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皮洛士式的勝利
這些投放在金塔之城的幻象被認為是那些恐虐軍團的示威，這是因為很多放血者和其他精銳惡魔已經出現在了尼弗迦德的野外，更有甚者都襲擊了尼弗迦德的城市。
這對於這個龐大的帝國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雖然尼弗迦德的人口幾乎是尼安德特的五倍以上，但是和民風彪悍的尼安德特不同，尼弗迦德內部因為正在執行的中央集權，導致地方上的防禦能力下降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
麵對這些遠超於在尼安德特肆虐的恐虐惡魔根本沒有什麽抵抗能力。
在他們和恐虐惡魔的第一次接觸之中就被攻陷並屠戮了一座小鎮和二十幾個村落。
這使得尼弗迦德內部的出現了很大程度上的慌亂，麵對這種人心惶惶的情況，哪怕是恩希爾也有些不知所措，對於尼弗迦德的皇帝來說如果說之前還可以依靠自身的威望和外麵的強援來壓製那些貴族，但是現在隨著局勢的逐步失控，恩希爾不得不麵臨一個選擇。
那就是究竟是繼續擴大中央集權的程度來讓整個國家進入監控網絡之中還是選擇和貴族們妥協一下，重新給與他們一部分的權利來讓他們在這個緊要關頭可以和自己同舟共濟而不是拉自己的後腿。
“所以我想我們可以給與你們一些幫助。”席格在這個時候提出了代表著庫曼的意見。
“什麽幫助？軍隊？我並不需要軍隊，隨著民兵的動員，那些村落和小鎮的內部至少是在短時間內安全了起來。”恩希爾說著這段時間尼弗迦德的應對。
作為他中央集權政策的一個代表，尼弗迦德內部在一年前組織了屬於自己的民兵組織，當然和人尼安德特的城市民兵不同，這些鄉村民兵組建的目的是為了在提升皇室中央集權的同時讓尼弗迦德內部擁有對於鄉間怪物的壓製能力。
所以這些民兵並不隻是樣子貨，在裝備了之前尼弗迦德陸軍因為現代化升級所換下來的盔甲和武器之後，這些民兵哪怕是麵對那些放血者也是有著一戰之力的，所以在他們被動員之後，起碼讓原本人心惶惶的鄉村地區不至於變成動亂的產生地。
“並不是軍隊，而是一個承諾，庫曼對於那些尼弗迦德貴族的承諾。”席格有些悠悠的說道。
“怎麽那家夥打算因為這點挫折就放棄自己的統治權了麽？”恩希爾聽罷嗤笑道。
“當然不是，而是他發現了中央集權的缺陷，那就是地方民眾的自衛能力會降低到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固然平時國家會保護民眾們免受傷害，但是如果國家的力量鞭長莫及呢？”席格說著他和庫曼對於中央集權的反思。
“得了吧，我知道你們的意思，無非是因為看到區區一點兒民眾受到傷害就忘記了中央集權能夠給民眾帶來的幫助，而且如果你們能夠堅持自己的公民兵製度，那麽民眾就沒有那麽容易受到傷害。”恩希爾作為過來人對於地方分權的態度可謂是非常的差。
“我知道你們對於自己的政策現在產生了一定的動搖，但是請你們相信，地方分權隻會大量的滋生地方豪強，然後這些豪強就會演化成為我們並不想要看到的貴族，而這些貴族最終會成為國家動亂的主因，而且在貴族的統治下，那些當地的民眾也沒有辦法像是在中央集權下獲得公平的晉升環境，所以我認為為了給一個國家傾注更多的活力，還是中央集權更好一些，至於說很多中央集權國家的毀滅在我看來還是人才的選拔機製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恩希爾作為一個會幽能的國君，也是知道一些隻有幽能使用者才會知道的共享知識。
而在這種情況下結合自己的經驗教訓，恩希爾得出了他的結論，那就是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如果想要更好，那麽就用中央集權，而同樣，如果想要進入萬劫不複，那無關政策，而是對於無能的統治者來說中央集權也好還是地方分權也罷都會讓自己的國家萬劫不複。
