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想麵對的問題
“你說，我該不該這樣呢？”
從深夜食堂出來，燈光、街道，柳生正一輕聲的問道。
“柳生君，是問什麽？”
小泉洋子有些不解，是關於小林薰嗎？
看著前方的路，柳生正一有些無趣地說，“其實，我挺討厭這個地方的，如果有可能，我不太想醒過來。”
他說的話，可能隻有他自己能懂。
小泉洋子沒有過多的去解讀，隻是記在心裏，弱弱得說道：“柳生君如果討厭這個地方，不如換一個新的地方看看呢？日本這麽大，總有一處柳生君喜歡的風景吧。”
連頭都沒有轉回去看她，柳生正一聽到小泉洋子一句“日本這麽大”嘴角泛起了自然的嘲笑。
也許他不是針對誰。
沉默些許，兩人又走了一分鍾，柳生繼續開口說道。
“鬼手組的事情，都交給你吧，不管如何，你自己決定處置吧。”
這是放權？還是考驗？又或者說是小泉洋子的試探的反饋。
跟著他的腳步，小泉洋子略加思考柳生君話裏的話，或者話裏的情緒。
沒有偏薄，也沒有氣急，倒是有些慵懶與嫌棄。
半晌，小泉洋子才回道。
“好的，柳生君。”
這次沒有再下什麽保證，因為兩人知道了距離的出現。
為什麽會這樣？
也許是從小林薰上門那一刻，小泉洋子就察覺到了什麽。
沒有再多說什麽，伴隨著暗地裏的安保組和黑窯組的人，兩人一路安靜的回到了分社。
“柳生君，晚安。”
“嗯。”
暫且道別。
……
走過走廊。
柳生推開房門，一身和服的結衣還沒有睡。
透過窗戶，她在看天上的月亮。
聽到推門聲，結衣轉過頭來看見柳生，眉梢帶笑的溫柔道：“正一，歡迎回來。”
起身走過來，聞了聞柳生的身上，沒有發現酒氣，或者其他的什麽，結衣稍微滿意的問道：“餓嗎？”
柳生搖了搖頭，掛上了假笑，輕聲問道：“怎麽還沒有睡呢？不是讓你先休息嗎？”
把柳生拉進房，關上房門，結衣去給給他取備好的睡衣。
這東西是從房間裏找到的，還有一股肥皂的清香。
“我就是看了一會兒月亮，本來馬上就要睡了的，你先換洗一下吧？”
接過毛巾擦洗，再接過睡衣換上，稍稍在洗漱其他，勉勉強強算是梳洗完了。
和結衣一起坐在剛才看月亮的地方，兩人依靠望遠方。
靠在柳生的肩膀上，結衣的細語傳到柳生耳中，“正一，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嗯？
驚訝地看了一眼依靠在肩上的結衣，柳生沒有想到她還會說這樣的話。
這是表白嗎？
雖然兩人是夫妻，但是也是允許表白的存在吧？
“結衣，你知道夏目漱石嗎？”想了片刻，柳生還是好奇的問道。
國民級的教師，想來一般人都認識，但是考慮到鳥取是個鄉旮旯，也不一定。
“嗯，聽說是個了不起的人呢。”結衣輕輕的回答。
“那你看過他的書嗎？”
抬起頭來，看著柳生，結衣臉色有些變化，“正一，你是嫌棄我讀書不多嗎？”
我有這麽說嗎？
柳生愣愣地像個木頭，抓了抓眉頭，“結衣，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呢？”
柳生覺得自己不還很懂女孩子的話。這兩件事情有聯係嗎？
看著他迷惑的樣子，結衣知道是自己多想啦。
但是心裏對於讀書少這事兒，結衣還是有疙瘩。
勉強的笑著說道：“沒有呢，我識字不多，平時也跟著夜校和村裏的學堂在學習，夏目漱石的書我還沒有讀過呢。”
真關心，還是假關心。
在這一刻，倒是能分得出真假。關於結衣學習的事情，柳生正一還真的沒有了解太多。
有些不舒服的把結衣擁入懷抱，柳生溫柔的解釋道：“這人還算有些學識，但是實際也就那麽回事。
他說過一句話：喜歡你在日語裏應該換成今晚的月色真美。
大抵是因為日本人委婉的天性以及受到中國文化千餘年的影響。
他將“喜歡”這種情感純粹為一種不變的客觀與實在。”
就是將喜歡轉變為愛。
柳生細聲的解釋，一字一句的傳入結衣耳中，有些東西她聽不太懂，但是“喜歡你”等於“今晚月色真美”讓她臉色粉紅。
可能因為太過“羞恥”，結衣幹脆將腦袋縮進柳生的懷裏，像鴕鳥一樣，不敢麵對“喜歡你”的現實。
像個倉鼠一樣往懷裏鑽，柳生不知結衣怎麽了，臉色無奈的笑，撫著她的臂膀，輕聲道：“這個世界上形容“喜歡你”的詞和語太多，我唯獨偏好沉默寡言，不言之明。
因為，愛本身就是具備了自明性，它一出現，你便知道那就是愛。就像月的美，風的溫柔。”
還有好多的話柳生沒有繼續說，隻是感覺懷裏的“倉鼠”跳動得厲害。
透過耳朵，他甚至能聽到結衣粉紅色的心髒在擴張，著急的將血液輸送道缺氧的大腦。
柳生沒有繼續說，不僅是因為懷裏的人。
也許，也許因為他在自問吧。
他“愛”結衣嗎？
其實，這是柳生正一在一直逃避的問題，也是他自我糾結的東西。
如果關係不是“夫妻“，是兄妹或者其他，可能他反而就沒有那麽的糾結了。
一下子就愛上一個人是困難的，你說喜歡倒是有可能。
他倒是做好了陪結衣過一輩子的打算，但是他不太確定這種打算裏麵，愛到底占了多少，又或者有沒有。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時候真的有用。
這麽久以來，沒有正視過這問題他，也是在不久前終於下定了決心。
當他塑造起一個假人格來麵對結衣的時候，柳生正一發現，他可能是有些喜歡結衣的。
但是，對於“愛”，他拿不太準。
她那麽真實，但是柳生卻那麽的虛假。
結衣動情的是柳生，還是穿越的他呢？
兩者兼有也可能，但是柳生正一自己要接受這樣的結果，反而比結衣更需要時間。
或許，兩人去不斷的經曆與生活，柳生正一才會這自己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