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交易
一杯酒敬天,
一杯酒敬地,
一杯酒敬我死去的卑劣夥伴們。
相光和夫收起金色的槍,看著一地的屍體,心中不知是悲涼還是卑劣。
“將他們帶回家吧!”濃濃的疲勞敢從相光和夫的口中傳出。
“嗨。”
“嗨。”
警察們抹掉眼中的眼,強硬的梗著喉嚨裏想要發泄的情緒,將斷肢殘骸給合攏起來。
這其中的家夥們,有昨天還在和他們吹牛打屁的人,有一起喝酒的人,有一起做卑劣事情的人。
一下子死得那麽難看,那種刹那的情緒,
也許是兔死狐悲吧。
去醫院看一看,
那裏有人間最多的戲劇與感情。
……
臨時據點裏。
柳生正一拿著桃木劍,正要出門,小泉洋子就趕快的跑來。
鞠躬尊敬。
“柳生君,那個‘鬼’死了。”小泉洋子喘氣籲籲的輕聲稟報道。
消息來的太快,讓小泉洋子還來不及驚訝。
“死了?”
柳生正一皺了皺眉,淡淡的問道:“什麽情況?”
“是被警察擊斃,我們的人觀察道,是警察廳的相光和夫……相光警官開槍擊斃的,拿的是一把金色的槍.……”小泉洋子語速快話語明的述道。
群體推理的特征,就是把表麵有點相似的不同東西聯係起來,並把具體經驗普遍化。
簡而言之,就是:沒有邏輯。
為什麽相光和夫能槍斃掉鬼頭明理,子彈對她可沒有用啊。
相光和夫背後還有些什麽,這些暫時都不是柳生要緊急思考的問題。
點了點頭,思量片刻,柳生開口道:“把下玄月十一,押回村子去,現在就去吧。”
警察廳裏死了人,凶手是被警察廳現任扛把子槍斃了,後續的動作肯定不小。
下玄月十一落在他們手裏,不管有沒有錯,他們肯定要背上一些鍋的。
而且下玄月十一還有用,柳生暫時不想交出去。
“是。”
小泉洋子聽命,就馬上下去安排,出了大事兒,她也知道警察們的動作會很快,所以,她必須比他們更快一些。
……
警察廳裏。
外麵的警察在忙亂。
靠在椅背上,仰著一顆禿頂的頭,相光和夫有些聊賴的點燃了一隻煙。
煙霧繚繞,心頭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說,他這一把年紀了,什麽都見過了,應該不會這樣的情緒動亂,可是此刻……又是什麽心情呢?
那些混蛋平時沒少給他添麻煩,吃喝拿要也沒少。
也許出去的那一刻,他們也不知道這麽危險,但是,最後,也算是敬業了。
死得其所,死得不冤。
尼古丁有時候不知道是麻醉還是清醒?
總之情緒得到了釋懷。
將煙頭摁滅,相光和夫大勢起身,走出辦公室的門。
“相光警官,我先下去了。”
“嗯,你去吧。”
小警察給相光和夫打開扣押室的門,臉帶悲傷的繼續忙著“大傷亡”事件的後續。
相光和夫走進扣押室,關上鐵門。
看著閉目養神、一臉自在的小林薰,心中一股邪火大冒。
“看著那張無事生非的臉,真的好想狠狠的揍下去啊。”
忍住,忍住。
相光和夫這些年的養氣功夫終歸是到了家。
走到小林薰麵前,也就一腳提醒他。
一腳踹在小林薰的小腿上,相光和夫克製了踩在他臉上的衝動。
“喂,混蛋,別裝睡了。”
無禮的被踹動。
小林薰睜開皺眉的眼,鼻中不屑,輕聲道:“怎麽,相光警官是要來對我這個犯人處以私刑了嗎?”
那種不屑,似乎相光和夫,在過去的人生裏曾經做過無數次非法的事情一樣。
一股濃濃的讓人所不齒味道。
相光和夫心裏被小林薰這不屑的樣子,搞得反而有些平靜了下來。
臉上的嗤笑,不知道是給他,還是給自己。
扔給小林薰一支煙,相光和夫再抽出一隻給自己點上。
煙頭橘黃。
扔下火柴盒,往後走兩步,不管髒不髒,相光和夫盤坐了下來。
呼!
一股濁氣吐出。
“抽吧,混蛋,我們剛死了不少的小子。”相光和夫有些疲憊的說道。
外麵震動與吵鬧,聽肯定是能聽得見一些。
但是,死了不少警察的事兒,還是讓小林薰有些驚詫。
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頓了頓,小林薰撿起煙與火柴,劃拉一根,為自己點燃不算久違的煙。
熟悉的感覺在嘴裏膨脹,小林薰吐出泡泡煙圈。
一時間,關押室兩個老男人默默的抽著煙。
不言也不語。
良久。
相光和夫都要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微微搖了搖頭,相光和夫收起空白的情緒,微眯著眼,對著小林薰輕聲道:“很快我會放你出去,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小林薰有些好笑,狗咬狗一嘴毛,相光和夫這家夥怎麽還打上了他的主意?
這,有些可笑啦。
小林薰正要開口,相光和夫沒有給他機會的繼續自語道:“我幫你洗脫罪名,條件也簡單:我要你,想辦法給我除掉鬼手組。”
訝然!
該說又或者不該說,總之是要說些什麽吧?
小林薰心中分析著相光和夫的話。
這個曾經的“對手”,這些年又是經曆了什麽,才如此的模樣?
大腹便便,禿頭男人,哪裏還有曾經的半點少年英雄氣?
可是,此時他說的話,又讓小林薰意動。
“相光這個家夥,背後隱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小林薰的眼眸深處在跳動。
繼續抽著煙,相光和夫的眼睛有些朦朧道:“我知道你這個隻會耍劍的家夥,有些本事,但是肯定沒有能力滅掉鬼手組。但是,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讓別人幫你滅掉。
交易就這麽簡單,我幫你洗刷罪名,甚至幫你找出殺人的真凶。你覺得怎樣?”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與人商議。
有些事情相光和夫不能自己出麵,他需要一個“代理人”,或者說“合作者”。小林薰這種獨夫,最適合做中間人了。
鼻中冒煙,小林薰還在考慮。
相光和夫嘴角篾笑,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目的,但是,警察廳死了很多人,我很不高興,你可以繼續裝作什麽事都沒有,我也可以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至於後果,他也不說,小林薰也不想知道。
相光和夫話完,小林薰也不回答。
兩個人繼續抽著手中的煙,保持著一種默契的沉默。
一間房,
兩個人,
香煙與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