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全都要
“在想什麽呢,連鬆子糖都不吃了?”衛衍沐浴過後,便見著趴在美人榻上沈鳶一手托著腮,癡癡地看著窗外。
兩隻光著的小腳丫晃啊晃的,都說女子的玉足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但是沈鳶在他麵前活的隨性,向來不把這些世俗放在眼裏。
沈鳶笑著回道:“等世子一起吃呀。”
衛衍捏了捏她的小臉,坐到她身邊,“你這張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
沈鳶的話,大多都是過嘴不過心。
沈鳶拿了一顆鬆子糖含在嘴裏,自覺地拿了旁邊幹淨的帕子,坐起來給衛衍擦幹頭發。
衛衍的頭發又黑又密,柔順的如宮中進貢的絲綢一般,沈鳶擦得時候也很細心。
“世子哥哥,我今天是不是很乖呀?”沈鳶聲音軟軟甜甜的,在衛衍背後笑得像隻小狐狸似的。
衛衍心中冷哼,他就知道這個小白眼狼養不熟!今天怎麽可能這麽乖,還主動去給他送傘,又是給他擦頭發的。
沈鳶見衛衍撇過臉不理她,突然從身後摟著他的脖子,撲在他的背上,歪著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嬌聲道:“世子哥哥,鳶兒乖不乖?”
沈鳶鼓著一張小臉,嘟著嘴,桃花眸眨巴眨巴的。
這個表情簡直可愛死了!
衛衍喉結上下滾動了,強行忍住想把沈鳶抱進懷裏狠狠揉一揉的衝動!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指,衛衍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沈鳶粉嫩的唇瓣上。想起昨晚貼在他臉頰上那溫溫軟軟,讓他留戀的觸感。
不知道嚐起來會是什麽滋味……
衛衍鳳眸微闔,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不如就咬一口試試?
衛衍似是受了什麽蠱惑一般,緩緩靠近……
正當衛衍想要下嘴時,沈鳶忽然放開他,仰頭捂著鼻子。
衛衍都還沒從剛才那曖昧的氣氛裏緩過來,便聽到沈鳶道:“世子,我流鼻血了……”
衛衍:“……”
撩人不成反被撩,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沈鳶現在這樣的狀況了。
她本來隻是想忽悠衛衍達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就沒忍住撩了他一下,卻不想被衛衍給反撩了。
畢竟是放在心尖上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沈鳶真的對他沒什麽抵抗力。
沈鳶止住了鼻血,躺在美人榻上,一臉生無可戀。
“你怎麽突然流鼻血了?”衛衍問道。
他倒是沒有往沈鳶花癡的方麵想,畢竟在他看來,沈鳶不像是個會被美色所迷的人。
但是,被她放在心尖尖上惦記了十年的人除外!
她又不是尼姑,哪裏能做到完全的清心寡欲,表麵的淡定本就是裝的。
沈鳶心虛地移開視線,“可能是最近吃多了鬆子糖。”
衛衍此刻也沒了戲弄沈鳶的心情,一邊伸手擦著頭發,一邊問道:“好吧,那你又是為了什麽事兒來討好我?”
沈鳶沒心沒肺地笑了一聲,道:“我想向世子借點……錢。”
沈鳶不像別的女孩子一樣,喜歡每日換著不同的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外麵和別人搶男人。
對這樣那樣的金簪發釵也很少有興趣。沈鳶是屬於那種,就算每個月隻給她十兩,她也能麵不改色的活下去的人。
衛衍有些奇怪,她竟然會主動開口找自己借錢。
沈鳶道:“我想去買些畫紙。”
衛衍了然,作畫確實有點燒錢,心裏想著下次要記得讓下人定期購進畫紙才行,“那你想借多少?”
沈鳶沉思了一下,她想要臨摹一副駿馬圖,要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她要花的功夫定然不能少。
“十萬兩。”
衛衍擦頭發的手一頓,“沈鳶,你確定不是去外麵包養野男人嗎?”
沈鳶輕哼:“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就是在外麵闖禍了?”
