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今天可能要記下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了
秦凝香心中著急,她本該去年就與衛洵完婚的,但是衛衍戰功赫赫又讓她猶豫了。
秦王世子這個身份是因為衛衍這個人才變得尊貴無比的,反觀現在衛洵成為了世子,秦王世子便沒了存在感。
這不是秦凝香想要的,她要的是風光無限,人人羨慕的位置。
如今衛衍討伐南疆歸來,一身功績顯赫,雲景帝已經在考慮恢複衛衍的身份了。
“祖父,我想和衛洵退婚,這病該找個機會好了。”她這一年裝病不得隨意出府,實在憋屈。
秦太師想了想,道:“再等等,等明郡王恢複身份之後再退也不遲,借口我也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在府中等著。”
秦凝香心中一喜,“謝謝祖父。”
大明皇宮中。
沈鳶手裏剝著橘子,自己吃了一半,又分了楚漓一半,道:“陛下打算何時把楚旭放出來?”
“三日後。”楚漓吃了一口橘子,被酸的皺了臉,“怎麽這麽酸!”
沈鳶嘻嘻的笑了兩聲,道:“那三日後便是南歸之日了,師兄想好要用什麽理由留在長安了嗎?上次我的那個提議,師兄不考慮一下嗎?”
三日後,蕭南山會帶著楚旭回南疆,但是楚漓不能跟著回去,他還得在長安等個契機。
楚漓奇怪地看了一眼沈鳶,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沈鳶下意識地否認。
“你肯定是遇到什麽事了,不然會著急讓我入贅你家?”楚漓調侃道。
沈鳶鼓了鼓臉,道:“師兄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當個質子留在宮中吧,以後師妹我要見你一麵都難。”
言下之意,你自個兒孤獨終老去吧。
楚漓笑了笑,隨後又正著神色,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沈鳶身子一僵,道:“反正隻是假成親罷了,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之後,師兄記得和我簽和離書,別耽誤我去找下家。”
“噗!”楚漓吃橘子差點噎著,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師妹,我們都還沒成親呢,你就想的這麽長遠了?”
沈鳶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應道:“當然了。”
楚漓拿帕子擦了擦手,也來了興致,道:“那師妹以後最想嫁什麽樣的人?”
藏在暗處的鬼宿一手拿著冊子,一手拿著筆,有些緊張地等待沈鳶的答案。
他今天可能要記下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了……
楚漓問出這話的時候,衛衍的身影在沈鳶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但也隻在她的腦海裏停留了一瞬。
“南風館的小倌就不錯。”沈鳶一笑,“有錢就能聽話,心思好猜,長得又好看,隨便找一個拐回忠義侯府養著,這輩子就省心了。”
楚漓唇角抽抽,看著沈鳶眸光清亮的樣子,也不知道她說的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漓小王爺,陛下有請。”一個太監躬著身子跑來,對楚漓道。
沈鳶笑得莫名,“看來師兄和陛下相處的不錯嘛。”
楚漓起身撣了撣衣袖,沒有在意沈鳶的打趣,又一次正著神色問道:“師妹真的不後悔嗎?”
“嗯,不後悔。”
楚漓離開之後,沈鳶一人坐在涼亭中,垂頭看著手中的茶盞,指腹摩挲著邊緣,口中突然呢喃出那個名字,“衛衍……”
她不後悔對衛衍說出那麽決絕的話,她和衛衍終究不是一路的人。
如今她也開始走向長安的漩渦之中,偏偏她同衛衍的立場又是不一樣的,她不會放棄楚漓,衛衍也不會放棄衛晟,到時候誰取誰舍,又是一場抉擇。
沈鳶一個人在涼亭靜靜坐了一會兒之後,這才起身離去,打算出宮。
走在宮道上,忽地聽到後麵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沈鳶下意識地回頭,盯著來人看了好幾秒才認出他來,“江畫師?”
江啟榆比三年前長高了一些,氣質也變得更加成熟,一身墨綠色直?長衫,頗有幾分師父顧行之的風骨。
“沈……下官江啟榆見過昭和郡主。”江啟榆本想像以前那樣直接喊沈鳶的名字,但是又想起現在沈鳶的身份已經是郡主了。
沈鳶看到江啟榆便想起在如意館的那段時間,沉重的心情總算輕鬆了一些,笑著道:“江畫師還是這般刻板,沒有外人在便不需要在意這些虛禮了。”
江啟榆耳根微紅,又嚴聲道:“禮不可廢。”
“江畫師若是早些來找我的話,我們還能煮茶暢談一番,現在我雖然很想和你敘敘舊,但是家中很多家事要處理。”沈鳶對江啟榆笑了笑,發自內心的高興,“若是下次有空,可以來忠義侯府坐坐。”
江啟榆對她來說,是為數不多的朋友。
雖然不是知己,卻也能談論幾分輕鬆的事情,相處起來沒有任何的壓力。
江啟榆看著沈鳶的背影,胸口藏著那張手帕的地方又隱隱發燙了起來。沈鳶變得比三年前更耀眼了,他的那份小心思隻能壓在心底,不能同人訴說。
隨行記錄的鬼宿咬了咬筆頭,心想著要怎麽記錄沈鳶和江啟榆的事情。
午時一刻,郡主與昔日好友偶遇,笑容燦爛,並邀其回家做客?畫師江啟榆盯著郡主的背影駐足許久,含情脈脈。
鬼宿寫完之後,又覺得好像還缺了個總結,便又在結尾加了一句:郡王情敵加二。
長安城的樓淵台上,人來人往,生意火爆。
二樓的雅間內,一位紫衣的貴公子正獨自博弈,左手執黑子,右手執白子,棋盤上的局勢千變萬化。
“難得阿衍會來主動找我,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這個堂兄呢。”衛晟餘光瞥了一眼走進來的衛衍,道。
衛衍抬手,手中拿著兩本冊子,裏麵還夾著幾封信件和寫滿了字的紙張。
“這是什麽?”衛晟不解地問道。
衛衍扔在桌上,道:“足以拖垮柳家,連累到太子的東西,依著你的能力順著查下去,要把太子拉下來不是難事。”
衛晟終於把注意力從棋盤上轉移到衛衍的身上,笑意溫和:“阿衍,這些東西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查起的?”
應該說,衛衍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要擺脫秦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