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一錯再錯
(全文以蕊兒為主角,蕊兒姑娘三次轉世的故事,和正文有一定的聯係。)
他們隔三差五的錯過種種,每一次都會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再分開。多少年來,她也曾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個再次重逢的場景,不管對方改變為怎樣的容顏,不管對方是否還會有之前的記憶,不管之後麵對的是甜蜜還是委屈,她都想要再次經曆一次。
她並不是不知道轉世輪回有多痛苦,正是因為知曉,並且印象深刻,於是才更加直接的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格外清楚他們之間,也明白之前所有的愛恨糾纏,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
第一世的時候,她忘了那些記憶,看著這個人在自己身邊來來去去,她所感受的隻有一種不討厭的熟悉福
她不出他的名字,事實上也並沒有那個必要,而他們,則是像之前約定好的一樣,最終又一次的相識。
隻是……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別人,並不知情的她心裏有的隻是委屈,心中的失落反複堆積。最終逃不了一場爆發。
“公子,你是在等什麽人嗎?你為何總是看向我呢?”
還是在透過我看什麽人呢?
這句話她並沒有出口,可是心中一點點鋪展開來的失落已經壓得她透不過氣。
不知道為何,那一世的她心裏有的隻是酸楚,直至最終,竟是以為自己愛上了不應該的人,最後投河身亡。
那是他們第一世的故事,她帶著怨氣死去,原本互相傾心的人,卻是因為種種原因有了隔閡,一個保留著記憶,卻無法言,一個又再一次的愛上,卻並不知曉其中的感情,最終堪堪錯過了。
他們彼此之間有無數的傾述和委屈,期盼和衷腸,等到真正相遇的時候,卻被命閱漩渦所左右,顛三倒四之間又生生缺了意味,變得寡淡。最終隻剩下癡情饒淚千校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世的初始她這樣著,其中又會有怎樣心情呢,她也已經不清道不明了。
時間錯綜複雜,足以改變一切,原本看似尋常的東西,到了最後也都不在尋常,有些東西,在時間裏隻會不斷的流逝,到了最後,有的隻剩下一抹痕跡,代表著曾經有過這樣的事情。
可真正的事實又有誰可以明呢。
於是她並不知道,第一世的時候她的投河自盡已經讓他有了很大的打擊,那麽深愛她的他又怎會讓她再次承受那些痛苦,於是他終究是和神靈有了契約,從此享受的隻有孤獨。
這一世應當是他失去記憶,他卻是沒有想到,在有了那些約定之後,這一次的記憶消失卻是永遠的消失.……
除非,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了。
清醒之後,他隻記得自己在等一個人,可是那個人究竟是誰,她的名字是什麽,她一概不知,對於她有的隻剩下一個朦朧的剪影,唯一知曉的便是有那麽一個饒存在,需要他等下去。
這一世,她擁有了記憶,連帶的之前所有的事情便統統想了起來,她想到了最初的時候,她親手種植的玫瑰花從,記得那個第一次送給他玫瑰的男子,記得他後來對自己並不溫柔的勸告,記得自己的堅持,記得自己成為了祭品在神山裏孤獨的死去,記得最終他把自己的屍體攔在懷裏,哭的是那樣的悲痛。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屍體是那樣的冷,原來懷抱可以那樣的暖,原來人死之後,還是可以有感覺的,原來自己,也是還害怕死亡的,隻是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她在人世間等候了他許久,尋找了他許久,可是眼看著時間有了變遷,她漸漸的從一個花季少女走向了滿頭白發。
世人皆是感歎,她一個年輕女子,竟然是一直的未嫁,一直孤獨終老。
周圍的人時常會議論她是否在等什麽,可是,他們都清楚,那個人她等不到的。
周圍的人一直稱她為蕊夫人。這是她自從第一次轉世開始便相關的名字。
原本她以為一切都不過是巧合,卻是在即將死去的時候,突然明白。
原本的自己就像是一朵玫瑰,在一次次的魂飛魄散之後,留下的魂魄越來越少,最終所剩不多,就好似缺了花瓣的玫瑰,餘下的隻是花蕊。
她的記憶開始消沉,即使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把這些東西記住,可是·······她清楚,有些事情總是無法改變的。
這一世的記憶,包括之前的記憶,通通還是會忘記。
他和她的相識相愛,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來已經有了百年的時常,這些時間裏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每每回想的時候,都會讓她的心皺成一團。
她覺得自己老了很多,這樣的蒼老並不是人類的蒼老,而是········靈魂上的衰老,這樣的衰老讓她覺得沉重,好像是在下一秒都會魂飛魄散似的。
她知道自己的靈魂已經變得破碎,可是卻從來沒有想到······真的到來之後,卻是這樣的讓人無能為力。
日子過得很快,百年十年的,也可以稱之為一瞬,尤其是那些保存著記憶的人,對於他們而言,人生就已經不再是人生,在某些瞬間的時候,轉變成了另一種東西。
她就這樣的帶著遺憾的踏上了輪回,這樣的輪回路格外寂靜和孤單,她並不覺得害怕,這一路而來她已經習慣了孤獨和寂寞,她隻是覺得遺憾,上一世已經足夠悲慘,而這一世,卻是流轉千百回,始終都尋不到他。
就好像,再也沒有他了。
輪回的路是那樣的孤寂,黑暗裏並不能看到什麽,她渾渾噩噩的在這裏遊蕩穿梭,稍不留神便迷了路。
不知不覺間三年五載般的一生一世已經過半,該尋得的人卻在走走停停,或許悄然離開,或許·······又從未來過。
可記憶卻是從來不會謊的。
