雨閣的閣主。”
泯然的瞳孔瞬時放大,“竟然還有這回事。”
他當時還當麵羞辱他來著,竟沒想到他不僅是個小小侍從,還是詩雨閣的閣主。
這也難怪,知道詩雨閣的人多,詩雨閣閣主的名字知曉的卻少之又少。知道單爵之的人多,聽到單爵之的侍從隻會覺得是個貼身的跟隨。怎麽可能會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都知曉這兩件事情的人兒,肯定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洛南柯淡淡的點了點頭:“嗯,所以常韻笛的事情我們姑且還是放一放吧,畢竟常韻笛與單爵之是有些矯情的,在他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單爵之還以為常韻笛懷了他的孩子,常韻笛在宮中會好過一些。”
泯然又撓頭起來:“您可是在對單爵之撒謊常韻笛懷孕啊,這常韻笛要是穿幫了,那可怎麽辦啊,到時候您和常韻笛可能都會出事。”
“不會的,我認識的常韻笛沒有這麽傻。”洛南柯一口咬定似的:“她一定會借機說自己懷孕的。”
“宮主怎麽會這麽了解那個女人?”泯然忍不住問道,好奇心勝過了一切。
“你不懂,我們之間的交情是你所遠遠想象不到的。”洛南柯隻是這樣簡單的回答他,一想到這件事情,又開始神情不大對勁了:“隻是,最近出了些意外而已。”
洛南柯的眸子低沉黯淡無光,讓一旁的泯然捕捉到了這一切,他小聲詢問:“宮主,您好像提到了傷心事一樣。”
“好了,不說了。”洛南柯抬起頭,裝作依舊堅強的樣子:“既然常韻笛目前是安全的,我們也將此事放一放吧。”
他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麽會絆在一個女人手裏。
“那宮主的意思是不打算把常韻笛接回來了嗎?”那些話,有些扭曲了洛南柯的意思,以防萬一泯然還是問了一下。
“常韻笛回來那肯定是要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洛南柯低聲答應,嗓子感覺卡住了一般有些哽咽:“等到時機成熟,我一定會把常韻笛在接回來的。”
注視著洛南柯的樣子,分明是因愛所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泯然在不懂感情也能感覺出有些異樣。洛南柯被一直看的有些不自在,側過身不想讓泯然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可這半個身子仍然遮擋不住他想要隱藏的感情。
一個不解的問題,從泯然的心中油然而生。
常韻笛,真的有這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