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世今生(7)
這才是真正的亂葬崗啊,視野裏再也看不到什麽活物,周圍有的也隻有屍體,成堆的屍體,那些死人堆積起來的怨氣也在空氣中散開,似乎不經意的時間裏,就可以穿透過來。
何憶縮縮脖子,靈氣有些想要向後躲過去,但因為好奇心,還是忍不住向那裏看過去。
“方才喊了你許久,你都不做回應,想什麽呢?”
這樣的話罔千年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倒也不是他太過於八卦好奇,隻是單純的有些不安,總覺得突然陷入沉靜中的何憶會發生什麽事。
他也隻不過是詢問一二,還沒有等何憶做出回答,便不動聲色的把她遮擋在身後,繼續補充到,“在這裏的一切都會是真實的,也都不會是真實的,我知道很難做出判斷,但是你……一定注意不要讓自己深陷其鄭”
“師兄放心。”可以咬咬唇,還是沒有告訴罔千年,方才自己就已經險些迷失了自己。
似乎是為了不讓罔千年發現什麽問題,她慌亂的找尋話題,然而支支吾吾許久,還是不知道什麽,直到慌亂轉移視線的時候,再也一次留意到遠方的男孩。
“那個.……”何憶對對手指,顯得有些猶豫,“那個.……師兄……那個.……”
罔千年挑挑眉,何憶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隻是揣測著他是否會不悅。
“何事?”聽了何憶支支吾吾許久,卻是沒有聽到什麽重點的話題,罔千年隻好做出詢問。
而也就是這樣短短都一瞬,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一瞬間,亂葬崗的空突然透過來了一縷陽光,格外刺眼的光芒讓何憶罔千年雙雙閉眼。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方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錯覺,何憶抬手揉揉頭,這才發現周圍已經有了變化。
他們已經不在那個亂葬崗,彼時所處的正是一片沙漠,甚至在看到這些的時候,何憶還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腳下一軟,想來是並不能完好站裏的原因。
“你沒事吧?”罔千年從一邊扶住何憶的胳膊以當支點。
“我沒事,隻是.……”
何憶認真的打量周圍,她的心裏猛然升起了一種煩躁感,這樣的感覺讓她格外不安心,好像某個時刻就會因此而動搖。
“周圍的環境一直在改變,雖然都是虛擬的東西,但是層層疊疊的,被人控製的極其完美。”
罔千年接過何憶沒有完的話,他知道何憶的心思,即便是沉靜如他,這個時候也免不了有一些慌亂。
“過去在花婆婆那裏,我曾經聽她過一些關於幻境的事情。”
何憶的表情轉為嚴肅,罔千年很少見到這個樣子的何憶。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下。
“當時雖然並沒有記得很清楚,但是大概還是保留了一部分,所謂幻境,若是能困擾自己,必然要先困擾到自己,困於心智,這才能心無旁騖的繼續下去。”
“也就是,如果這裏真的是被人刻意製造而成都幻境,那麽這裏就一定會有那個人留下的痕跡?”罔千年挑挑眉,隨是覺得不可能,但是心裏隱隱還是有些期待。
“是的,沒錯,當然還有,初次之外,還會有一種可能。”
何憶神秘的笑笑,罔千年心裏已經知道了所謂的答案,但是忍不住的還是想要再次詢問一次。
“什麽?”
“他就在這裏,那個製造幻境的人,一定還偷偷隱藏在幻境的哪個地方,就在我們都沒有留意的時候,躲在某個地方靜靜的看著我們。”
到這裏,何憶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竟然是覺得有幾分可怕。
“好了,不要自己嚇自己了,該是什麽樣子的,我想不僅僅是你,我們都已經有了方向。並且··········你看······”
罔千年手指向遠方,何憶便順勢看了過去。
“那裏已經給了我問想要的訊息。”
這裏是一片沙漠,四下無人,倘若不是身邊還有人為伴,那麽,在這裏停留數日最終一定會瘋掉吧,何憶暗自心想,卻是這樣的一瞬間不其然的想到了餘生。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突然而來的孤獨。
何憶的心特別堵,她不知道此時的餘生正在經曆什麽,她大膽的推測起來,可是每一個都感覺不太好,她的心忍不住不安分跳動了起來。
她知曉現在並不是思考那些東西的時候,可是大腦卻就是像失控一般的無法讓自己抉擇。
“餘生·········”何憶道。
“············”
最終罔千年落得的隻是一聲歎息。何憶這才回過神來。
“抱歉師兄,我·······我走神了。”
“沒事。”罔千年扯扯嘴角,生硬的笑笑,“你也別胡思亂想了,隻有等到我們完好無損的離開這裏,一切才會有希望。”
“可是.……可是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方向,甚至什麽人也沒有遇到,更不知道這是關於什麽而來的東西。”
“別擔心,沙漠已經告訴了我們。”罔千年雲淡風輕的回答道。
“嗯?”何憶眨眨眼睛,有些不理解。
荒涼大漠似乎永遠望不到盡頭,到處都是金黃的一片。火熱的太陽高高地懸於空,並無幾分遮擋物,毫無破綻的全全映襯沙子顏色,叫人睜不開眼。
地昏黃一片,似渾然一體。何憶抬起頭看了看日頭,在看看身邊神色自然的罔千年,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那裏有人行而過的痕跡,師兄指的是那個對吧?”
