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給我也整一個
玉鐲拖著紅腫的膝蓋回了忠義侯府,對沈老夫人道:“老夫人,二小姐很有可能已經給世子爺侍寢了。今日奴婢過去的時候,正巧碰見世子爺把二小姐抱下馬車,那會兒二小姐還睡著呢。”
沈老夫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玉鐲連連點頭,道:“奴婢親眼所見。”
“那就讓她去給秦王世子做妾,身份最低微的賤妾!從族譜除名!”要論天底下誰最恨沈鳶,那便是沈老夫人了。
如果不是沈鳶,她的兒子就不會死!沈鳶不僅克死了她的兒子,還克死了她的孫子!
沈鳶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被掏空一樣,渾身疼得厲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沈鳶吃力地抬手,摸到自己的脖頸上,感覺到那裏微微凸起。
不用照鏡子她也猜得到,現在自己脖子上肯定是布滿了暗紫色駭人的花紋。
沈鳶摸到枕頭底下的一個瓷瓶,從瓷瓶裏倒出一個白色的藥丸,放入嘴裏,身上的疼痛才有所緩解。
沈鳶撐著身子坐到梳妝鏡前,看到脖子上的紋路已經褪去這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師父的藥能讓她這副身子撐到何時。
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一身的酒味讓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沐浴了一遍之後,沈鳶的臉上才紅潤了些。
今日衛衍要進宮去崇文殿,她也要進宮去如意館,崇文殿和如意館相鄰,到時候在宮中要見衛衍就方便許多。
沈鳶一如往常那般去喊衛衍起床,為他更衣梳洗,極有耐性。
“顧行之答應收你進如意館了?”衛衍打了個哈欠,問道。
“嗯,不過不是畫師,隻是他身邊打雜的小童而已。”沈鳶幫衛衍戴好金冠,回道。
“打雜小童?那老頭兒瞎了眼嗎?”沈鳶的那副畫他也是看過的,讓沈鳶當個打雜小童簡直大材小用。
沈鳶抿唇笑了笑,道:“打雜小童說不定還更清閑一點,我可能還能爬牆去崇文殿玩玩。”
“宮裏不必外麵,你安分點。”
“該安分的應該是世子才對,我乖得很。”
“你想上房揭瓦嗎,沈鳶?”
順喜在一邊偷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世子爺在外麵從來沒吃過虧,偏偏每次都能被鳶兒姐姐氣的炸毛,但是又舍不得罰她。
沈鳶給衛衍擺了早膳之後,就和順喜去了院子的杏花樹下。
衛衍往日用膳都是有沈鳶在一邊伺候著的,沈鳶突然不在,還真有點不習慣。
透過鏤空雕花窗欞看去,順喜正和沈鳶站在杏花樹下,也不知在比劃什麽。
“你們在折騰什麽呢?”衛衍隨便吃了點,便走出來看看。
順喜見衛衍來了,忙著行禮。
沈鳶笑眼彎彎,指著杏花樹樹幹上的兩道刻痕,道:“左邊這個是我來墨竹苑的時候刻的身高,右邊這個是順喜的。這兩天我覺得自己好像長個了,就讓順喜幫我比劃看看。”
沈鳶靠著樹幹站著,順喜正想過去,便聽見衛衍道:“把刻刀給我。”
順喜渾身一個激靈,連忙把刻刀給了衛衍。
衛衍走到沈鳶麵前,這才發現這丫頭竟然隻到自己胸下一寸,跟剛冒出來的一截小嫩芽兒一樣。
手掌蓋在她頭頂上,摸了摸,頗為嫌棄的道:“你怎麽這麽矮?”
衛衍還記得一個月前沈鳶剛進府的時候,瘦瘦小小的,跟個難民一樣,現在好歹臉上還長了點肉。
沈鳶紅了臉,看向別處,小聲嘟囔道:“又不是我想這麽矮的,我也很努力在長了啊。”
衛衍拿著刻刀比劃了一下,貼著沈鳶的頭頂在樹幹上刻了一道痕跡,“好了,看看你一個月長了多少。”
沈鳶滿心希冀地轉身,便聽見身後衛衍和順喜的憋笑聲,連她自己都羞紅了臉。
竟然才隻長了半寸多一點,兩道刻痕之間隻隔了那麽一點點!!
沈鳶狠狠地踢了一腳樹幹,惹得壓滿樹枝的杏花抖落下來,“一定是它長了,我肯定不止隻長高了這麽一點。”
衛衍大笑道:“沈鳶,你可真是個寶,跟樹長得一樣慢,是不是我每天還要給你澆點水,施點肥?”
沈鳶瞪了一眼衛衍,又幫順喜量了量。
順喜平時都習慣弓著背,現在他一站直,竟然比她還高了一個頭。
“順喜,你不是才十三歲嗎?怎麽長的這麽快?”沈鳶看著順喜的刻痕,眉頭緊鎖。
順喜害羞的低頭,嘿嘿笑了兩聲。
衛衍盯著樹幹上緊挨的兩個刻痕,覺得有些礙眼,索性自己也站了過去,對沈鳶道:“給我也整一個。”
沈鳶正想把刻刀給順喜,又聽衛衍道:“就你給我刻,順喜一邊去。”
失寵的順喜沮喪地站在原地,委屈巴巴。
沈鳶嘟了嘟嘴,道:“我夠不著。”
衛衍毫不客氣地又笑了,對沈鳶勾了勾手,“過來。”
沈鳶往前走了兩步,衛衍突然伸手托住她的腰。
“啊!”沈鳶驚呼一聲,自己雙腳離地,被衛衍舉得高高的。
衛衍雙手托著個人,但卻能穩如磐石,他笑著催促道:“還不快劃。”
沈鳶心如擂鼓,耳根泛紅,衛衍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腰間,好像要將那裏的肌膚灼傷一般。
傻世子,你可別撩撥我……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還是她放在心尖尖上念了十年的人。這般撩撥她,這誰頂得住呀!
“好……好了!”聲音都緊張地發顫了。
衛衍把沈鳶放下,轉頭一看,自己那一道刻痕比沈鳶和順喜的高出不少,暗自得意。
“下次你覺得自己又長高了的時候,我們再來量量?”衛衍揉著沈鳶的小腦袋,說道。
沈鳶不想理他了,她才不要站在這裏繼續被衛衍尋開心,甩開衛衍的手就往外走。
玉鐲一大早便來了秦王府,但是縱然她有老夫人的帖子,秦王府的侍衛卻連通報都沒給她通報,說是世子爺不讓她進,玉鐲便隻能在外等候。
見著沈鳶和衛衍,連忙過去,“世子爺,二小姐。”
沈鳶認出玉鐲,道:“你不好好地在祖母身邊侍候,來這兒做什麽?”
“奴婢奉老夫人的命令,來接二小姐回家。”玉鐲低眉順眼地道。
衛衍的麵色沉了沉,他昨日就該吩咐侍衛,以後不許這個老奴才踏入這條街道半步。
沈鳶笑了笑,對玉鐲道:“今日我要陪世子進宮,沒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