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誰來定奪
罪與罰，如果任由某人決定，那麽其罪既為其罰，泛濫而無意義。
四津重組一片狼藉，不少的社會渣滓不是斷手就是斷腳，自以為的勇武不過是欺人善良。到頭來終究要接受更惡之惡。
若遇‘惡來’，身損神傷。
想要攔截柳生兩人的惡棍們，都被硬生生的打斷了手和腿。隻能哀嚎著跪地行禮，恭送兩人。
“柳生君，為何不直接殺掉塚本這種無禮的渣滓呢？”
夜風微涼，櫻花泛光，一路的漫步，小泉洋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明明殺伐果斷，明明實力不俗，僅僅傷人卻並不殺人。
柳生在前閑庭漫步，用方巾擦了擦染血的手，有些嫌棄，但並不惡心。
“如果我隨意決定了他們的生死，我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呢？”
有什麽區別？
“不過都是仗著一點不足為道的武力，而淩駕於人之上。所行之事，善與惡？如何評價？”
“順我著善，逆我者惡？我又不是天道，也不是張口而成世界的神。”
“他們的罪與罰不是我去決定的，而且你們去決定的。”
我們？
小泉洋子微微疑惑，“柳生君，我不太明白，為什麽是我們？”
柳生將沾血的方巾遞給小泉洋子，小泉洋子恭敬的接過，“因為你們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啊，因為你們才是這方天地真正的行走者，你們開辟了這一方天地的所有，你們創造了生命需要的滿足。”
小泉洋子更迷茫了，“柳生君，我聽不太懂。但是，天皇才是這個國家，這片土地的主人啊？”
柳生不介意這種根深蒂固的理念，他們以此而活，不能怪他們，八百萬神靈都是祈願與盼頭，這一方泯滅的土地，所承載的都是罪人，罪人終究是人，其求生之意誌亦可以尊重。
“代理人而已，就像“鳥取鹽”的代理商一樣，看似他們給其他的地方帶來了更廉價的鹽，實際如何你應該明白。”
“既然是代理人，那便是可以換的。你們不太滿意，那便換一個就是？”
“比如說，你？”
小泉洋子心頭大震，即便她已經是大逆不道這人，但是柳生的話依舊讓她看不見大逆不道的盡頭在哪兒。
傳說海的盡頭名叫墟，小泉洋子覺得自己現在可能看見了大逆之墟。
身後的小泉洋子嚇得不敢接話，柳生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
沉默無語，
街頭隻剩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
“呀呀呀，可是聽到了不得了的話啦。”
“這人倒是有些意思。我們推舉他如何？”
“暫且不妥，陰陽師與和尚們最近動作極大，可能波及到神木。”
“他與鳥取的妖怪們好像喝了‘酒’。”
“哦……這倒是有意思，多多注意吧。”
“那‘鬼’的事情還要管嗎？”
“嘿嘿，人類的事情就交給人類。”
“嘿嘿，也是。”
夜風吹過柳生與小泉洋子剛才走過櫻花樹，吹動的櫻花呀呀作響，像是有人在聊天一樣。
……
鳥取縣警察廳。
“聽說了嗎，昨天有人大鬧四重津組，連那個塚本都被打斷了一隻手。”
“真是駭人聽聞，好像骨頭都被捏碎了，一點兒好的都沒有了。”
“是鬼手組的嗎？”
“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是，據說是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
“嗦嘎，最近不太安全啊，大家小心些。”
“是啊。”
出木大熊聆聽著警察廳裏的細語閑話，腦海裏冒出了柳生與小泉洋子的身影。
可是不應該啊，那家夥應該躺在小診所裏啊？
心中有事，出木大熊幹脆直接去找柳生他們，
風風火火的跑出警察廳。
一陣好走，
出木大熊抹了一把頭上的大汗，終於找到了閑逛的二人。
兩人如同遊客一樣，看見迎來的出木大熊。
“大熊，你這急急忙忙的是出了什麽事兒嗎？”柳生淡淡的微笑問道。
出木心中放下一塊石頭，順道暗罵自己‘八嘎’，說道：“四重津組昨天好像出事兒了，我擔心你們受到波及。”
柳生疑問道：“出啥事啦？”
昨天難道還有人找這些渣滓算賬嗎？
“據說一男一女大鬧四重津組，連他們少主塚本都被打斷了一隻手。你們可千萬小心。這會兒那群瘋子發起瘋來可什麽都敢咬一口。”
出木大熊說完，看著柳生指了指自己和小泉洋子，有些不明所以，“柳生君，你指著自己和小泉小姐是什麽意思呢？”
柳生嫌棄的看著他，“那個一男一女，順便打斷塚本手的人就是我們啊。
大熊你可真笨。”
“嗬嗬，柳生君可真會開玩笑啊。”
“小泉小姐，你說是吧。”
“出木桑，柳生君說的是真的。”
“嗬嗬.……納尼？”
……
小林薰的店裏，出木大熊一口喝幹了手中的茶，使勁的捋了捋小泉洋子描述的事情，手指有些抖動，這事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
而且柳生與小泉洋子兩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最讓人害怕，你們不應該就是一群普通的村民嗎？
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大熊，你別一副看見了詭異的表情，不就是打斷了一群渣滓的手和腿嗎？難道有什麽很奇怪的嗎？”
出木大熊看著柳生一副應該如此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你的武力值這麽高？為啥昨天還被小林叔叔打成了狗？
“柳生.……君，你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柳生看著出木大熊的樣子，覺得好笑，“大熊，什麽才是普通人呢？”
普通人是指一般的人，即沒有工商業資產階級的富裕的生活，也沒有統治階級的權勢，如工人，農民，普通市民等等嗎？
出木大熊想來想，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覺得普通人就是和大家差不多，為了生活而不斷努力的人。”
柳生喝了口茶，淡淡道：“那麽像大熊你這樣被青鬼附身的人，也和大家一樣為生活不斷努力，算不算普通人呢？”
出木大熊瞳孔瞬間縮小。
沒有緊張反駁，沉默片刻，出木大熊正色道：“柳生君果然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柳生君才會與我這般‘親近’，但是我並沒有從柳生君身上看到陰陽師或者別的什麽的痕跡？”
“柳生君，能為我解惑嗎？”
告訴我，真正的惡鬼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