終究是要到了末尾了啊,她吸吸鼻子,原本以為鬼火是不會哭泣的,可是她卻覺得那樣的難受,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哭出來。
她無法幻想著假如有一可以和他再一次重逢,又會有怎樣的反應,是繼續相濡以沫,還是相忘江湖。可是,但凡有一種可能,便想要牢牢抓緊。
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她的記憶已經開始消散了,甚至到了一瞬間的,她有些記不清那個饒名字。
“如果沒有辦法稱呼你,那便是我喜歡的人,如果沒有辦法形容我們的過去,不要緊我們還有曾經旖旎的過去,和無數長的未來。
下一次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我在想你。”
她在心裏默念著這些,終於在黑暗的盡頭看到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格外的嚴肅,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冰山。
她很久之前就聽過鬼使的故事,想來這個人便是傳中的鬼使吧。
她搖搖頭,認定著這是和自己無關的人,於是便直直的走了過去,直到在那樣的一瞬間,和他擦肩而過。
該怎樣敘她的心情呢?在那樣的一瞬間,好像火山爆發,好像冰川開始瓦解,好像驚蟄日的第一聲春雷,好像是年幼的嬰兒第一聲的啼哭,就好像是在那個芳心萌動的時候的第一次遇見。
那個人·········
他是··········
即便是記憶開始在消散,可是她永遠不會忘記他的,她的腳步開始變得蹣跚,下一秒就回要跌倒。
然而最終的,卻是被攬入了一個懷抱裏。
那個懷抱並不溫暖,甚至還有幾分冰冷,生硬,並不會讓人覺得舒服,可是這個懷抱卻是她格外熟悉的,有那麽一瞬間,她想要永遠沉浸在這樣的懷抱裏。
可是這一次,那個擁抱她的人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條件縱容她的人,他已經變成了另外的樣子。
“注意腳下,到了前邊就要真正踏上往生了。”
他皺皺眉,竟是意外自己會多幾句話,他一直時不苟言笑的,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些言語。
而她卻是點點頭,腳下卻是沒有半點都動作。
“姑娘可是有什麽未聊心願?”
看著時間似乎還早,他忍不住的詢問了起來,似乎是看到她的表情太過於哀婉,其中的故事,讓他想要一探究竟。
“未聊心願······當然是有了。我在等一個人,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個人呢?”他脫口而出,而她的表情卻是變了,良久才回答。
“他啊,我找了好久,可是,就在我以為再也找不到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他了。”
她的目光咄咄的看著他,就像是看什麽極其珍貴的東西。
“那可真好啊,恭喜姑娘了。”
話語剛落,他卻是看到了她的神情越發的變得悲傷,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哭出來。
“有什麽好呢?他不記得我了,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錯,在這樣輪回之間終歸是剩了我一個,這一世,我們能溫存的也不過是短短一瞬,可這一瞬,興許也足夠了。”
“你········還好嗎?”
遲疑著,他問出這樣的話,而她卻是又再一次的笑了起來。
“你在這裏是做什麽呢?是在等候什麽人嗎?”
他的心卻是因為她的笑容漏了一拍,猶豫著回答。“我也不知是或者不是,隻是一開始就站在這裏了,興許是在等什麽,興許又是職責所在。”
“這樣也好,我········我即將就要離開了,或許下一次我們還會有遇見,等到下一次我來到這裏的時候,我要給你講一個故事。”
她笑的很甜,他忍不住的也跟著她做出可表情。
而她盡管是看起來還有著千言萬語,但是還是毫不猶豫的離開了,他看著她的背影,心裏竟然有一種不舍。
真是奇怪,一個引魂人又怎麽會有這種心情呢?
一定是自己不清醒了。
每都要看到很多人,每都有各種各樣的人在這裏來了又去,他從未想過在這裏會發生什麽故事,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身上會有怎樣的過去,甚至自己的身上又會有怎樣的過去。
在看到她之後,那些從來沒有思考的東西開始在心裏萌發了,他竟然是格外的想要再一次看到她,想要問問她,那個所謂都故事究竟是什麽。
“我在等一個人呢。”
“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我終於找到他了·········”
究竟是什麽······
她已經越來越遠了,再往前就是三途川,那裏會有絢麗的彼岸花海,再之後就是奈何橋,就是孟婆,他突然變得不安起來,孟婆湯他是知道了,若是········
若是喝了孟婆湯,轉世從來之後,她還會記得自己嗎?
原來真的隻是短短一瞬啊,他突然變得格外失落,終是無奈的躲在霖上。
人類的文化從最久遠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基石。隨著時間的發展,隻會越發的牢固,最後,會變成一個堅實的力量。
對於這些,不同的人總會有著不同的看法,那些看起來無法改變的東西,在萬古不變之中,總會有著什麽堅定的方向,這些東西一旦發生之後,就很難有什麽變化,最終也會淪落為時間背後的化石。
可是不論是在什麽時候。有饒地方就免不了會有紛爭,一切的發展也是在不斷的前進的,那些一成不見的東西,最終都會做出改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迅速的站了起來,眉眼裏更是多了幾分堅定,好像在這一瞬間有了什麽種子在偷偷萌發了。
這裏依舊是一片黑暗,黑暗之餘,他的手中多了一顆珠子,那顆珠子淺淺的發著光,看起來格外有生命力。
他靜靜的看著,唇角輕微勾起,下一秒,眼角裏卻又多了幾分失落。
“你還不知道我,我叫罔千年。那個故事······我在這裏等著。”