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不如我們之間來場交易吧，南疆王。”沈鳶沉穩地道。
楚旭眯了眯眼睛，看著不動聲色的沈鳶，心中嗤笑一聲，還以為她有多沉得住氣呢。
“來聽聽，不過朕可不覺得你身上有什麽能讓朕覺得可以拿來交易的東西。”楚旭眼神略微帶著一絲輕佻，沈鳶是個美人，但是他對別饒女人沒興趣。
更何況沈鳶還不是個善茬。
“要是你想換走衛衍，就拿大明新帝的項上人頭來換，其餘免談。”楚旭好像已經篤定沈鳶想帶走衛衍，便直接開口道。
話語猖獗，但是沈鳶知道他是認真的。
想要帶走衛衍，隻有奉上大明的江山，楚旭才會考慮一下。
沈鳶輕笑了一聲，漆黑的桃花眸裏微微彎起，卻沒什麽溫度，讓人無端覺得涼薄，“你可能誤會了。”
“嗯？”楚旭眉頭輕擰。
“我是以大明國師的身份來見你的，而不是秦王世子妃。我與你所談的交易隻關乎大明百姓，不涉及個人感情。”
“大義麵前，兒女私情不值一提。”沈鳶麵色自然地出這樣的話，神色中沒有絲毫破綻，“我不知道南疆王手下的那員大將是不是我夫君，不是最好，如果是的話，我也當他已經死在戰場了吧。”
楚旭斂下神色，細細打量著沈鳶的神情，唇角揚起一抹譏誚，嘴中毫不客氣地道：“連朕都知道秦王世子寵妻如命，當初他為了救你，命都可以不要。”
“現在看來，他的一腔深情都喂了狗。”楚旭的話像刀子一樣紮著沈鳶的心，但是沈鳶依舊能用淺淺的笑意遮掩下去。
“若是我夫君戰死沙場，為國捐軀，我便一生都以他為榮，若他叛國投降，傷害大明百姓，我便一生以他為恥，從此形同陌路。我相信，我這般做法，沒有人會覺得是錯的。”沈鳶笑著道。
“那看來朕也不用多此一舉地告訴你衛衍的下落了。”楚旭看向沈鳶的目光盡是陰冷，寒光淩冽，好似要將沈鳶整個人剖開，看清楚她心中的真正所想。
“那些不重要了。”寬大的袖子掩著她交握在一起的手，沈鳶不甚在意地道。
“好，那你看，想代表大明和朕做什麽交易？”
沈鳶暗自鬆了口氣，冷靜地道：“休戰半年，南疆一共攻下大明的七座城池，我代表大明新帝與南疆王談判，想從南疆王手中買下這七座城池，百萬兩黃金，萬擔糧草，亦或是其他的，南疆王都可提出，隻要價格合理。”
如今南疆最缺的便是財力和糧食，而大明富得流油。
用錢買城池，聽著驚世駭俗，但卻是和南疆最佳的談和方式。
楚旭沉默了下來，這次發動戰爭，南疆國庫卻是已經快要空了，就連將士吃的糧食都是硬從百姓手中壓榨過來的。
南疆因為氣候和地勢的影響，莊稼產量本來就少，若是再硬逼百姓上交糧食，怕是還未等他攻下玉霞關，南疆就要亂了。
“南疆王若是同意這份交易的話，便送一名皇親國戚作為和平使者去往長安，同等的，我身為大明國師，也會作為大明的使者隨南疆王回酆州。”簡而言之，便是兩國交換質子，若是其中一方違反規則，那第一個殺的便是質子。
不過南疆王室的子孫都被楚旭殺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就隻剩下師父護著的七，以及一位從未公開露麵過的公主。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竟然能想出用錢來從朕手中買下城池，不得不，朕確實有些心動。”楚旭坦然地道，“朕先記下了，等朕考慮清楚了再來找你。”
“那靜待南疆王的答案。”
楚旭離開帳子，飯桌上的菜也已經涼透了，沈鳶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後背浸的汗泛起一陣涼意，引得她忍不住顫栗。
沈鳶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袖子下的手才拿出來，原本細膩白皙的手背被指甲劃得滿是血痕傷口。
不這樣的話，哪裏能狠得下心那些話……
沈鳶拿起筷子，冷菜拌著冷飯有些難以下咽，沈鳶強迫自己吃了幾口，但是怎麽都咽不下去。
沈鳶拿了痰盂，吃的全都吐了出來，臉色煞白如紙，胸口湧上一股血腥味。
原來傷心到了極點，真的就能體驗到瀕死的感覺。
……
楚秀被攔在王帳外，看著軍師將領魚貫而入，心下有些奇怪。
這還是楚旭第一次這麽積極地召集會議，楚秀不禁猜測起世子妃都和他什麽了？
可惜楚秀身為公主，無權幹預政事，隻能等私下和楚旭旁敲側擊打聽一番。
楚秀有些無所事事，索性帶人去旁邊的山林裏狩獵，野味沒打幾個，倒是被她抓到一隻白狐。
楚秀不禁想起銀寶，不過這白狐沒有銀寶那般通人性，在回營地的路上趁著楚秀不注意的時候，咬了楚秀一口就跑了。
“公主，你的手！”跟在她身邊的侍女驚道。
楚秀看著跑得沒影聊白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還這是什麽都留不住啊。
“沒事，回去吧。”楚秀一邊走，一邊給自己熟練地包紮止血，估計一會兒回去要找軍醫開點藥了。
要是像以前有軫宿在的話，估計還會板著那張假正經的臉嘲諷她兩聲，她給朱雀組丟人了。
楚秀搖了搖頭，將不該有的情緒收起，她早就已經不是柳宿了，更沒有資格去回憶那些往事和故人。
楚秀回到營地時，王帳中竟然還亮著燈火，竟然還沒商議完？
楚秀皺了皺眉，心下有些擔心，楚旭很少有這般舉棋不定的時候。
“你去打聽一下今日大明國師都和皇兄什麽。”楚秀吩咐道。
“是。”楚秀身邊的侍女都是楚旭親自安排的，比起那些死狀淒慘的手足，楚旭對楚秀可謂是出奇的好了，除了楚秀和他偶爾作對的情況以外。
楚秀心中有些不安，世子妃的心思不好猜，她怕楚旭被沈鳶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