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答應
也許他們也曾想過一死百了，但是最後終究還是淪喪為走狗與無恙之人，稱之為人，卻不再為人。
出木一文說得再多，說得再怎麽冠冕堂皇，也改變不了他們鬣狗的事實，即便在這個國家極道合法化。
但是，你的合法就是我的合法嗎？
竊取他人財富，咬骨吸髓，用暴力滿足自己的私欲，才是他們的本色。
直截了當，我四你六，多快樂。
“柳生君，有大才。”
出木一文毫無掩飾眼中的讚賞，如果條件允許，他真有一種收柳生當‘兒子’的衝動。
站在柳生麵前，向他伸出左手：當老朽的兒子可好？
不過，幾十年的鬥爭經驗下的老鬣狗，自然不會輕易的被情緒左右。
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與之決裂的老家夥，不僅是理念的問題，更有一種內在的狠毒。
如同李二將自己的兒子當作狼狗養一樣，看著他們互相撕咬，最後決賽出最狠毒的那一個，出木一文何嚐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他的崽和他的種如同他一樣，都具備了忤逆、以下犯上的基因，對於想要幹掉自己，幹掉極道產業的兒子，誰也不知道出木一文內心真實的想法。
“出木先生，我們是老實的鄉下人，在這片‘饑荒’的土地上，隻想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拋食吃。並沒有意願參合極道的鬥爭。
我們願意將自己大部分的財富拿出來，為的是一個大家都和平，我們暫且能吃上一口飽飯的日子。
所以，出木先生，我們希望能看到鳥取縣在未來更清明的局麵。”
柳生麵色平靜，浪費口舌的多說幾句。
表明了我們出錢，你們出力，幹掉四津重組，大家一起快快樂樂的掙錢。
鬼手組因為鹽的問題，一直受製於外麵的勢力，現在本土有了能源源不斷的金礦，何必再去受人刁難呢？
出木一文敲了敲矮桌，十五下後，爽朗笑道：“當然，柳生君的願望，也是鬼手組的願望。”
來去之間，兩方暫且敲定了合作協議。
柳生起身告退，帶著小泉洋子一眾人離開這地兒。
如果可以，柳生並不想和這些極道打交道，在他的規劃中，這些人連工具都算不上。
他不需要什麽陰謀詭計，他更喜歡堂皇的直接碾壓過去。
……
從鬼手組出來，柳生突然想再逛一逛鳥取的街。
交代了安保組的人，柳生和小泉洋子便又去逛了起來。
期待遇上找事兒的人。
柳生現在心底有一股兒陰火兒，需要發泄一下。
“柳生君，生氣了嗎？”小泉洋子靈敏得緊，弱弱的問起了柳生。
柳生腦中很想給這個地方來一拳地爆天星，讓它重歸未有人煙之前的樣子。
不過現在他做不了，即便他做得了，也不能這樣做。
“談不上生氣，，隻是覺得有些無趣。”
無趣的人，無趣的地兒，無趣的聲。
小泉洋子不知道該如何把無趣變成有趣兒，隻能心底自個兒較勁。她搞不懂柳生到底在無趣什麽。
天青色是在等雲煙，或許隻是人自以為是。
不遠前的地方圍著一群人，指指點點，熙熙攘攘的。
小泉洋子意動，試探的輕聲問道：“柳生君，前麵好像發生了什麽事兒，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柳生君的無趣，到底該怎麽改變呢？
無趣才是人生本色，何必要改變呢。
柳生看了看，湊熱鬧是人的天性，和哪國人無關。
“過去看看吧。”
擠進人群，柳生當是什麽有趣的事情，原來是‘賣人’。
鳥取縣的孤兒院就這麽大，而那些沒爹沒娘的孩子這麽多，所以眼前自己賣自己的小孩倒是談不上多有趣。
時常有之。
而且不乏從孤兒院逃出來，賣自己的小孩。你說為什麽不好好的待在孤兒院？要是能好好的待下去，他們幹嘛要出來搏一次活命的機會呢。
“求求你們買了我妹妹。隻要給她一口飽飯吃就好。”
小男孩破破爛爛，髒髒兮兮的，哭啼啼的跪求著看戲的人。
有心善良的看了看，發現小女孩就快要死了，隻能歎氣離開。
這年頭女孩不值錢，真的就像小男孩說的那樣，給口飯吃就好啦。
有好事者根本不關心兩小孩的生死，戲弄的問道：“喂，小子，你怎麽不賣你自己呢？怎麽隻賣你妹妹啊？是不是想把自己妹妹賣了，你自己過好日啊？”
這人是真的賤。
人群中有的人聽見這人的話，皺眉得胸中有一股揍他的衝動。
小男孩神色悲傷，輕撫躺在地上的妹妹。
他們逃出了好多天了，但是他並沒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妹妹，反而讓她陷入了死地。
“喂，小子，怎麽不說話啦？”
收起不值錢的悲傷，小男孩繼續磕頭祈求道：“請你們買了我妹妹吧，隻要給她一口飯吃就好。”
稚嫩的童聲，從哭泣慢慢變得鐵硬。
好事者也是執拗，非要問個清楚明白不可：“喂，小子，你為什麽不賣你自己啊？”
這人可真是討厭，明明知道男孩不好賣，要是眼前的家夥再大個七八歲，買回來當個苦力倒是順手，但是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吃得多，幹活少，總是就是事兒多，用處不大，誰又肯費這個錢來多養一口呢。
這個時代是男人值錢。
小男孩咽下一口哭與淚，“我不能賣了自己，我賣了自己以後就不能買回自己的妹妹了。”
我沒了父親，沒了母親。
不能再沒有妹妹了。
賣了自己，就再也沒有機會買回失去的所有了。
“哈哈，你這小子，可真搞笑啊。你妹妹都快要死了，誰會買她啊。”
這人不僅是真的賤，得了答案，還非要再踏上一腳，將人踩到泥濘起不來才高興不可。
小男孩聽到，神色更悲，憋住眼中的淚用力的磕頭道：“請……你們，買了我妹妹吧。”
小泉洋子看在眼中，心中冷漠，一絲波動沒有。但是表麵還得披上一副不忍的麵孔，眼淚欲落還休。
小男孩的頭重重的落在地上，要把這頭顱撞破才好，一頭撞破這地與頭。
良久。
淡淡的聲音響起：“她還有治，但是我買了便不再會賣，你可答應。”
似魔鬼，似非人。
芥川龍之驚喜的抬頭看向了那張薄情的臉，用盡了一輩子所有的力氣答道：
“我答應。”
幼龍的的咆哮此刻不過是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