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衛衍周身寒氣四溢,漆黑的眼眸裏看不出情緒,幽深空洞地讓人感到害怕。
危宿上前抓起那宮人的肩膀,作勢便要帶下去割舌處置,那宮人立刻就被嚇破了膽子,尖聲叫道:“奴婢說,奴婢說!求世子爺饒命啊!”
危宿鬆了手,那宮人摔在地上,磕磕絆絆地道:“是……是秦大小姐讓奴婢給世子爺傳話,說皇後娘娘和昭和郡主在禦花園。”
秦凝香臉上血色盡褪,她甚至不敢轉頭去看秦皇後的目光。
危宿將人帶了下去,遠遠聽到那人接連不斷地求饒聲。
“所以,皇後娘娘可以告訴臣,沈鳶在哪了嗎?”這一次開口,衛衍的語氣裏多了幾分明顯的威脅。
秦皇後眼中蒙上一層陰霾,不緊不慢地道:“阿衍,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不值得,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可以愛沈鳶,愛一年,五年,甚至十年,但是這份感情的忠貞,根本不可能持續一輩子,隻有握在手中的權力才是不變的。”
雲景帝和米貴妃不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嗎?
不管雲景帝有多愛米貴妃,最後當上皇後的,還不是她。
在這天家,最不值錢的便是感情!
“臣與沈鳶的事情,還望皇後娘娘不要插手,請皇後娘娘告訴臣,沈鳶在哪裏?”這是衛衍對秦皇後最後的忠告,耐心也已然用盡。
秦皇後不以為意,美眸流轉,道:“她惹本宮不快,本宮剛叫人處置了她。”
秦皇後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殺氣在整個涼亭中彌散開,隻見衛衍雙眸赤紅,像一隻困鬥的猛獸,隨時可能撲過來撕裂她。
“看住皇後娘娘,在找到沈鳶之前,不許她踏出此地一步。”
秦皇後大怒,喝道:“衛衍,你敢!本宮是皇後!”
衛衍向秦皇後露出一抹薄涼至極的笑,麵龐冷峻,道:“若是沈鳶今日受了傷,長安城裏便不會再有太師府。”
“糊塗,糊塗啊!”秦皇後差點顧不上儀態,看著衛衍漸行漸遠,想要挽留住他,“阿衍,你給本宮回來!回來!”
但是也喚不回衛衍的一個回頭。
秦皇後被攔下,“皇後娘娘請在此好好休息。”
秦皇後有些失魂落魄地坐了下來,她確實是將衛衍當做輔佐衛晟的工具在培養,但是不代表她對衛衍一絲一毫的真情都沒有。
衛衍和衛晟兩人一起在她膝下長大,衛衍雖然比衛晟更調皮一些,但也是最會哄她開心的一個。
秦皇後眼眶微紅,若衛衍不是秦王世子,若衛衍不是這般能力卓群,若衛衍隻是一個普通的王孫貴族,她一定會對衛衍很好。
“姑姑……”秦凝香有些擔心地喚道。
秦皇後斂下一瞬的心軟,銳利的目光看向秦凝香,揚手便打了她一巴掌,罵道:“蠢貨,誰讓你把阿衍喊過來的!”
“姑姑,凝香知錯了!”秦凝香忍著臉上的痛,連連求饒,但是心中卻是越發的不甘。
秦皇後胸脯起伏,顯然是被秦凝香氣得不輕。
……
江啟榆趴在窗柩上,透過窗紙的缺口往外看,瞧見四周沒人了,這才對沈鳶道:“可以出去了。”
江啟榆正要走去開門,忽地沈鳶耳邊聽到動靜,連忙拉住江啟榆,讓他不得不重新蹲下。
“快!分頭去找,仔細搜!”
聽到外麵粗獷的一道指令聲,隻隔著一道牆,沈鳶和江啟榆兩人的心都緊張得怦怦直跳。
沈鳶看見旁邊一塊沾滿灰塵的麻布,伸手一扯,麻布完全掩住她和江啟榆。
幾乎是麻布落下的那一刻,倉庫的門就被強行踢開,一隊禁衛軍在四處翻找。
沈鳶和江啟榆兩人在幽閉的空間下,聽覺更加靈敏,身子緊緊繃著,一動也不敢動。
一個禁衛軍把視線放在沾滿灰塵的麻布上,還以為是什麽廢棄的東西用它罩著,也就沒有上前去查看。
“好了,下一處。”
直到禁衛軍搜完之後,全部離開了,沈鳶和江啟榆才敢把罩在身上的麻布扯下來,兩人都被灰塵嗆得不輕。
沈鳶趴在窗柩上往外看去,看到剛才搜查的竟然是宮中的禁衛軍,“不應該啊……”
不管如何,秦皇後都無權動用禁衛軍。
……
秦皇後和衛衍的動靜很快便鬧到雲景帝麵前,秦皇後在雲景帝麵前厲聲著:“陛下,秦王世子現在行事越發囂張,他今日仗著手握重權,便敢威脅本宮,明日可能就要威脅陛下您了啊!”
昔日情同血脈相連的母子,而這份情誼此刻被秦皇後親手斬斷。
衛衍沉著臉,緊抿著唇,就仿佛他自小便是在一個編織的謊言中長大。
所有人都是假的。
這世間唯一真心待他的,隻有沈鳶。
“陛下,臣的弱點和底線您還不知曉嗎?”任憑秦皇後如何哭訴,衛衍的一句話便直接平複了雲景帝心中的不悅。
雲景帝眼眸微闔,將自己的弱點呈在他的麵前,衛衍這是在向他示弱。
“皇後,把沈鳶交出來。”不管是為了衛衍,還是為了那副藏寶圖,雲景帝現在都不希望沈鳶出事。
秦皇後的聲音戛然而止,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雲景帝到現在還偏向衛衍這一邊,“陛下,您怎能……”
“朕不想把話說第二遍,皇後。”雲景帝看向秦皇後的眼神裏不帶一絲感情,他們曾經的一點情誼早在歲月裏幹涸殆盡,“沈鳶和阿衍的婚期將至,朕不曾反對這門婚事,你也別做幹涉。”
秦皇後嘴唇微顫,忍著心中的痛,甚是強勢地道:“本宮也不知沈鳶在何處,本宮今日好心教她規矩,她自己跑了。”
教規矩?
衛衍垂下兩側的拳頭慢慢收緊,他在宮中長大,宮中什麽折磨人的法子他沒見過,秦皇後現在竟然把那一套用在沈鳶身上!
“陛下,昭和郡主找到了!”禁衛軍統領進來稟報,“但是郡主落水,似是受了驚嚇,還稱……還稱……”
禁衛軍統領看了一眼還在大殿中的秦皇後和衛衍,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還稱什麽?”
“還稱是皇後娘娘讓人把她扔下水的。”
殿外,沈鳶渾身濕淋淋的,身上就披了一件江啟榆脫下的外衫,她還不知衛衍就在裏麵,還等待著雲景帝的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