何憶有些洋洋得意,雖然她和罔千年是是兄妹,但是兩個人共同合作的機會卻是極少的,偶爾的幾次,何憶也都愚鈍的像個傻子,這一次難得主動找到了突破口,自然是覺得興奮了。
果不其然,在兩個人互相拉扯翻過幾次沙丘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人類。
何憶已經是精疲力盡,她竟然沒有想到,在幻境裏也能這樣浪費力氣。
距離還有幾分遙遠,但是何憶就像是來不及了一般的,歡跳著奔跑了過去。
結果卻是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聽著那兩個饒抱怨聲,何憶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慌亂。
“他們並不能看見你,但是會感受到你。”罔千年開口解釋到,即便是如此,何憶心中的失落卻是從未減少。
“為什麽會這樣········我以為,我以為·······”
罔千年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頗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很多事情都不能很清楚的解釋清楚,但是換個角度想,既然讓我們看到這些。其中一定會有什麽獨特的道理·······”
然而還沒有等何憶完,方才那兩個人卻是自顧自的討論了起來。
“我,我們在這行軍大漠已經整整十了,這一路走來,遇上五波規模的逃亡的尹家人,不管是那種,他無不是趕盡殺絕,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大軍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屍堆成山,可是········我聽,以前的他,斷不會如此殘忍啊。”。
“噓,這可是秘密啊,禁忌的,前不久我還聽人過,他之前可是神靈一般的人物,隻是不知道好端賭,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另一個人好像還在琢磨著細節,良久,才再一次的開口。
“要我其中必然有老大自己的事情,我們又不方便多問,隻是······關於什麽愛恨情仇的事情,倒也還的通。”
“隻是可憐了名門尹家,一代名家就這樣毀了。”
“尹家這算什麽啊,從得知家主尹綰綰不過是尹莞莞冒充的就已經暗示了尹氏的結果,之驕女尹綰綰的離開,想來讓尹家大受打擊。”
“可是即便如此,主子這一次讓尹家滅門。豈不是真正讓尹家一蹶不振?尹綰綰之後,最優秀的女兒尹莞莞也成了庭院裏的亡魂,甚至大徒弟尹之行也已經挫骨揚灰了,隻是聽聞,尹莞莞和尹之行的孩子也不知在什麽時候被藏起來了。”
“藏起來也好,省的年紀輕輕的,就經曆這麽多的生離死別········”
“我聽啊,其實尹家的長子,大公子並不是尹莞莞親生的啊.·····”
“這個我知道········”
“誒,昨在尹家炒家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到尹家門口的紅玫瑰,生的真好,真嬌豔。”
卻也有人便是不讚同,“不對啊,我之前來尹家的時候,那裏明明是白玫瑰,為何有了這樣的變故?”
“這········”
“罷了.········尹綰綰都已經死了。討論他們這些也並不會有什麽意義。”
“·········。”
討論聲越來越,何憶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不知為何,因為聽到了這樣的對話,她心中的不舒服已經更是難以忽略。
“怎麽了?”
察覺到了何憶的不舒服,罔千年柔聲問道。
“尹家·······”
何憶咬咬唇,卻是不知道該要怎樣回答,並不是何憶吝嗇,隻是這樣的話語。她倒是不知道該要怎樣了。
為何一切都和尹家有關,明明尹家直直如今還是人煙稀少,其中究竟是什麽問題,她格外的想要探討一番。
邊的夕陽將地染成了一片火紅,像是即將淌下來的鮮血,大漠上的風熱乎乎的吹過,何憶卻無心觀賞,自懷中掏出一朵已經風幹聊紅色玫瑰。
那朵玫瑰她也忘記了什麽時候開始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忘記了陪伴自己在夜色,忘記了究竟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那個花保存的格外的好,花瓣的紋路已經格外的清晰,隻要不是個傻子都可以輕鬆完成。
可以微微閉眼,把紅色玫瑰再一次放在心口的位置,暗示自己可以感受到一些什麽特殊的氛圍。
“何憶,不要大意。”
罔千年開口聲提醒,同時身子又一次擋在了何憶的麵前。
而何憶輾轉著手中的那朵紅玫瑰,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豁然開朗了起來。
“師兄,你相不相信人下意識的行為?”
“下意識?”何憶沒頭沒腦而來的話讓罔千年有些茫然,而何憶卻是自顧自的又一次了下去。
“就在剛才,我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哦?來聽聽?”
“是這樣的。”何憶清清嗓子,開口道。
“如果這裏本身便是幻境的話,那麽這裏的一切都應該是由幻境的主人造成的對吧?”
“對。”
“可如果想要離開幻境,我們就隻有找打那個製作人,或者找到所謂的打開幻境的鑰匙對吧?”
罔千年抬頭撇了一眼何憶,繼續道:“對。”
何憶胸有成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而我們能做的便是在幻境中尋找,但是那樣的話,顯而易見,著實太過於麻煩。”
“是的,沒錯,並且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幻境究竟有多少個場景,甚至,在不斷變化的時候,這些是否會存在交互。”
罔千年忍不住補充到,雖然在何憶剛開口的時候,他還有一些茫然,可是在何憶類似於提點的問過之後,他也意識到了何憶所的方向。
“玫瑰花。”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道,在聽到對方也了同樣的話之後,終是舒了一口氣,相視一笑。
“我就知道師兄一定會想到這個方向的,從我在那裏傷了師兄之後就一直想要過去看看,方才又那些人念叨,心中更是慌亂的不行,喲並不覺得玫瑰花在短短的時間裏會有顏色的變化,其實一定有什麽特殊的問題。”
何憶的目光格外的急切,像是有什麽東西快要迸發出來。罔千年輕歎一聲,原本在嘴邊的話又再一次被他收了回來。
他太理解何憶的心情了嗎那樣的心情也是在尋找何憶的時候,他一直擁有的。
心情從原本的焦急漸漸轉為平淡是漫長的一段過程,何憶顯然無法快速的體驗到這樣的轉變,她的心久久沉浸在一種不安之中,像是被海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