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崽種你感受過死亡嗎
小城市的夜,幾人的鬧與笑,比起車水馬龍,不知道那一個好。
柳生走在鳥取的街頭,身後拉長的又何止是他的影子呢。
被留戀在過去的歲月,頭上的王冠總會失去它最開始的色彩,蒙上時代的痕跡,以及那些隱藏而不為人知的故事。
黃色的燈光,熱騰騰的水汽。
柳生與小泉洋子站在一旁,吃起了路邊的關東煮。
蘿卜、土豆、竹輪、魚丸,這個店家居然還搞到了牛筋。
“老板,你知道什麽是黃金墨魚丸嗎?”
柳生一邊吃著一邊問道。
推著小車的主人是個老婆婆,40多歲的年紀看上去有60多,可見生活的不易。
店主想了想,婆婆式的慈笑道:“這位客人啊,是喜歡魚丸嗎?要不要再來一點?”
柳生搖了搖頭:“做黃金墨魚丸一定要放鴨蛋白,不能放雞蛋白,鴨蛋白做出來的更彈牙。而且記得攪拌的時候一定要順時針方向不停的攪拌,攪拌的時候不能更換方向。“
店主不明所以:“老婆子還真沒有聽說過黃金墨魚丸,不過客人您說的方法,下次我做丸子的時候試一試。”
兩人吃完結賬離開,
店主歐巴桑看著遠去渾身是傷的背影,記下了這個有些奇怪的少年。
……
“你說,這麽多天了,四津重組那些個盯梢的怎麽能這樣笨呢?”
柳生有些失望,好歹你做為一個超過幾百人的組織,怎麽情報工作這麽糟糕呢?
幾個看上去隻有肌肉的家夥,真的太顯眼了吧。
是一點也不在意“鹽”的問題了嗎?
“柳生君,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們太弱小了吧。”
小泉的話,倒是點明了四津重組的想法。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一個小小的村子能蹦躂到哪兒?螞蚱而已,等到四津重組忙完和鬼手組的爭鬥,你這螞蚱也就秋後了。
“我這特意來城裏逛一趟,還大搖大擺的往警察廳走一趟,他們真的是一點也不急嗎?”
柳生蔑笑:“正是因為我們太弱小,此刻他們才會更重視我們。”
大魚吃掉了小魚變成更大的魚,才能與其他大魚爭食。
果不其然,幾個黑衣四津重組的成員不一會,便擋住了兩人身前。
“小子,我們少主想見你。”
囂張跋扈慣了。
柳生笑了笑,“能找個聽曲的地方嗎?”
四津重組的人愣了愣,隨即皺眉,壓低聲音威脅道:“小子,別給老子耍花招,老實跟我走。”
“那你帶路吧。”
……
老老實實的跟著走。
四津重組。
柳生和小泉洋子“押送”一般的被帶進了四津重組裏。
柳生本打算讓小泉洋子回去歇息,奈何大塊頭們不懂憐香惜玉。
偏廳裏。
柳生總算看到了那個被小泉三郎搶了花姑娘的男人,一臉的溫文爾雅,身上大麵積的惡鬼刺青,半個胳膊裸露出來,
內味,
有內味了。
柳生打量塚本的時候,塚本也在打量柳生,渾身包紮的樣子估計短時期被人教訓過,但是眼神清澈,一點畏懼與害怕的神情都沒有。
至於小泉洋子,塚本倒是隨意打量了一眼便不在意。又不是多漂亮的女人,勝在年輕吧。但是,年輕的姑娘多得是叻。
“惡鬼柳生?柳生君的名號倒是與我們四津重組挺契合的。”
塚本示意兩人坐下,沒有寒顫,直接的表達了他的意思。
不過說法有些含蓄,不仔細思索,還真想不到他邀請柳生加入四津重組的意思。
柳生搖了搖頭,笑道:“都是些鄉下人胡亂傳言的東西,他們還喊我猴子柳生呢?”
塚本眼睛微眯,一個能產鹽,並且對‘株式會社’熟悉,而且銷售手法具有開創性的家夥,他不認為這人會沒有腦子。
“柳生君,想來已經知道了小泉三郎對我做過錯誤的事情了。”
“聽說是他搶了你的花姑娘,惹怒了你。”
“不,他欠我一筆錢,一筆數額巨大的錢,而且我有欠條。”
“那真是可惜,那家夥瘋了,殺了村長,也就是他老爹,現在被關在警察廳裏,你的錢可不好要回來。”
“柳生君,說笑啦,小泉三郎那個肥豬已經去找他老爹贖罪去了,這錢,得你們村子還。”
“哦,還能這樣算嗎?”
“當然可以。”
打機鋒,也算不上。
柳生心底好笑,你一個社會渣滓還挺愛裝文化人,“那你說說得還多少錢啊?”
“一億日元。”塚本說得輕描淡寫。
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麽開的,要知道這個時候警察的工資一個月也才45塊錢,可以比較得出這個天文數字的龐大。
柳生覺得自己的傷口有點癢癢,抓了抓,“那我能看看借據嗎?”
塚本冷臉道:“沒必要。”
這是吃定我了?
柳生考慮這會要不要把這個家夥哢嚓囉。
“好吧,那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
塚本沒看透眼前的少年,但是這家夥確實是一個人才,四津重組想要更加強大需要更多的人才,而不是隻會用拳頭的家夥。
“當然可以啦,柳生君。”
尾後的三字,聲調有些重。
待到柳生起身,塚本露出真實的麵孔,獰笑道:“聽下麵的家夥們說,聽說柳生君可是有一個很相愛的妻子呢?”
柳生靜靜的看著塚本,沉默兩秒,“你是拿我的結衣威脅我嗎?”
語氣有些機械,不帶人氣兒。
塚本蔑笑:“小子,你算個什麽玩意兒?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塚本想要壯大四津重組,也知道要吸納人才。但是極道會禮賢下士?太高看他們了。
張揚跋扈慣了的東西,自以為逃脫了律法的製裁。
“你是拿我的結衣威脅我嗎?”
柳生繼續重複,語氣依然機械。
嗬嗬。
塚本怒吼:“八嘎,小子,我不僅威脅你,還會……”
氣勢凝結,
風停,
聲凝。
柳生一步一步的走到塚本身前,捏住了他的脖子。
慢慢的將他舉起來。
塚本拿捏別人慣了,不過這次卻失了火兒。
柳生眼中閃爍著暗夜的幽光,房間裏的溫度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度。
柳生單手捏著塚本的脖子,如同捏住一隻小雞一樣。
“雜種,你想說什麽?”
平靜的眼眸,看不見人影,他根本沒有把自己當作人過。
塚本被感受到了害怕,不,他感受到了恐懼,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人捏住脖子,但是冰冷似鐵的手,隨時都可以捏死他。
“雜種,記住我留給你的痛。”
惡鬼刺青的整隻手臂,被一寸一寸的捏碎,塚本痛苦的臉扭曲成了一團,巨大的痛苦讓他不由自主的哀嚎,但是喉嚨像是被消了聲一般,發不出任何響聲。
窒息,
窒息,
窒息。
塚本的眼淚不由自主的飆了出來,不是悔恨,僅僅痛苦與恐懼而已。
將小雞一樣的塚本仍落在地上,柳生毫無人類的情緒道:
“雜種,我等你。”
等到柳生與小泉徹底離開四津重組。
塚本痛苦的哀嚎才響徹了整個黑夜。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