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那些刺客來的太快,沈虞把沈鳶推進衣櫃之後,就已經走不掉了。
雖然內力暫時被藥物封住了,但是沈虞的拳腳功夫也不弱,再加上這些裏力氣也恢複了不少,對上這幾個刺客,沈虞一時半會兒也還能招架。
沈鳶被藏在衣櫃裏,透過細的縫隙能看到外麵的情況。
沈虞手中沒有收斂,幾乎是摸到什麽砸什麽過去,動靜不,但是卻遲遲沒有見到有下人過來。
沈虞解決了兩個刺客,但也漸落下風,身上還帶了傷,沈鳶也忍不住從衣櫃裏跳出來,一件衣服直接蒙人家腦袋上,沈虞趁此摸了那饒脖子,血濺了兩人一身。
沈虞拉著沈鳶往外跑,院子裏終於來了人。
衛晟回來了。
衛晟做事從來都是運籌帷幄,從容不迫的樣子,沈鳶還從未見過他因為誰而驚慌失措過,但是今晚她見到了。
衛晟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露出了本來的麵目,他緊緊抱著沈虞,像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一樣,這樣就不用擔心沈虞會離開他,或是有人傷害沈虞了。
沈虞睫毛輕顫,意識有些恍惚,心也亂了。
第二日,梔園的下人都被換了一遍。
“瀟瀟被處死了。”沈鳶來找沈虞時,把這個消息帶了過來,“昨晚的人是她和外人勾結,想要你的命,被衛晟查到了,兩人被千刀萬剮了。”
千刀萬剮啊,想想都有些喘不過氣。
沈虞和沈鳶又去了梅園,那裏梅花依舊,豔麗得如血一般的顏色。
“姐姐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沈鳶的自然是沈虞和衛晟的婚事。
但是沈虞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來不及的。”
如果她現在逃婚,衛晟會瘋的,到時候會做出什麽事來,沈虞根本無法想象。
她隻有把自己選擇的這條路走完。
……
十日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哪怕宮中雲景帝病危,但四皇子府這婚事的氣派卻一點也不避著,大肆張辦。
哪怕是從忠義侯府到四皇子府的距離,衛晟也沒有放沈虞自由,直接讓沈虞從梔園出嫁。
聘禮隊伍則是在吉時直接出發去了忠義侯府,下聘娶親拜堂洞房,全都在一完成,也是讓人大跌眼鏡。
拜堂不能沒有高堂,衛晟還特意從宮中接了秦皇後出來,秦皇後沒了以往的風光,像是蒼老了十歲一樣,看著衛晟的目光也是複雜至極。
“吉時到,拜堂!”禮官高喊。
“一拜地!”
坐下賓客,沒有人敢喧嘩,就連平時最鬧騰趙顯幾個紈絝子弟都沉著臉,一言不發。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整個禮堂裏真正高心,從頭至尾,隻有衛晟一人。
他就像是在唱一場獨角戲一般。
“二拜……”
“陛下駕崩了!陛下駕崩了!陛下駕崩了!”
禮官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外麵一聲一聲的雲景帝駕崩的消息。
秦皇後粗喘了幾口氣,猛地站了起來,大驚失色,“回宮,快回宮!”
衛晟抬眸,墨色如玉,隻聽他開口道:“還沒拜完,母妃想去哪裏?”
兩個侍衛上前,按住秦皇後,讓她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秦皇後歇斯底裏地道:“晟兒,你瘋了嗎!這時候你還要拜堂!你父皇他駕崩了!那是你父皇!”
“這不是母妃最期待的事情嗎?父皇駕崩,兒臣即位,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後了。”衛晟轉眸,冷嘲道,“您現在催著我進宮,不是為了讓我去吊唁父皇,而是怕衛漓在宮中搶了我的皇位。”
秦皇後眼淚湧了出來,她的晟兒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會……怎麽會變得這麽麵目全非!
“繼續拜堂。”
禮官抖了抖身子,唱詞都念不穩了,“二……二拜拜高堂!”
衛晟拉著沈虞拜了下去,下麵許多忠於衛晟的臣子都紛紛跪下,“求殿下快快進宮主持大局!”
“夫妻對拜!”
然而在衛晟和沈虞將要拜下去的時候,外麵又傳來消息,“秦王殿下領兵進城了!”
沈虞彎下的腰就要直起來,但衛晟沒有給她任何機會,伸手按住她的後頸,“拜下去,大姐。”
最後還是禮成了,衛晟沒有發話,無人敢喘一口大氣。
“你要進宮了嗎?”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喜帕下的沈虞。
衛晟目光灼灼,他不答反問道:“不想我去嗎?”
“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沈虞沒有想到自己有一能臉不紅耳不赤地出這樣的話。
“殿下,不可被美色所迷,誤了大事啊!”下麵的幾個官員急了,撲在地上懇求衛晟快些進宮。
皇位,沈虞,兩個選擇在心中拉扯著。
沈虞忽地伸出手,拉住衛晟的衣角,道:“留下來,為了我好不好?”
沈鳶猛地抬眸,看著沈虞的目光裏滿是不可置信,姐姐她是不是……對衛晟動心了……
姐姐這是在給衛晟一次機會嗎?
“殿下!快進宮!”
“衛晟,留下來……”
衛晟有些狼狽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再次睜眼時,又是那個陰險的四皇子,戴著偽善的麵具。
沈虞眼前的喜帕忽地被掀起一角,隻聽下麵賓客驚呼了一聲,擦了脂粉的唇瓣被重重吻住,肆虐,不加克製的吻,攪亂了她的心。
從喜帕下退出來的時候,衛晟的唇瓣上也染了胭脂色。
“回宮!”
兩個字重重得砸在沈虞的心上,粉碎了心中才剛冒出來的一截芽兒。明明好不容易才從冰川高原上抽出一截新芽,卻還是沒有得到饒愛惜,所以幹脆就連根拔起吧,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坐下的賓客不知道什麽時候散的,秦皇後也走了,府中的下人想牽著沈虞下去,但沈虞不願。
於是原本熱熱鬧鬧的婚禮,隻剩下了沈虞和沈鳶兩個人。
沈鳶伸手,把喜帕掀了開來,看到一直默默流淚的沈虞,也不禁紅了眼眶。
沈虞哭得沒有任何聲音,隻是眼淚一直從眼角源源不斷的滑落,沈鳶拿了帕子幫她擦,但是怎麽都擦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