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隻願世子這一生能夠無病無災
衛衍藏東西的動作倒是讓沈鳶看個正著,沈鳶手裏還提著一個小食盒,和衛衍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尷尬。
沈鳶下意識地便以為衛衍又是在枕頭底下藏了小黃書,眼中鄙夷。
難怪姐姐說,再優秀的男人也有禽獸的一麵,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沈鳶,你那是什麽眼神?”衛衍被沈鳶這種鄙夷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
沈鳶斂下心思,敷衍地笑了笑,道:“用膳吧,世子。”
沈鳶去外麵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蓋子,把裏麵的粥和小菜都擺出來,粥香很快散開,讓衛衍聞著食指大動。
衛衍撐著身子下床,在床上躺了一天差點把他給躺傻了,裝病果然也是一門技術活。
而且因為軫宿的藥,身上幾乎使不出什麽力氣來,衛衍站起來時,身形都搖搖欲墜的。
沈鳶見此,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地過去,扶住衛衍,怒道:“你這麽急做什麽,為什麽不叫我,萬一摔了怎麽辦?”
衛衍見沈鳶繃著的小臉,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道:“沈鳶,到底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摔一下我還能出事不成?”
沈鳶扶著衛衍,微垂著頭,道:“因為世子總是叫我擔心啊,我不想看到世子生病受傷。”
衛衍一怔,又聽沈鳶道:“我隻願世子這一生能夠無病無災,平平安安。”
那一天在燈市的大榕樹下許願,沈鳶向神佛許下的願望並不是讓自己能夠當上世子妃,也不是求神佛保佑她兩年後能夠活下來。
她向神佛所求的不過是願衛衍和姐姐沈虞兩人這一生無病無災,平平安安而已。
衛衍聽了沈鳶的話後,半晌說不出話來。
無病無災,平平安安……
也就隻有沈鳶一人會為他許這種願吧,畢竟連秦王對他的期望都是希望他將來能輔佐帝王,隻要能到達那個高度,他受多少傷,吃了多少苦,根本就沒有人在乎。
連他自己也早就不在乎了。
沈鳶扶著衛衍坐到桌傍,沈鳶給他盛了一碗粥,道:“味道我嚐過了,可能還比不上秦王府的大廚,但還是能吃得下去的。還有這幾個小菜,我特意做的清淡了一些,劉太醫說在你病好前,要忌口。”
衛衍舀了一勺粥,粥香彌留在唇齒間,蓮子甘甜的味道又散了雞肉的油膩。
“好吃嗎?”沈鳶抿著唇,放在桌上的手都因為緊張而不自然地握緊,一雙桃花眸直勾勾地盯著衛衍看,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衛衍見沈鳶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對她勾了勾手,“還缺了一味,你過來點,我小聲告訴你。”
沈鳶皺眉,半信半疑地把腦袋湊過去,哪知衛衍忽地就親了過來,在她的唇瓣上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一口,然後笑著道:“這樣就正好了。”
沈鳶微微眯了眯眼睛,嘴中吐出幾個字,“臭流氓。”
最後衛衍一人把粥都喝了,桌上的小菜也吃的一點不剩,沈鳶心滿意足地把碗筷收拾了,提著食盒就要出去。
“沈鳶。”就在沈鳶要走出去的時候,衛衍忽然喚住她。
沈鳶疑惑地回頭,衛衍似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和她開口,又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就叫叫你而已。”
沈鳶對他吐了吐舌頭,便提著食盒出去了。
留下衛衍想著要怎麽和沈鳶解釋自己裝病的事情了。
“我隻願世子這一生能夠無病無災,平平安安。”
想起沈鳶說的這句話,衛衍的唇角都忍不住緩緩上揚,胸口漲漲暖暖的,心中模糊的情愫愈發的清晰起來。
不過也是因為沈鳶的這句話,他算是輸的徹徹底底。
“軫宿,進來。”衛衍衝著外麵喚道。
“世子爺有何吩咐。”
“有解藥嗎?”
若不是衛衍是自己的主子,軫宿真的很想吼他一頓,真是吃飽了沒事幹才會裝病,知不知道這些藥都很貴的!
雖然心裏生氣到發狂,但是軫宿表麵還是一副正經的樣子,把解藥交了出去。
“你再去趙府把趙顯叫來,本世子有要事找他。”
“是。”
趙顯很快就被軫宿抓著來了秦王府,趙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道:“累死我了,跑這麽急,我還以為世子爺你病入膏肓要見我最後一麵了呢。”
趙顯自然也聽說了衛衍臥病在床的事情,但是依他這麽多年對衛衍的了解,此事恐怕另有隱情。
再加上宮中耶律丹陽和衛卓的那事一出,趙顯便猜到其中定是有衛衍的手筆,不過這種事情他自己揣著明白裝糊塗就好。
“世子爺,你這是真病了嗎?”趙顯見衛衍臉色不太好,還真像大病初愈的樣子。
衛衍不耐地擺了擺手,道:“本世子喊你過來,不是來讓你探病的。”
“那是來做什麽的?”趙顯不解地問道。
衛衍自然是不會把自己裝病的事情和趙顯說,直奔主題地問道:“如果對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要怎麽和別人道歉?”
趙顯驚得差點把手中的杯子都甩了出去。
他沒聽錯吧?這幾天秦王府是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嗎?
衛衍竟然還會有向人低頭的一天,誰那麽大本事啊?
小時候衛衍把衛卓打傷了之後,在雲景帝麵前寧挨一頓板子,都絕不向衛卓道歉。
趙顯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衛衍不是在開玩笑,便小聲問道:“是不是你又惹小鳶兒生氣了?”
衛衍不語,但也算是默認了。
趙顯瞧他這副模樣,便知道自己說中了,心想著衛衍真是遇到自己的克星了。
“女人都是很小心眼的,尤其是小鳶兒這種特別會記仇的,世子爺到底是對小鳶兒做了什麽?”
衛衍沉吟了一會兒,避重就輕地道:“騙了她一件事。”
“那世子爺要不去跪一下搓衣板吧?”趙顯嘴快地接道。
不過說完之後,趙顯就覺得後脖子發涼,轉頭便見衛衍抽出掛在牆上的長劍,利劍出鞘,寒光熠熠。
“等等等下,世子爺,我我我我還有很多辦法!你聽我說!”
另一邊,沈鳶帶著青兒出了門,沒有帶著柳宿,去了忠義侯府名下的幾個鋪子裏轉了幾圈。
“這些鋪子怎麽會虧空成這樣?”青兒記得這幾間鋪子是很掙錢的,尤其是前幾年的時候,這幾間鋪子的收入支撐著大半個忠義侯府的開銷。
沈鳶冷哼一聲,道:“這就要問二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