沈鳶目光微閃,微微移開了視線,卻還是麵不改色地道:“我這麽乖,怎麽會闖禍呢?”
她可不是在外麵闖禍,而是在宮裏闖禍。
衛衍認識沈鳶這麽久,對她撒謊的一些小習慣也了然,見她這副心虛的模樣,心中好笑。
明明在外麵闖了禍,還在他麵前嘴硬。
十萬兩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是衛衍卻更好奇沈鳶究竟在外麵闖了什麽禍,竟然還不敢告訴他。
衛衍又旁敲側擊了一番,但是沈鳶還是不肯吐露半個字,外麵大雨漸止,沈鳶連忙穿了鞋,逃似的跑出衛衍的房間。
衛衍搖頭失笑,然後坐回桌案邊看書,外麵雨滴順著房簷落下。
雖然明天依舊是休沐,放在以往,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和沈鳶出去遊玩。
但是從現在起,他要開始關注朝中事務了。
他這個秦王世子快活了十六年,也該收收性了。
不,應該說,隻有手中握一些權力,才能換得幾分自由。
翌日,衛衍一大早便進了宮,說是有他國來使進貢,雲景帝設下宮宴,衛衍一整天都需要待在宮中。
今天如意館並未開放,沈鳶也沒有其他理由進宮,隻得交代了衛衍幾句,目送馬車離開。
衛衍離開後,順喜拿了十萬兩的銀票給沈鳶,沈鳶看了一眼那十萬兩的銀票,對衛衍的思念更甚。
順喜笑著道:“鳶兒姐姐怎麽這般擔心世子爺,晚上宮宴結束自然就回來了。”
沈鳶放下手中的畫筆,看著院中盛開的牡丹,她倒是不擔心衛衍在宮中會出什麽事。
她擔心的是,萬一晚上衛衍從宮裏帶個美人回來可怎麽辦。
之前衛衍還未到納妾的年齡,所以宮中的宮宴他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推掉不去,但是今日的宮宴卻是雲景帝下了口諭的,衛衍不得不去。
“二小姐。”青兒換了秦王府侍女的衣服,進了院子,見到沈鳶行禮道。
沈鳶起身,走到一邊把手中沾著的墨水洗淨,“青兒姐姐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謝二小姐關心,已無大礙。”青兒抬起臉,清秀的臉上隻餘幾道細小的結痂傷口。
沈鳶拿了桌上的十萬兩銀票,便帶著青兒出了秦王府。
長安城裏隻有一人會做澄心堂紙,而且還就住在離秦王府不遠的枯枝巷裏。
沈鳶和青兒難得有機會好好說話,便沒有讓順喜備馬車,而是拿了把繪竹紙傘便出了門。
昨日下了場春雨,今日豔陽高照,許多人都出來踏青。甘霖河的木橋上熙熙攘攘,橋下小船來來往往,青兒撐著傘時時刻刻跟在沈鳶身邊,一臉緊張的樣子。
沈鳶見青兒這般小心的模樣,失笑道:“青兒姐姐不必如此緊張,我沒事的。”
青兒明顯不信沈鳶的話,她可是看著沈鳶長大的。
沈鳶小時候脆弱的像一個瓷娃娃,她和沈幕還有沈虞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沈鳶出事。
每次上街,更是輪流抱著背著,不讓沈鳶自己走一步。
並非是沈鳶驕縱,而是沈鳶的身體特殊。小時候為了給沈鳶續命,他們花了不少心血。
“二小姐身上的蠱毒未解開,我自是不敢大意。”
在聽到蠱毒二字時,沈鳶彎彎的笑眼裏閃過一道暗芒,“青兒姐姐,我以前的事,你不可在世子麵前提起。”
“二小姐為何不對秦王世子說,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或許還能得了秦王世子的幾分憐憫。”青兒不解地問道。
沈鳶歪頭,淺笑著道:“青兒姐姐,我要的可不是世子的憐憫。”
“他的身,他的心,我全都要,我要他把我放在心尖尖上,這輩子隻愛我一個,隻娶我一個。”沈鳶的聲音輕柔,但是說出的話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