“我感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我可是要比你們更加了解那些會跟隨我，與我鬥爭的貴族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所以放心吧，他們就算是沒有得到你們的保證，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會不出力的。”恩希爾信誓旦旦的說道。
“可是那些恐虐軍團並非是不能溝通缺少智謀的野獸，而是真正意義上可以和我們爭鋒的強敵。”席格倒是並不認為恩希爾的樂觀是一件好事兒，他相信，那些恐虐惡魔一定會通過襲擊來分化尼安德特內部。
事實上牠們確實是這麽幹的，在得到了陰謀之神的幫助下，那些恐虐督軍們盡管不想要聽從這個自己神祗的宿敵之一的意見，但是沒辦法，在其他的世界之中，這些外來者需要團結一致才能站穩腳跟。
所以這些恐虐督軍盡管並不喜歡奸奇的存在，但還是非常願意聽一些富有建設性的意見的。
這使得牠們隻是在襲擊一些屬於皇室的村落和城鎮，卻很少去攻擊那些地方貴族控製下的村落和城鎮。
而那些尼弗迦德的民兵們雖然在麵對放血者和其他恐虐惡魔時表現的很英勇，但是哪怕是在有著一些老式轉管機槍和火炮支援的情況下，那些隻是使用普通彈藥的尼弗迦德民兵也沒法打贏那些突襲而來的放血者。
而且民兵畢竟不是正規軍，哪怕是幽能使用者也會因為組織的不利而產生退縮。
這讓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之中，尼弗迦德民間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代價。
當然，恩希爾並沒有坐以待斃的習慣，而是組織了一支支討伐隊，不管是有著大量戰鬥經驗的傭兵還是那些原本不過是俘虜、但是在被尼弗迦德收容之後獲得了公民權利的暗精靈在追蹤上都是一把好手。
尤其是那些已經習慣了地表生活的暗精靈，這些隸屬於尼弗迦德工程部的士兵們可是表現得非常活躍，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一個暗精靈將軍出現在尼弗迦德了。
當然，倒不是說這些暗精靈的戰鬥力有多麽的出色，固然，在經受了幽能晉升、強烈的勞動和遠超地下的夥食之後，這些暗精靈不管男女都不再是以前的那種豆芽菜，而是變成類似於尼安德特人那樣肌肉棒子，但就戰鬥力而言，他們還是比不上那些恐虐惡魔。
但是早年生活帶給這些暗精靈的出色追蹤能力卻讓他們在尼弗迦德和恐虐軍團的躲貓貓之中大放光彩。
“您這邊確認不需要我們的支援麽？”倒是庫曼對於尼弗迦德的情況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凱旋儀式結束之後，席格就帶著尼安德特的軍隊回國了，畢竟他們還需要在各地駐防並且還要為了消滅在自己國家境內的恐虐軍團而努力。
“當然，不過你派出的那些內務部成員我認為浪費了，沒有必要為了保護我這麽一個老頭子來讓年輕的生力軍去幹護衛的工作，他們在追捕那些恐虐惡魔的時候表現的不賴。”恩希爾對於尼安德特內務部的探子們有著很高的評價。
這些一直直麵恐虐軍團滲透部隊的黑皮衣們雖然也是敗多勝少，但是卻因此總結出了不少的經驗教訓，這讓尼弗迦德的追擊部隊受益匪淺。
“得了吧，你是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民眾因為損失自己找了一個背鍋的，那就是內務部的成員們，哪怕我自己主動接鍋也搞不定，所以我才會讓他們去尼弗迦德的，現在他們留在那裏更好，反正不管是在哪裏，他們都會為我們對抗那些恐虐軍團而出力，這就夠了。”庫曼也是有些無奈的說道。
雖然他認為民眾又自己的獨立性和主觀判斷是好事兒，但是如果太嚴重了，那對於誰都不是一件好事兒，比如說在麵對那些內務部成員的這件事兒之中。
那些民眾就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態度，他們急於為了自己的失敗找一個帶罪羊，但是這個羊又不能是庫曼，起碼這些被一直當做公民的民眾們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因為他們的良心不允許自己將失利的責任推給庫曼。
至於其他能夠背鍋的軍隊雖然不在，但是他們為了獲勝也是去了新大陸並付出了慘重的犧牲，而且對於軍隊的態度，尼安德特人可是真的把他們當做了自己意誌的延伸，說到底，這些由鄉間或是城市勇者們組成的公民兵部隊在他們看來就是人民軍隊，所以他們自然不會把責任推給自己的親人。
而那些官員？別鬧了，他們都成啥樣了還甩鍋給他們？這些公民們雖然不想將責任放到自己頭上，但是還沒有那麽無恥到將責任甩給一些無關人員的程度。
而對於內務部的甩鍋也是為了自己最後的臉皮，畢竟那些內務部的成員平時工作的時候也是能夠得到公民的支持的，所以內務部雖然被公民們甩鍋了，但是實際上算得上高層和底層的一種妥協吧。
“所以我們彼此的國家都有自己的問題和局限不是麽？”對於有些民粹化的尼安德特，恩希爾也是不禁樂了起來，開了一個玩笑。
“沒錯，我們的國家都有問題，但是我們都得改變這個問題不是麽？”庫曼也是頗為無奈的說道，他既然選擇了以一種提高公民水平的辦法來抑製官僚，但是說到底民眾都是短視而容易缺少理智的。
本來他以為經過幽能晉升知識水平有了大幅提高的民眾能夠讓尼安德特獲得足夠強大的民間力量來製止官員集團的產生，但是顯然民眾的力量還是需要統治者的引導，而不經引導的民間力量並不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畢竟人民如果有用，還要先鋒黨幹嘛？
而如果是心懷叵測之輩來引導民眾，那麽這些人民具備識別能力麽？庫曼不禁自問到。
不過他並沒有讓恩希爾多等，而是在片刻之後給了他老丈人一個答案。
“所以我才會成立宗教不是麽？很多時候宗教就是一種意識形態，我希望我的民眾們能夠獲得足夠強大的內心來對抗可能麵對的任何問題。”庫曼說著他之所以會成立宗教的原因。
“可是就目前為止，被你寄予厚望的宗教並沒有起到什麽太大的作用啊。”恩希爾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然，因為之前骨幹們都帶著自己的部下去支援新大陸了，而現在，他們之中的一部分已經回來了，想必那些恐虐軍團的襲擾也會因為這些人的回歸而受到打擊。”庫曼自信滿滿的說道。
其實也不盡然，因為對於尼安德特最大的打擊還是騎兵旅的傷亡慘重，整個騎兵部隊隻有兩百人幸存的情況下對於尼安德特的內政打擊是非常巨大的。
哪怕是在尼安德特，和陸行鳥有著羈絆的人類也往往是地方上的高層人員，不管是村長還是神官都是騎兵。
所以尼安德特哪怕是得到了新大陸軍隊的支援，也並沒有什麽太好的效果，反倒是隨著一些新任神官、村長們逐漸的成熟讓那些放血者的收獲日漸被降低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地步。
“祝你好運吧。”通過希裏那邊知道庫曼其實並不好過的恩希爾並沒有拆穿自己的女婿，因為他也知道男人的驕傲，尤其是像他或是像庫曼這種站在頂點的男人。
而庫曼在結束了和恩希爾的交流之後也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內部。
“你們可以將那些放血者收拾掉麽？”他對於好久不見的納沃麗問道。
這些誌願者們自從之前收拾掉了一些吸血鬼之後並沒有回歸尼安德特官方，而是在尼安德特的北方充當著民間的保護神，保護當地的民眾不受怪物、土匪和野獸的侵襲。
規模也因為不斷有誌願者加入而達到了一個旅，最讓庫曼為之欽佩的還是這幫家夥竟然在和民眾秋毫無犯的情況下可以自負盈虧。
“起碼我們可以確保整個北方平原的情報，至於說安全與否，我們可不敢保證。”納沃麗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支誌願部隊的常備人員雖然有一個旅，但是北方平原可是有著七百萬人口的，區區一個旅完全就是杯水車薪，不過大量的編外人員還是可以讓他們獲得情報上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